“她在福利院期间,有人来找过她吗?”
刘芳蹙眉认真想了想,“好像……没有。”
“所以,她是完全被抛弃了。”
“是啊。”说到这,女人叹了一口气,眼底尽是慈悲之色。
秦硕始终噙着笑,看起来是那般的温文尔雅,但心底在盘算些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听说她的身体一直不好。”
妇人点了点头,脸上染上惆怅,“对。”
“就是这个原因,好多来收养小孩的夫妻都不会考虑她。”
“不过现在好了,是她有福,能被唐夫人收养。”
秦硕附和地点点头。
……
秦硕离开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蒙蒙细雨落在小巷中,平添了几分宁静之色。
轿车从刘家门前驶出,没入了雨巷。
车尾消失,小巷里只剩淅淅沥沥的雨声。
“奶奶,那个人是谁?”
妇人收回了目光,刚才还略显年老呆木的神色瞬间消失。
“他。”
“我也不知道。”妇人只笑着,并不多言。
片刻后,揽着自家孙女,转身进了家门。
车里,秦硕和蔼的面容不再,他仔细看着手上的档案资料。
刚刚刘女士的话,与那年收养她之际并没有什么差别,唯一不同的就是不像从前那般详细。
这边没问题了,眼下该去找下一个目标了。
刘芳回了房间,拿起桌上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成功发送后,她删掉了手机上的记录。
窗外的雨势大了起来,妇人望着那窗外的银白,思绪飘回了八年前。
也是同样的雨天,男人撑着伞,牵着女孩敲响了她家的房门。
他将女孩托付给她,跟她交代了很多,最后他留下一笔钱,作为报答。
她看得出男人对女孩的不舍,也看得出女孩的难过,但她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年幼的女孩很坚强,从未哭过,她懂事听话,可爱又乖巧。
那个时候男人会经常来看她,但后来,他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尤其是女孩被唐家收养以后。
她记不清他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反正她后来是切切实实没再见过他。
女孩被领养的那一年,有人也是如今日的男人一般问过她的身世,但这些回答的话语,她早已铭记于心。
那年知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大家已经答应过守口如瓶。
加之当初男人给的那笔钱救了她儿一命,所以她绝不会背叛他和女孩。
……
文泰和松颂的货物已经上了船,唐甜也已经联系好了师姐,至于检查的事,路三已经依照他二人的交代去做了。
唐甜和唐憬沂已经来到了医院,他去做检查,而她先去了病房。
卫生间里,正烘着手,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烘干机运作的轰轰声停下,唐甜翻出了口袋的手机。
指纹解锁,她看到了左下角的小红点,点进去看了看。
几秒后这条短信被删掉,纪录框里干干净净。
不用多想,她大概猜出了人选。
手机放好,她面色未变分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经过公安部的人夜以继日地调查加盘查,最终确定了这次车祸是蓄意谋杀。
他们为了弄死这位老总,已经谋划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前前后后找了不下百次的机会,但凑巧那个下午是天赐良机。
那辆失控的大货车,宾利之后的货车,以及它左侧的货车都是直接制造者。
其中,那个横穿马路的小男孩也是,他在这次谋杀行动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旁边有几辆小车是参与者,而唐甜和其他几位完全是不知情的混入者。
这场车祸的主谋是那位老总的几个死对头,他们几人联手,共同策划这场谋杀计划。
这件事被查出来后,唐家的人立刻去审问了那位货车司机。
男人哭着喊着,再三保证即使那位小姐停在原位,他们也不可能会撞到她。
他表示自己开了几十年的货车了,车技是有保证的,更何况他是有目标的,没理由去伤害他家小姐。
来审问他的人并没有说太多,只问了这简单的几个问题便回去复命了。
事故发生后没多久,有消息灵通的主谋迅速逃了。
原本彻查的消息并未流出,但他们中有人却嗅到了不对劲。
一是事故报道太少,也只是寥寥几笔,一语带过,二是底下人复命时称看到了两张显贵的车牌,以及其中一辆的车主被直升机匆忙接进了医院。
那时虽不知到底何人受伤,但听到那种车牌男人警觉危险来临。
所以他决定暂时避一避,一切等后续情况再谈。
其他几位没这么精的继续待着,觉得早已安排妥当,眼下只管高枕无忧,但谁知某个清晨还未从梦乡清醒,就已被押走审问。
前一夜身处高台,等着更上一步,结果没料到纸没包住火。
终究是黄粱一梦,喜提一副银手镯。
躲在国外的那位等来了消息,庆幸自己先溜一步之际却也苦恼不已。
跨国拘捕已成定局,他真不知道该往何处躲藏。
原本他们的密谋是万无一失,但偏偏有另一批人打破了停滞不前的调查进展。
宾利之后的货车司机是个赌徒,常年混迹在赌场,他接下这场谋杀计划也是为了还高利贷。
在他被关起来审问之际,警方在他家发现了高利贷讨债之人。
他们没有打草惊蛇,只待在暗处默默跟着,顺便调查男人所欠金额。
在司机被放出来后的第一天,他在家里被讨债的人暴揍了一顿,结果在第四日那群讨债之人从他家出来时却是笑眯眯的,头头手里还拎着一个箱子。
警方当即就把人扣下了,打开箱子,里面全是红色的钞票。
里面的金额跟男人家底不符,由此他们断定这钱来路不明,顺藤摸瓜后,查清楚了整场事故的前前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