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是否要委托萨尔帮忙,这个提议还得从长计议。
眼下她能做的也就是派人去南斯拉国盯着榅达。
车子驶入庄园,唐甜刚下车就接到了逸林山庄打来的电话。
眸色微闪,她没有立刻进家,而是走到一旁的花园里按下了接听。
“汪汪汪!”
隔着一段远远的距离,糖葫芦早就看到了她,迈着四只肥爪子,它屁颠屁颠就冲了过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下,唐甜示意继续,伸出左手,她一边安抚着糖葫芦,一边专注着电话那头。
那边刚说了几句话后唐甜脸色明显变得难看,但不过一瞬她就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
那头安静了下来,等着唐甜的吩咐,她思索了片刻,冷静开口交代了几句。
电话在此挂断,不难看出她身上笼罩着一股烦躁。
糖葫芦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绪,立刻伸出舌头企图安抚她。
唐甜收好了手机缓缓蹲下,抬起另一只手抱起它的脸,“哎呀,还是你最让人省心呀。”
女孩眉眼弯弯,脸上浮现喜色,糖葫芦顿时也跟着高兴起来。
今日唐憬沂不在庄园,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反正今早起来没看见他。
他回去了也挺好的,她一个人在庄园才自在,就是可怜了糖葫芦,想他想那么紧,但却不能经常见面。
不如等过些日子她出国的时候将糖葫芦送回老宅一趟吧。
最后摸了摸狗头,唐甜起身指了指另一边,上当的糖葫芦走过去看了看。
唐甜狡黠一笑,趁糖葫芦一个不注意起身朝着家冲去。
糖葫芦扭头发现自己被骗了,赶紧迈开爪子追去。
一人一狗的身影穿梭在庄园里,见到这画面,周围的佣人都忍不住笑了笑。
……
餐桌上,诡异的一家四口看似和谐融洽地坐在餐厅里吃着晚餐。
季明成坐主位,季书言在右,季茗在他的身侧,而他的对面是他名义上的继母,季茗的亲生母亲何文月。
偶尔,他的眼神会跟对面的女人交汇,但他每每都给予一个礼貌而懂事的神情,但女人却觉得这人不会如此简单。
是啊,并非自己亲生,前妻之子,难免会有隔阂与猜忌。
放着一个其他女人的孩子在家里,她可不会放心。
可惜的是她没能生下一子,膝下唯有季茗一个女儿,偏偏这孩子生性单纯,是斗不过季书言的。
倘若让他知晓了当年的真相,他必会对她的茗茗下手。
虽然他母亲身份卑微,他无人可依靠,但季明成这老东西居然见她生不出男孩,竟产生了让他这儿子接班的心思。
哼,就算他想,也得问问她是否同意,她何家可不是季书言他母家,可以任人宰割。
虽如此,她也得从长计议,铲除一切威胁,必不能让季书言继位。
“书言啊。”季明成擦了擦嘴,忽然开口。
季书言放下筷子,看向了他,“您说。”
“你这个年纪也不小了,谈女朋友了没有?”
这句话大有深意,所以就连对面的女人都微微变了神色。
“还不急。”
“我觉得可以谈上一两个了。”
季书言心底不悦,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我看温家那女孩就不错,年龄也适合。”
温家,季书言立刻想起是谁了。
“爸,我都多久没见过人温柠了。”
“你放心,过几天就能见到。”
噢?看来是两边都早有打算了。
“好,听您的安排。”
听此,男人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刚才的发问不过是确定他有没有谈什么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
没有就好,如此才能跟那边有个交代。
对面的女人听此,心底盘算着什么,季书言跟那家名门贵族联姻是必定的,但她可不想他能找到强大的作为帮衬,这样,于她不利。
季茗乖乖地听着,对刚才哥哥的话有些怀疑,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那为什么有一晚她在他身上闻到了另一股香味,不是香水,倒像是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绝对不是他用的,很明显是女孩子用的欸。
如果是香水味她倒可以相信他真没有女朋友,但那可是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欸,不是待在一起很久绝对沾染不上的。
揣着疑惑,季茗不是很有胃口的用着晚餐。
温柠知晓自己父亲的意思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到并无言语。
她知道季家,也认识季书言,两人的关系平淡似水,这些年也并无波澜。
干净到不染世俗欲望的眼睛布上了几丝忧郁和悲伤。
她靠在花园观景池的圆柱上,抬头仰望着天上明月。
她知道身处这样的家族中是逃不过联姻的命运,这是她享受荣华富贵时所需承担的。
她从没有想过反抗,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以自私,联姻于家族利益而言是最好的安排。
她已经很幸运了,这个年纪才谈联姻的事已经算晚了,她已经自由很多年了。
像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有的十几岁时就已经早早安排联姻对象了。
她难过的不是因为踏入联姻的路,她难过的是那个人不是他。
她深知自己配不上他,但她的内心也曾如此的渴望啊。
或许他永远都不记得她了,是啊,他是天之骄子,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在如此多仰望他的目光中,他又怎会注意到她呢?
他好像谁都不在意,谁都入不了他的眼,她也未曾发现他的目光为谁多停留过半分。
所以,去年在他生日宴会上时,他的目光有为她多停留几分吗?
她不知道,也不敢看,更看不见,去年为他一舞,只为弥补年少时的遗憾。
可这遗憾,真的能弥补吗?真是因为当年,还是为了以后呢。
她永远不会忘记心中的他,也割舍不了心头对他的爱,这份爱持续了太长时间了,它没有随着岁月消散,反而越来越热烈滚烫。
爱一个人是幸福的,但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是截然相反的。
年少的她觉得很幸福,但现在却苦涩至极,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看到他盛装出席成为其他女孩新郎的那一幕。
她猜,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