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曙光（五）
布双眼紧盯着不远处，不倒二百步距离的庞然大物，随着距离越来越拉近，原本目测约五百多斤的野猪，也越显庞大了起来，只见野猪全是黝黑，粗糙杂乱的毛发，上头好似上了一层油，久久未洗过的样子，在微弱光线下，乌黑中泛着淡淡的油光，因着距离的关系，只能知道眼前的地区，正是这头野猪的巢穴
布稳住着身形，见野猪翻了个身后，便不在有动作时，便缓缓的顺着脚步，慢慢轻轻的蹲了下了，虽然处在迎风面，布仍然没有掉以轻心，深怕一不注意发出一点响声，就会惊动这庞然大物
微风穿梭在芒草草丛中，叶与叶之间磨察的莎莎作响，迎风扑来淡淡的野猪味，也是每种动物身上特有的气息，尤其是野生的，那味道更为浓厚，之所以好在是在迎风面，是因为风会把身上的气息带走，每种野生的动物身上皆有着一种特殊的味道，用以辨别同类甚至雌雄，当不同的动物靠近，除了眼见或是因着靠近，走动所发出的响声外，抑或依靠风吹过来的气息，也能让动物察觉，那怕只是细微的味道或声音
人的身上多多少少也有着不同的体味，但是人类身上还有一些很明显不是属于自然的味道，也就是这些相当突兀的味道，让动物闻了更是产生警觉心，就是身上的水粉香料之类的，或是身上的油渍甚至火药等等，只要不是属于自然产生的气息，都会让动物逃窜野兽疯狂，更甚者就是已经进入其栖息之地，便会引起野兽的反击
其实一般动物如果山里，嗅到一丝丝不属于同类的味道或气息，基本上都会回避，除非有无法回避的情况，受攻击或是保护幼子甚至发情求偶期，都已经登门踏户了，怎有不反击的道理，人类如是动物更是如此
所以若是布稍早在测风向时，知道自己不是在迎风面，便立时会选择离开，可惜当时并没有早些发现，谁能想到父亲指引的道路，这通往竹林必经的荒原上，既是野猪的巢穴，布想到这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在想到自己的处境时，却已经距离三百步，自己却还将自己送上来到二百步的距离，布冷汗直流抓着半弓的走，握的更紧
此时若是选择后退，却也不太行，毕竟已经如此的近，一步错整盘皆错的可能大增，神识里的吕布感觉到布的异样后，便开口问道『布……怎么了，为何如此紧张』，『将军我们是不是……』布略显犹豫的支吾不语
『怎么，莫非小子你害怕了，想后退了?』吕布笑着道，『也……也不是，只是只是』布被吕布如此一问，便戳中心里的想法，不禁感到不知所措，『小子你也别装硬汉了，你这年纪及瘦小的身子板，面对如此凶恶的庞然大物，会怕是正常的……既然想退，就转身离开便是』吕布刻意的抬高音量的道
『……这……』布犹豫了一会，『某住在你神识里，所以能感觉你心里的变化，你藏的住别人却藏不住某，如今想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想的是，将来是不是碰到每个困难，就选择后退逃避，如此一来恐怕养成习惯，不妥不妥』吕布继续说道
『况且也才二百步，都还没真正的见到这野兽，就感到害怕，要不吾等在前进个五十步，确认其真实大小在决定如何，到时真不行，在回家喝母亲准备的地瓜汤如何』吕布说道，『嗯……好好吧』布闻言便瞬间感到压力一阵一阵的袭来
其实布真实的心里状态是已经崩塌了，布虽然是个猎人子弟，出门狩猎乃家常便饭，寻常猎物不论是天上飞的山上跑的，布都有自信将之拿下，在父亲的指导下，父亲指那处甚至是什么部位布就射那，父子出门狩猎始终与猎物保持一百五十步，这是父亲测得的安全攻击距离，也是布准度的极限
可见布所说的箭无虚发并不是虚言，打从布开始与光上山狩猎时，光就刻意让布包办所有的攻击，就是磨练布对射箭的熟练度，及不管处于任何情形，都要保持相当敏感度得能力，在父亲光的培养下，短短一年光与布两父子，便成为佳誉户晓的猎户，虽然没学过弓道，不过两父子的弓术可为是浑然天成，甚至父亲都想过帮布找个武士家族，通过出仕来拿到参与天览试合的机会，那可是在天皇面前一展长处的盛会啊
如今布独自面对野兽，那隐而未现的致命伤就暴露出来了，布之所以一直能在狩猎时一帆风顺，是因为父亲光在旁边的缘故，这至命的缺点吕布早已感觉到，身为一代战神，沙场对敌时洞悉敌将的心里素质，吕布早已驾轻就熟
想那虎牢关下单人一匹马一根戟，横在一八路诸侯前进的道路上，倒拖着画戟一句还有谁，那豪气万千的一声吼，瞬间无限的放大无数倍，当时可吓傻了不少诸侯子弟，以至于出来单挑的，还未照面心里便矮了一节，只有大声壮胆胡乱怒骂，有的直接上前送头，敢情是嫌自己活太长的样子
甚至往后的无尽岁月里，只要知道面对的敌人是吕布，那无形的压力便会接种而来，人人想到虎牢关下那抹血红色的残影，拖着充满血腥味的血雾，奔驰在战场上，那杀意滔天冰冷无视的眼神，是每个诸侯自己心里难以跨过的坎儿，当时还流传着，欲取吕奉先只能智取不能硬刚，若要硬刚只能围殴图之
这也是一直一来吕布所面对的每场战役几乎都是以多打少，甚至诸侯都不敢派阵中超一流武将与之对敌，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怕真的怕，送死跟找死基本上是一样的，而历史上借着吕布这杀货的威名，与之一战而不死哪怕是围殴，哪个后来不是响叮当的人物，刘关张三兄弟，曹操六将等等，都是明踩着吕布往上爬升的例子，试问论单挑谁敢与吕布一对一面对面，有敢的也都已经成盒了，坟上也已经长草了
吕布此时心里也明白布的处境，所谓危机就是转机，成功是熬出来的，冬天不冷梅花不开，不经挤压蚕无法变天蛾，没了父亲的加持，布其实也就一般般啥也不是，吕布必须要将布逼上绝路，将其心里抗压的素质提升起来，此时的布不只是害怕，还有些吓蒙圈了，与适才还未见到庞然大物时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这一路上吕布都静静的观察，安静的感受着布的心里变化
吕布知道，此时的布因为心里有了胆怯之意，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要知道这是最要不得的，尤其是面对危险时，一个人在面临困难时，如果只看自己的不足，很容易将自己的信心击垮，走在独木桥或悬崖边的人，要麻不过直接掉头就走，如果真要走就必须一如既往的走下去，即便脚下是万丈深渊绝境深谷，只要不退缩不蹲下，也决不看脚下的难处为困难，只要注目在自己所踏下的每一步，确保每一个脚步都扎实的踩在对的地方，忘记背后向着标竿勇往直前
而如今的布便像一个走在独木桥上的人，走在中间处，突然发现脚下是一处深渊，便心生惧意想要后退，却也无法转身，进退两难，吕布知道这一切，当然不能任由布如此退缩，不是不能退而是不行退，因为这一退，布就再也难以在任何道路上，有勇往直前的勇气了，因为一但给自己有了选择的余地，那么往后很容易还没看见成功与失败，就容易先在失败的前提上作出得失的选择，身为战神吕布，怎能容忍后世如此，未战先惧乃兵之大忌，吕布把心一横，指定要将布这样过度依赖父母的习性，改正过来，于是吕布开口问『你最有把握的有效射箭距离是多少，某要准确无误的』，『……以一百五十是我目前极限距离，再远也有击杀狐狸兔子过，但是得保证猎物不动的情况下』布回答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