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转换获得的万应素,孔洞又被东皇界封印,现在的奥菲莉亚已经完全失去和云东对抗的力量。
联通对面世界的孔洞没有实体,连奥菲莉亚自己也只能隐约感知,但东皇界位格极高,而且同样处在物质界之外,因此能够轻易锁定孔洞,并且在奥菲莉亚无法影响的层面上将孔洞封印。奥菲莉亚能够和云东战斗到现在,也是因为云东没有在比赛一开始就使用这种手段。
像奥菲莉亚这样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意外获得强大的力量,自己却又无法完全掌握,一旦面对什么针对性的手段就很难反抗,这也是财团不担心奥菲莉亚失控的原因。
当然,虽然有克制关系,但终究还是要看最根本的力量差距,财团无法干扰利用落星雨机制获取力量的奥菲莉亚,云东也无法阻止已经大范围扩散的落星雨。
就这样,随着击碎校徽的流光消逝,牵动所有人心弦的《王龙星武祭》决赛正式结束,观众席愣了一下后响起震天彻地的欢呼声。
比赛结束,不代表云东的工作也结束了,奥菲莉亚的身体经受瘴气腐蚀、用能力强迫身体进行战斗还有被仪式抽取生命力,她的生命已经如同风中残烛,随时死在舞台上都不奇怪。
不过现在云东就站在她面前,当然不会让这些发生,在完全失去行动力的奥菲莉亚身边蹲下,云东伸出手按住她的手臂,操控清灵气修复她的身体。
清灵气是万物生机之源,这不是一句空话,随着清灵气释放生机,奥菲莉亚衰弱的身体重新恢复活力,常年被瘴气腐蚀而带有剧毒的血液也被净化,肉眼可见的,奥菲莉亚气色好了起来。
而且这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治疗,而是直指本源,以“健康的奥菲莉亚”这一概念为目标的重生,也是云东有将死亡不久的人重新拉回来的自信来源。对抗死亡,战胜疾病,摒弃虚弱,无视衰老,这就是七阶以下能量体系的终点之一,万物生机之源清灵气的伟力。
如果云东能够更早一些掌握这种运用方法,无论是成为卡巴内的无名还是变成鬼的祢豆子,他都能使用清灵气将其变回健康的人类,不过这种方法云东也是在突破练气化神之后,才根据炼气士聊天群的资料逐渐摸索出来,前两个世界都来不及。
在云东的治疗下,原本虚弱无力、失去知觉,已经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奥菲莉亚突然感觉到很久没有体会,甚至已经开始忘记的轻松感,这让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按住她手臂的云东。
随着身体迅速恢复,奥菲莉亚的手臂恢复知觉,这也让她从如坠梦中的迷茫中清醒过来,等她接受现在的情况,顿时不解的呢喃道:
“你…这是在救我吗?”
“当然了,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经历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耳边响起最后一个任务完成的提示音,还救下一名对未来有所期望的少女,云东心情很好的说道:
“谁让我家的女朋友是个心地善良,喜欢帮助他人的好女孩呢,我总不能让她失望吧。而且你还是席尔微关注的对手,尤莉丝的朋友,于情于理我都不会让你死在我的眼前。”
“五更琉璃,席尔微雅……还有尤莉丝,她们……”
没有在意奥菲莉亚不可置信的纠结,云东继续说道:“当然,如果只是这些理由,我也只会帮到这一步,这场比赛之后的事情我不准备多管,但你没忘记比赛之前我问你的两个问题吧。”
想起云东问的两个奇怪问题,奥菲莉亚问道:“……你是指我对计划的看法和我自己的愿望?”
云东点点头:“没错,一件事从不同的角度会有不同的看法,落星雨再临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推进这个世界发展的好事,但作为人类的一员,这终究是会导致大量同类死去的灾难,如果你真的对执行这样的计划没有任何不满,甚至充满喜悦,这样的想法我可不会轻易放过。”
“还有你想要达成的愿望,虽然你自己认为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但既然还有愿望,就说明你对现实还没有完全认输,你告知尤莉丝真相,并且诱导她阻止你,这也是你向她寻求帮助的办法吧。既然你还没有完全放弃自我,那么作为出手帮忙的理由,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其实我自认为还是很好说话的,只要在陷入自己无法突破的困境时,鼓起勇气向我求助的话,我一般都不会拒绝。不过如果一个人真的什么都放弃,甚至在有机会的时候也不主动出声求救,那么我也不会特意伸出援手。”
云东的语速不急不缓,等他说完自己的愿意帮忙的缘由时,奥菲莉亚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健康。
停止度入清灵气,云东站起身,对坐在地上的奥菲莉亚伸出手道:
“我会帮你解决这次事件的首尾,不过之后该如何达成你自己期望的未来,就需要你自己搞定了。怎么样,想要将这作为自己的目标,为了实现而站起来努力吗?”
奥菲莉亚呆呆抬起头,仰望对她伸出手的云东,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抛下过去、追寻未来的机会,这样的事就算是在睡梦之中奥菲莉亚都不敢奢求。但观众们竭尽全力的欢呼声,广播中激动的解说声,消失的痛苦和前所未有健康的身体,还有就在眼前,似乎只要伸出手就能抓住的救赎,这一切都告诉奥菲莉亚这就是她不敢想象的现实。
“我这样的人……真的有资格追寻幸福吗?”
云东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在我看来你只是因为无法反抗的不幸而走错道路的少女,既然你想要重返光明之下的道路,为什么不给你这个机会呢?这个世界某些时候十分残酷,但也不要忘记希望始终存在。”
奥菲莉亚想要实现回归日常的愿望,所需要的从来都只有一步,那就是下定决心挣脱命运的束缚,行动起来去做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以她的实力和名气,只要和财团进行一定的交易,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对于奥菲莉亚来说,下定决心才是最困难的事情,长久的自我折磨,已经将奥菲莉亚的心气消磨殆尽,别说是被命运控制的时候,就算是现在这一切结束之后,奥菲莉亚面对云东伸出的援助之手都畏畏缩缩,久久没有回应。云东也没有催促,只是平和的看着她,等待她的选择。
也许是因为云东平和的视线,也许是因为为未来的期许,奥菲莉亚终于鼓起勇气、甚至迫不及待的握住云东伸向她的手。
“很好,只要你鼓起勇气,就会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
云东轻笑着将奥菲莉亚拉起来,甚至不需要用力,因为奥菲莉亚的身体已经恢复健康,此时奥菲莉亚握住云东,只代表她想要鼓起勇气迈向全新的未来。
“先下去休息一会吧,等一会还要出席颁奖典礼,而且尤莉丝应该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
下意识看了一眼选手通道的方向,奥菲莉亚有些不舍的松开手,轻轻点头道:
“我知道了……还有…谢谢你愿意帮助我这种人。”
“这种人?你是指因为自己的力量极具破坏性而感到伤心的少女吗?既然决心迎接新的生活,你可以更自信一点。”
“是…我会努力的。”
奥菲莉亚尝试露出微笑,自从将自身的所有权力卖给研究所之后,这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云东,只能露出笑容以作回应。
虽然奥菲莉亚已经忘记笑容是什么样的感觉,但露出笑容本来就是人类在高兴时的本能,她很快就绽放出和《孤毒魔女》这个称号不相符,只属于奥菲莉亚这名少女的恬静又温柔的微笑。
可是笑着笑着,奥菲莉亚又不自觉的流下眼泪,这让她连忙低下头,慌张的说道:
“对、对不起,我……”
“没事,人有时候确实需要尽情释放情绪,这会让你轻松很多。”
云东递过去一包纸巾,接着又说道:
“不过还是等下去之后再放松吧,毕竟现在是舞台上,你如果哭出来的话,说不定观众们会误会什么。”
嗯,其实现在观众席已经开始八卦了,不过都只是认为奥菲莉亚是因为无法达成《王龙星武祭》三连霸这一传奇成就而伤心。
“在舞台上站的够久了,我也该下去了,一会颁奖典礼再见吧。”
“……嗯,一会见。”
目送云东离开舞台,奥菲莉亚擦了擦眼泪,又看向自己这边的选手通道,在那里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已经在等着她。
“原来……我还有可以回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