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哈,沈月萝,你嘴巴也太毒了,居然诅咒我男人去死,你这野丫头,这样毒辣的性子,我看,不用过门,龙世了就得被你克死!”张菊花伸着脖子,骂的好不过瘾,口水就跟喷泉似的,喷老远。
沈月萝冷着杏目,猛的扔掉铁锹,撸起袖子,快步朝她逼近,“在克死他之前,我会先克死你,丫的找抽!”
“你又要打人?”张菊花吓的往后直跳,底气瞬间没了,“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野丫头,你没教养!”
骂归骂,损归损,那是因为隔着篱笆,她胆子自然大些。
可现在沈月萝卷起袖子,一副要揍她的模样,她才不会傻到站在这儿跟她打架呢!
打不过,那就跑呗!
张菊花一见沈月萝跨出栏杆,扭头便跑,连挂在篱笆上的篮子都忘了拿。
沈月萝也没叫住她,走过去拎起篮子瞧,里面的东西有点像生姜,但比生姜颜色炎,闻起来也没有生姜的味。
“我的篮子,那是我挖的鬼子姜,你还给我,”张菊花跑到一半,觉得两手空空,又跑回来要抢篮子。
沈月萝手一扬,躲开她的爪子,笑容里带着几分坏,“你挂在我家篱笆上,见者有份,这东西怎么吃的?生吃还是炒熟?”
张菊花见她不给,也不敢冒然上去抢,气不顺的嚷嚷:“你连鬼子姜都不知道,哪有生吃的,那是用来腌泡菜的,入冬才挖,我这是姜种,你快还给我,别给我吃了。”
“腌泡菜?那你分点给我,我也在菜园子里种些,”沈月萝也不用她同意,找了块干净的空地,要把篮子里的鬼子姜倒出来些。
张菊花哪会想到,本来是要损她几句,没成想,偷鸡不成,反倒还要被她坑东西。
她壮着胆子,伸手去抢,“你还我,想种你自己买姜种去。”
沈月萝又轻轻松松躲开了她的爪子,而张菊花因为扑的太用力,没能稳住身形,脸朝下,张着双手,摔扑在地上,吃了一嘴的土。
“呸呸,沈月萝,你想强盗啊!”她快速爬起来,发福的身体还挺麻溜。
沈月萝也不跟她生气,笑盈盈的故作无辜,“我没想做强盗啊?我是在跟你商量,你肯定是种过了,这是多出来的,给我不正好吗?别那么小气嘛,你骂我那么多,我都没跟你计较,瞧我多大度,所以,你也不能小气,喏,剩下的留给你好了。”
她将篮子递还给她。张菊花低头一看,差点气疯。
什么叫剩下的留给她,就剩那么几个小不点,拢共也没几个。
“你……你这丫头,现在变坏了,哼,这么多种不完,你干脆吃光好了,吃多了叫你放屁不止!”她愤愤的收起篮子,气呼呼的站起来,顺便诅咒她。
“放屁不止?它又不是萝卜,为什么会放屁不止?”
“就是放屁不止,不信你试试啊,”张菊花狡猾的笑说。才不管她信不信,最好让这臭丫头,在别人面前,憋不住屁,放个通天响屁,看她还怎么勾引人。
一想到那个场面,张菊花跑路的步子简直就是飞的,可惜她肥的很,跳不起来,否则一定蹦几个大跳。
沈月萝疑惑的看着奔跑中的张菊花,心想,这老娘们不光嘴毒,欠收拾,还很爱恶作剧,周胜好像没遗传到她的性格,沉稳又无趣。
在菜园里干完活,沈月萝用衣服包着鬼子姜回家去了。
进了家门,搁下铁锹跟箩筐,她跑到廊檐的窗户下。
曲文君正坐在窗边,对着阳光做绣花。
“娘,您看这个叫鬼子姜是吗?是不是吃多了会放屁?”沈月萝将衣服摊开,那一个个白嫩的鬼子姜,正躺在她怀里,她眨着眼睛,看着曲文君,模样俏皮。
曲文君从绣活中转过头来,“乱说什么呢,咋什么话都往外说,女儿家切不可说这种粗话,听见了吗?”
“这有啥不能说的,他只要是个人,都离不开吃喝拦撒睡,要是哪天少了这四样,看他会不会急的火上房,”沈月萝撅嘴反驳娘亲的话。
她现在跟曲文君说话的模样,相比面对张菊花时,真有天壤之别。
曲文君被她堵的哭笑不得,“理是这个理,但不要总挂在嘴上。”
“那这个东西吃多了,真会忍不住放屁吗?”
“好像是,所以只有穷人家才吃这个,不过也没多少人知道,种的不多,乡下人自给自足,富贵人家也吃不到,”曲文君拿着绣针在头上刮了下,回想道。
“这样啊,那我还是不种了,倒不如在屋子附近多种些玉米山芋呢,回头我去问问刘大宝他们,让他们教我种这些,”她知道怎么种,却不精通。
虽然不能种,但是她也没把鬼子姜扔了。
回到自己屋里,把它们都放下,自个儿趴在桌上盯着它们瞅了好一会,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她贼兮兮的笑了。
下午,周胜赶着马车,带上三毛,从曲家路过时,接上沈月萝。
看她怀里抱着的坛子,三毛纳闷道:“你带这个干嘛,还把它腌了,是带着路上吃吗?”
沈月萝神神秘秘的笑了,“别问那么多,我自有用处,嗳,待会进城之后,咱们分头行动,你呢,去购买烤肉需要的东西,我跟周胜副打探点消息,天快黑时,咱们在城门口见。”
对于她的调配,周胜跟三毛都没有意见,习惯了听从吩咐。
驴车到了永安城,三毛中途便下去了。
沈月萝叮嘱他,买了东西,要找店家写个条子,回去后报销。
三毛不知报销是什么,追着沈月萝问,沈月萝只告诉他,实买实报,不许贪污。
永安城繁华热闹,这个点正是城里最热闹的时候。
周胜将驴车栓在一个相熟的朋友那里,然后带着沈月萝步行在城里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