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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香站在房中,看着同样俊美的两名才子,要说内心没有波动,那是骗鬼的。

她很认真的道:“林大人,你务必要写好,主子说了是痛批,你可千万不能写的不痛不痒,让人看了毫无感觉,要不您就站在女人的角度去想,也许更能写的慷慨激昂。”

林无悠古怪的看她一眼,“我是男子,如何能站在女人的角度,再说了,娶妻纳妾是人之常情,我顶多陈述批判一下,要慷慨激昂,这可不成。”

“陈述?这怎么行,我看主子生气的劲头,肯定是又有人提出给王爷纳妾,你说主子能不生气吗?反正我是把话带给你了,到怎么写,你自己看着办,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要是让主子不满意,你就等着吧!”

林无悠感觉脑门很疼,开玩笑的道:“那要不你告诉我,是谁要给王爷纳妾,我写名痛批他,这样岂不是更好?”

秋香白他一眼,“废话,要是知道是谁,我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废话吗?总之,你自己看着办,我得走了。”

秋香最后又看了眼方阅,才转身走了出去。

等到屋里只剩古靖跟林无悠二人时,方阅突然放下毛笔,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再抬起头时,竟换了一副含差带臊的神情。

“林大人,奴家给你唱个小曲解闷可好?”

这一声娇滴滴的林大人,吓的林无悠手里的毛笔掉在桌上,弄坏了他刚写好一篇文章。

“古靖,你又犯病了?”林无悠额角疼的很。

古靖这个人,正常的时候,很正常。

可他有个极坏的毛病,时不时的就会把自己扮成青衣,那小媚眼一抛,小腰一扭,再摆个撩人的姿势,如果不是没有胸,又穿着男装,肯定要叫人误以为他的性别。

古靖的这个毛病,跟他成长环境有关,家里的几个姐姐都喜欢唱戏。

也经常请戏班子回家唱。

古靖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周围又没有兄弟,他跟着母亲姐姐在一起时间久了,能不染上脂粉气吗?

后来读书考试,摆脱了那个家,一个人出来游荡,这才好了很多。

古靖缓慢的站起身,抚着袖子,一扭一扭的朝林无悠走了过去,“林大哥,我不是犯病,我只是要以女子的角度告诉你,娶了妻,再去纳妾,对女子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

林无悠看着他走近,身子往后仰,企图躲避他的靠近,“能有什么伤害,家里人多,不是更热闹吗?再讲了,你就算再装,不也是男人嘛!”

他已经有了想逃走的冲动,尤其是当年看见古靖似有若无的勾魂眼神时,逃跑的想法更为强烈。

古靖清秀的脸上,忽然浮现一层红云,“哪有,人家只是外表像男人,其实心里还是想做女人的,无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他说着,突然扑向林无悠,那速度跟力度,要不是林无悠闪的快,非得被他扑倒在地不可。

“你,你干什么,古靖,你清醒一点,要说话,站在那里说就可以了,别过来,”林无悠吓的魂都没了,他还是处男啊,总不能莫名其妙的被另一男人糟蹋了吧?

古靖见没扑到他,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的站在那望着他,“我们聊聊嘛,你别怕,我现在清醒的很,我告诉你啊,做女子很可怜的,成亲以前,要听爹娘的,成了亲之后,又要听相公的,还要听公婆的,要是遇到个恶婆婆,小日子就更难挨,好不容易怀胎十月,鬼门关走了一趟,生下娃娃,要是个男娃,还好点,若是生了女娃,下场可就难堪了,相公失望,公婆不满,如果接连两胎都没生下女娃,婆家就得商量着纳妾,你说这是女人的错吗?”

古靖也是有感而发,他家中的几个姐姐的遭遇,让他看清了女的苦难。

虽然他们古家也算大户人家,可是对于嫁了人的女子来说,这些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夫家该纳妾,还是会纳妾。

如果生不出男孩,一样不受待见。

古靖根本不用等林无悠的回答,自言自语的接了下去,“女人有什么错,我家有个堂姐,生孩子的时候难产,疼了三天三夜,最后孩子没生下来,自己也没撑过去,年纪轻轻的就埋了黄土,可怜哪!”

“而她的相公,听说刚刚娶了新媳妇,你说女人是不是很可怜?”

古靖说着还朝林无悠走了过去,眼睛眨啊眨的,抛着媚眼。

林无悠抖的厉害,其实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恶心的,而不是害怕。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不想听,古靖兄,你快点恢复正常,这个样子太恶心了,你再过来,我可能就要吐了,”林无悠觉得胃里翻滚的厉害。

古靖站在那,先是没什么表情,然后便开始捧腹大笑,直把林无悠笑的莫名其妙。

“你……你该不会当真了吧?林兄,你真是太好骗了!”

原来他是开玩笑的,林无悠心里松了口气。

他站的位置是背对着门的,而且是紧靠着门。

古靖就站在他对面,三步之外的地方。

就在林无悠一口气还没松完之时,外面传来沈月萝焦急的喊声。

“林无悠,你跑哪去了,我有事跟你说,”沈月萝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伸手就去推门。

她本身力气就很大,这一推,直接把林无悠推的向前扑去。

而他的面前正是古靖,谁也没防备,于是尴尬的一幕就这样出现了。

当沈月萝推开门时,就看见林无悠以绝对男人的姿势,压在古靖身上,双腿岔开,要是坐起来,刚好就压在古靖的重点部位。

更巧合的是,林无悠比古靖稍微高一些,这一扑两人的嘴巴,奇异的贴在一起。

沈月萝看着眼前的一幕,倒吸了口凉气,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无悠慌忙爬起来,一抹嘴巴,居然有血,再一看身后站着的沈月萝,脸红的能滴下血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这是意外。”

他说是意外,可是从地上爬起来的古靖,又犯病了,娇羞一笑,十足的小媳妇模样,“嗯,是意外,不过我很高兴。”

这话差点让林无悠吐血,他回头怒瞪古靖,“你别胡说八道,我们俩都是男人,你高兴个屁!”

“我……我当然高兴了,一直都想这样呢,”古靖朝林无悠抛了个媚眼。

饶是林无悠洒脱如仙般的人物,也抵不住这般毁灭名声的话,他真想一掌拍死古靖。

沈月萝清了清嗓子,唤回神游的理智,颇为不赞同林无悠的做法,“你都亲了人家,怎能不负责,虽然感觉有点别扭,但是习惯就好了嘛,我还是可以接受的,绝对不会鄙视你们。”

林无悠欲哭无泪,“您就别说了成不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刚才我站在门后,你一推门……”

林无悠妄想解释,可惜没人理会他的解释。

沈月萝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也可以理解。

但是那双探究的水眸,却一直在他俩身上徘徊。

因为她实在是很好奇,这俩人谁上谁下呢?

难道真如刚才看见的,林无悠在上,古靖在下?

古靖似乎了解她的想法一样,指了指林无悠,再指指自己,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沈月萝长长的哦了一声,笑而不戳破,“原来如此,没事,待会你们可以继续,我就来告诉林大人一声,关于秋香跟你说的稿子,一定得写的让人看了深恶痛绝才行,不痛不痒的可不成,我遵循的理念是一夫一妻,一个男人只爱一个女人,只娶一个女人。”

“这怎么可能,男人一妻几妾有何不可,人之常情嘛,”林无悠顺口接了话,别说他迂腐,他只是说了众多男人的共性。

沈月萝凉凉的扫他一眼,“那是男人喜新厌旧的借口而已,你再啰嗦,不按我说的去做,信不信我让你悔不当初!”

跟林无悠这样的书生,真的是没法沟通。

他认定的事,无非就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旧观念。

轻易不可变,因为这是祖宗的规矩嘛!

林无悠见她眼神不对,吓的缩了下脖子,不敢再争辩。

古靖笑着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对沈月萝道:“王妃请放心,这篇文稿由我来写,林兄的观念也由我来纠正。”

“谁要你纠正,别动手动脚,”林无悠愤愤的甩开他。

沈月萝明了的笑笑,“好啊,记得一定得给我往狠里写,至于林大人,我劝你们悠着点,听说……做多了,那里怪疼的。”

林无悠是个对情事一无所知的人,在沈月萝走后,他一脸无知的问古靖,“什么疼?”

古靖瞄了眼他的下面,笑的狡黠,“林兄若想知道,不如我们来试一试如何?”

林无悠发现他表情不对,警惕的推开他,“试你个头,一边去!”

面对无耻之人,脾气再好的人,难免也失控的时候,

古靖看他窘迫的样子,放声大笑。

沈月萝站在拐角处,听着屋里传来的笑声,狠狠抖了抖肩。

好腐的画面啊,她憋不住,能告诉谁呢?

今日天气晴朗,秋收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吃过早饭,沈月萝便带着府中的家丁,一行数十人,下去查看秋收的情况。

古代可没有收割机,割稻子全靠人力。

很累人,但是也没办法。

相比苛捐杂税,他们哪怕累一点,也不希望再增加税收。

田野间,全是忙碌的农民。

有的用牛车拉着收割好,捆扎整齐的稻杆,正要往家里运。

有的家里没有牛,用肩膀挑着。

还有的,因为安义带人发了打谷机,在田头间的空地上,将水稻挑过来,排着队放下打谷机中。

分离出来的稻子,再由竹制的谷桶,挑回家里的稻场晾晒。

一群小娃在田野间玩耍,嬉闹着跑来跑去。

收割干净的田地,可以将家里的牲口赶下去,让它们挑捡割漏的稻子,留下的粪便,还可以当做田间的肥料。

沈月萝今日仍旧穿着短衣,跟秋香两人跳下马车,让阿吉赶着马车在后面跟着,她们二人跟后面骑马的安义,一同走下田间。

几只调皮的鹅拦在路中央,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主子,我去把鹅赶开,”秋香也没多想,空着手就去哄鹅。

沈月萝悄无声息的退后好几步,看的安义一脸纳闷。

几只母鹅倒是知道怕,见有人过来了,扭着屁股,便往田间跑。

但是那几只公鹅,想必是打定主意在异性面前表现自己,伸长了脖子,嘎嗝叫着就要冲上来叨秋香。

几只公鹅同时发起攻击,吓的秋香尖叫连连,提起裙摆就往后跑。

附近几个放鹅的小娃,看见这一幕,大笑起来。

秋香气的脸都红了,指着他们,“笑什么笑,再笑打你们屁股!”

小娃们轰笑着跑开,有几个调皮的还回头冲她扮鬼脸。

能跑快的都跑了,只剩一个三四岁左右大小的男娃,因为腿太短,跑不快,急的要哭,“哥哥等等,哥哥,哥哥!”

已经跑开的一个少年,气急败坏的又跑回来,“真笨,长那么矮。”

骂归骂,可他还是蹲在弟弟跟前,好让他可以爬到自己背上。

小男娃看见哥哥回来了,高兴坏了,拍着小手费劲的爬到他的背上,奶声奶气的叫着,“哥哥快跑,快跑!”

少年背起弟弟,撒开腿追着前面的几个小娃而去。

一群小娃笑着,闹着,跑远了。

留下四散逃开的鹅,田野间的笑声,一直传到很远。

安义长长的舒了口气,似是十分感叹,“我小的时候,大哥也是这样背着我,在田野间奔跑,那个时候家里很穷,大哥个子很高,可是很瘦,但他背着我,跑的可快了。”

沈月萝迎着阳光,微微一笑,“儿时的时光,有甜有苦,有笑有哭,你瞧!”

正说着,前面那个背着弟弟跑的少年,一不小心,摔在田里。

兴许是顾及到弟弟,他摔的时候硬是撇开了田里的稻岔,自己重重的跌在田梗上。

弟弟从他背上爬下来,丁点大的小人,紧张的扯着哥哥的手,给他吹气,“哥哥,吹吹就不疼了。”

多么暖心的一句话,让少年眼眶里的水光,慢慢的退了下去。

他没好气的收回自己的手,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哥哥才不像你,动不动就哭,不就磨破点皮嘛,有啥大不了的,过来!”

他再次蹲下,想让弟弟爬上自己的背。

“哦,”三四岁的小娃,也不懂得拒绝,再次爬了上去。

少年大概伤了膝盖,在弟弟爬上来的时候,眉头皱了下,不过很快又像个没事人似的,跑着去追前面的人。

“驾驾!”弟弟趴在哥哥背上,扬起小手,喊着口号,脏兮兮的小脸笑开了花。

哥哥受了弟弟的鼓励,跑的更快了,像个野牛似的,冲劲又快又猛。

远处干活的大人们,慈爱的笑看着他们玩耍。

安义有感而发,“不错,童年的时光,有哭有笑,现在看着他们,心里很温暖。”

沈月萝也笑着道:“为了保护这一份温暖,咱们也要守住永安这个地方,所以啊,还是继续努力吧!”

安义深深吸了口气,重重的点头,“对,守住这里,让永安一直这么安宁下去。”

那些坐在官位上的人,根本不能理解守住一个安宁有多么重要,多么神圣。

只有亲眼看到,亲身经历,才能明白这其中真正的含义。

几人从田地间经过,又往前走了些距离,遇上留在这里帮助百姓收割水稻的一队士兵。

看见沈月萝等人到来,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并不认识沈月萝,但他们认得安义,见到将军到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就要跪下去。

安义急忙上前,很亲和的免了他们行礼,并对他们道:“这位是永安王妃,前来看望百姓,也看望你们!”

沈月萝淡淡一笑,走上前,看着一张张朴实黝黑的脸,启唇道:“帮百姓干活,你们觉得委屈吗?”

几十人的队伍,安静的好像一个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头一次面对身份高贵的人,他们不敢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安义笑着道:“你们不必拘泥,让你们下乡帮助百姓收粮,就是王妃提出的主意。”

“没错,”沈月萝接下话,“你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从穷苦百姓中而来,做人不能忘本,你们当兵守护永安,守护的不仅仅是永安一方土地,还有这些永安百姓,所以今后我们提倡,闲时为民,战时为兵,你们觉得如何?”

几十人的队伍还没表态,围观的百姓却抑制不住的激动。

“这以后当了兵,还能回家干活?真有这样好的事?”

“对啊,我是听说,当了兵,就是公家的人,连家门都不能轻易的回,否则就是通敌!”

“我们村的王二,因为家里穷,才去当的兵,想混口饭吃,可谁成想,进了军中,就不给出来了,连家里的老人过世也没能回来见上最后一面,可怜哪!”

有个老人家,拉着自己的儿子,睁着浑浊的双眼,蹒跚着走到沈月萝跟前,“王妃娘娘,我听人说,永安就要打仗了,这往年……只要一打仗就要征兵,我们家就这一个男娃,就靠他传宗接代呢,家里的活也指靠他,能不能求求您,别让他从军了,他要是走了,我们老两口就得喝西北风了。”

沈月萝握住老人家的手,眼睛有些酸涩,“您放心吧,打仗的时候,我们不征兵,全靠自愿,家里只有一个男娃的,也绝对不强求,以后每逢春种秋收,军中都会遣人下来帮助你们收粮!”

“那太好了,太好了,儿啊,快谢谢王妃娘娘,我们有活路了,”老人家拉着憨厚的儿子,非要给沈月萝下跪。

沈月萝吓的退后一步,秋香急忙上前,扶住老人家,“我们王妃娘娘心善,会为你们考虑的,以后你们有什么为难的事,或者官府办不了的事,都可以到永安城里去,娘娘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沈月萝笑着点头,“不错,以后你们不管是有难办的事,还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去城中的府衙,会有人支会我,诸位不必担心有人阻拦,也不必忧心有什么官官相护的事情发生,本妃跟王爷,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这些最普通的百姓,他们不是没有诉求,而是不敢有诉求。

传统的观念,束缚了他们勇敢表达内心。

老话不是说嘛!

衙门八面开,没钱莫进来。

别看只是一部分听见了沈月萝的话,其实在她默默的做着一些小事的时候,已经有了好名声在慢慢传出去。

过了今日,或者是秋收完毕之后,恐怕整个永安都知道了沈月萝的贤良。

上下一心,众志成城,永安就是一个牢不可破的堡垒,想攻破永安,有可能吗?

中午的时候,沈月萝的马车回了广阳村。

安义中途去了军中,虽然有一部分士兵下乡帮助百姓秋收,但还有更多的将士留在军中,每日的训练不能松懈。

郑林行动速度很快,才一天的时间,已经开始陆续采买木材跟砖瓦了。

曲家屋边的一块空地上,堆着不少木料,上面用草皮了盖着,防止万一下大雨,淋坏了木料。

请的工人,也已准备开始挖地基。

在工地旁,用简易竹子搭起来一个棚子,摆着旧桌子,晴天的时候可以让工人们休息纳,喝茶吃饭。

沈月萝站在工地前,见地基已初现规模,不由的称赞郑林的能干。

小慧听见她回来的动静,跑到沈月萝身后,带着一丝骄傲的笑道:“姐姐瞧见了吧,郑林就是能干,几个人都比不了。”

“是是,你的郑林哥是个大能人,我娘跟郑叔他们呢?”沈月萝见自家门口没什么人,不由的有些疑惑。

“他们都去村西头喝喜酒去了,就是那个叫赵山泉的大哥,他成亲了,”小慧解释给听。

“赵山泉成亲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沈月萝惊讶极了,古时的成亲,她虽然亲身经历过,却没有好好看过。

“听说是家里很早定下的亲事,可能是女方家,看赵家日子越过越好,怕他们反悔,就催着成亲了呗,办几桌酒席,拜了天地,就是夫妻了,走吧,我们也去看看,凑个热闹,”小慧是回来拿东西的,阿福又尿裤子了,没裤子换可是很丢人的。

“你们跟我去吗?”沈月萝回头问秋香他们。

阿吉不干,“我去河边放马,你们去吧!”

“我去,我想看人家成亲,”秋香两眼都是兴奋,哪个女儿家,不想看见成亲这种喜庆的场面。

小慧高兴的道:“那咱们快过去吧,看时辰,新娘子就要来了,别耽搁了。”

在小慧的拉拽下,三个人跑到村西头。

赵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最外面是围观的乡邻,中间是一群看热闹的小娃,等着抢糖吃,嬉笑打骂,把气氛弄的好不热闹。

听小慧说,新娘子是邻村人,这边赶着马车去接,必须在午时以前进门。

曲氏没在外面,但沈月萝看见郑老头了。

阿福就骑在他脖子上,两人站在最佳的位置,等着新娘的马车到来。

阿福因为站的高,乐的一个在那颠啊颠。

瞧见熟悉的人,阿福挥着小手,小身子也朝他们这边倾。

“阿福!”小慧喊了他一声。

郑老爹应声转头,也看见沈月萝跟秋香了,赶忙朝她招手,“丫头快过来,到这边来!”  阿吉跟小鱼儿他们都在永安城里卖报纸,要到傍晚时分才能回来。

小慧跟秋香在前面扒开人群,好让沈月萝可以挤进去。

“月萝,你们回来的正好,本来是不准备通知你的,没想到你们赶的刚刚好,你娘就在里面,你要不要也进去,”郑老头整张脸,都写满了春风。

看样子这老头最近过的不错,很滋润,比之前至少年轻了好几岁。

“不了,我就在外面看看,里面人肯定更多,赵山泉要成亲,怎么没有翻修房子,还住老宅,难道他不打算搬出去吗?”看着被洪水冲刷过后,已经不自太好的赵家,沈月萝满心疑惑。

赵家有两个儿子,跟两个老的,全都挤在旧屋里。

一个堂屋,再加两间偏屋,还有个院子,小厨房,也就这么大而已。

“翻修什么,赵家儿子现在可吃香了,人家巴不得女儿赶紧嫁过来,哪还在乎有没有新房,赵家的房子也就简单收拾了下,还是昨儿郑林跟刘大宝他们几个帮着弄的,虽然粗糙了些,但好歹能看的过去。”

正说着,一阵鞭炮声响起。

有人开始欢叫着新娘子来了,小慧也兴奋的不得了,也不管沈月萝能不能跟上来,挤开人群,就要往前面去。

按着广阳村的风俗,是不必前去新娘子家接亲的。

所以赵山泉就在自家门口站着,等着新娘子到来。

沈月萝眼见他们都挤到前面去了,没法子,也只好往前面挤。

乡下人成亲,跟她成亲那会,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相比王府里的诸多规矩,乡下的成亲喜宴,无疑要简单轻松的多。

小慧拉着秋香,跑到新娘的轿子旁边,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瞅。

一个媒婆模样的人,推开她俩,笑呵呵的道:“别看了,等你们成亲的时候,也让你们看个够!”

小慧红着脸,撇开头,朝郑林的方向看了过去。

郑林就站在赵山泉身边,他跟赵山泉的个子差不多,可赵山泉好看多了,五官深刻,肤皮是健康的黝黑,两眼有神,胸膛微微的挺着,站的笔直。

赵山泉穿着一身新郎官的衣服,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花,腰上还绑着红腰带,目光带笑的看着紧闭的轿门。

哪个男人不期盼成亲生娃,有了娘子有了娃,生活才圆满。

阿吉挤到秋香身边,语气有点冲的道:“人这么多,你在这里挤来挤去的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

秋香对这个暴躁的男人,丁点好感都没有,“我喜欢在这里挤,你管得着吗?”

阿吉见她生气了,嘿嘿的笑,“管不着,我这不是怕你被人吃豆腐吗?你别不识好人心哪!”

“谁要你的好心,走开一点,”秋香真觉得这家伙就是故意的,自己不被旁人挤死,也得被他这头牛给挤死。

吵闹间,赵山泉已经撩开轿帘,将新娘子背了出来。

媒婆走在新娘子旁边,虚扶了一把。

从村里请的长者,站在院里,唱着贺词,幽默逗趣的段子,逗的在场众人笑声不断。

几个调皮的小娃,围在新人身边讨要喜糖。

媒婆笑着将他们轰走,“别闹别闹,该到你们吃喜糖的时候,少不了你们的。”

等到众人都走进去,观摩新人拜堂,沈月萝却站在大门外,看着这一室的喧闹,显的有几分孤独。

曲氏有了郑老爹,郑林他们都有爱慕自己的小慧,秋香跟阿吉站在一起,好像还挺般配的。

而她呢?

跟龙璟睡了那么久,算是她的伴侣吗?

如果不算,那他们算啥,一夜情?

嗯,这个问题,她是不是该跟龙璟好探讨一下。

喜宴就在赵家院子里办的,摆了六桌,都是从邻居家里借的桌椅板凳,碗筷碟子。

帮厨的人也是附近邻居,两个负责洗菜,两个负责炒菜,烧火。

赵家杀了家里唯一的一头猪,用来做流水席。

广阳村自从上次的洪灾之后,还是头一次办这么热闹的宴席。

郑林做为村长,主动承担起了,招呼客人,以及主持这场婚事的主角。

二丫跟几个女娃,挤在新房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对新娘子说起广阳村的事。

广阳村的风俗没那么讲究,进了新房,盖头便取下了,等到晚上的时候,再盖上,好让新郎挑盖头。

“嗳,你是叫严红吧?我之前见过你,没想到你会嫁到广阳村来,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有事说一声,大家都是姐妹嘛,”二丫自来熟的勾着严红的胳膊,笑的好像开朗。

旁边的桂枝也赶紧道:“就是的,你从严家村嫁过来,怪孤单的,以后想上集,就找我们,二丫他哥在城里的大酒楼当大厨子呢,可牛了。”

“何止他,郑林,周胜他们,不都在城里当掌柜的吗?”槐花笑着说着,一转眼,看见外面站着的郑林跟小慧,表情立马变了,直戳二丫,见二丫转过头来,急忙对她道:“快看,那个小慧又在缠着郑林,真是不要脸,也不看看她才多大,竟然就晓昨勾引人,真是不知羞耻!”

她说的很小声,就是不想让新娘子听见,但是桂枝听见了。

桂枝也不喜欢小慧,那小丫头脾气跟沈月萝有的一拼,一样的厉害。

在村里住的这几日,可没少给她们脸子看。

沈月萝她们得罪不起,这个小丫头片子,她们还能怕了不成?

二丫心中也有气,对严红说了声,便拉着桂枝跟槐花出了新房。

今天刘大宝是主厨,他只需要掌勺就行了,其他的事都是帮厨们在弄,所以趁着休息的空档,他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喝水。

见二丫三人鬼鬼祟祟的样,他心里犯起了嘀咕,叫住了她们,“你们这是去哪?二丫,我可告诉你,今天是山泉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捣乱,否则我可不饶你!”

二丫不高兴的道:“我怎么就捣乱了,我出来透透气不行吗?”

“你好自为之,”刘大宝不想跟她在这里吵,一转头,对上槐花跟桂枝满含笑脸的眼睛,他有些不自在,转身就要进厨房。

槐花拦下他,“大宝哥,听说今儿是你主厨,烧了什么好菜,不能让我们走个后门,尝个鲜吗?”

二丫也闻到了厨房里的香味,好像是红烧肉,也馋的不行,“就是啊哥,我早上就吃了稀饭,这会饿死了,你给我们偷点东西出来呗!”

她这样说,心里没觉着有什么,以前她娘在厨房里做饭,她还不是经常去偷偷的拿。

再说了,跟自己家人,哪用的计较那么多。

可是刘大宝却狠狠的瞪她一眼,“不行,这些都是要摆宴席的,要是少了,那得多难看,你们再忍忍,用不了多久就能开席了,对了,月萝也来了,你们不能去招呼一声,二丫,尤其是你,一样的年纪,你就不能懂事些,哥哥现在能混成这样,都靠月萝呢!”

“哦,知道了,”二丫心里别扭极了,嘴上应下,可到底要不要去,她根本不用考虑。

让她去拍沈月萝的马屁,还不跟吃了苍蝇似的,简直太恶心了。

刘大宝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二丫是他妹妹,心里那点小九九,他怎么会不知道,只希望她千万别去找沈月萝遥麻烦,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月萝解释。

槐花带着三人,走到后院的墙角边。

二丫因为受了哥哥的教训,再看见沈月萝站在那众星捧月般,心里那个郁闷劲,就别提了。

“你们谁去把小慧引来,记住,别让沈月萝看见了,她现在可是王妃,随便一个手指,就能把咱们捏死,我可不想再得罪她,”二丫愤愤的道。

“我去吧,”槐花站出来,摸了下头发,对她们二人点了点头,便朝着小慧站着的方向走去。

小慧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郑林,直到郑林被她看的不耐烦。

“你不去照顾阿福吗?”郑林忍不住想赶她离开,他就奇怪了,怎么这个小丫头对他这么感兴趣,恨不得粘在他身上似的。

小慧摇头,“郑叔说了,阿福就跟着他,还能吃上好吃的,如果阿福哭闹,还有曲婶,他们现在是阿福的爹娘,我就不用跟着去凑热闹了,郑林哥,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水吧?”

说完,也不等郑林点头,就跑去一旁的茶水桌上。

挑了个最好的杯子,洗了又洗,还拿开水烫过,这才倒上茶水,双手捧着送到郑林面前。

郑林额角疼的很,看着送到眼前的茶杯,他是不得不接,“你不用忙了,就算不用照看阿福,也可以进去看看新娘子,别总跟着我,我还有别的事。”

“新娘子刚才不是看过了吗?就是一身喜服,郑林哥,你说要是我穿上喜服,会好看吗?”小慧害羞的低下头,两只手揪着自己的衣摆,看的郑林是一个头两个大。

见郑林不答话,小慧又往他身边靠了靠,低声对他说道:“郑林哥,等我长大了,也穿喜服嫁给你,好不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是个好媳妇,我会孝敬公婆,会干家务,田里的事,我也会,总之,就算有不会的,我可以学。”

小慧抬起一双泛满柔情的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郑林,那个含羞带臊的劲,恐怕只要是个男人,就无法拒绝。

可是在郑林看来,除了让他觉得发冷发寒之外,真没旁的感觉。

他往旁边闪了闪,尽量避开跟小慧的接触,“小慧,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两个人不合适,我看豆子,小鱼儿他们几个就挺好的,跟你年纪也相近,至于我,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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