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炳茂醒来了,但人却极虚弱,连说话都很难连成一句。
“爹,你这,感觉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的?”
陈振峰与另外两个兄弟,还有两个妹妹一起守在床前。
他的情况看着很不对劲,就将兄弟姐妹们都叫回来了。
陈炳茂不是什么好人,三个孩子也差不了多少。
陈振峰是老二,前面一个兄长后面一个弟弟与两个妹妹。
两个妹妹都成家了,嫁到外村,生活条件还算可以。
昨天下着雨就让人给她们捎了话,让她们回来了。
陈炳茂双眼睁得大大的,想起在姜容家的一幕,他到现在还心头狂颤,忍不住颤抖着伸手去摸自己的大腿。
“爹,你这里多了两个小孔,是怎么得来的?”
“那个,女人,是,祸害!”他的嘴唇直哆嗦,好一会儿才把一句话说出来:“要,除掉。”
陈振峰心中狂颤,没有说话。
他大哥不以为然地冷嗤:“爹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是一个女人,看把爹吓成什么样了?”
老三也说道:“不是说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人吗?能有多厉害?你们竟然一个个都被吓成这样,真没用。”
陈振峰沉默,陈炳茂却被气得不轻,任谁被自己的儿子这样说,也不会好受。
他双眼瞪得大大,想挣扎坐起来,却感觉一阵无力。
他死死地看着两个儿子,最后无力地掉回床上。
“爹,你怎么样?”两个女儿低呼一声,却谁也没有上前。
床上的陈炳茂双眼仍然睁得大大的,嘴唇嗫嚅着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老头子这是准备要走了?要走就赶紧走,省得浪费我们的时间。”
老大不耐烦地说道:“放心,到时候儿子把那个女人送下去给你做伴。”
陈炳茂的眼角有血泪流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至死,他的双眼也没有闭上。
“好了,死了,把席条卷一卷,送他上山吧。”老三淡淡道:“我去找几个人上山挖坑,你们把他送上去。”
说完,他直接转身往外面走去。
“你们爹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
陈炳昌从外面走进来,关心地问道。
好是不可能好了的,但到今天还没有听到消息,他着急了,所以亲自过来看看。
“五叔?你来得正好,我爹用了你的药后不行了,赶紧赔钱来。”
老三一手扯住陈炳昌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陈炳昌双眼微闪,用力想把他的大手甩开。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的药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老三原本也只是想诈他,讹笔银两去赌两把。
结果陈炳昌这不自然的眼神,让他看到了希望:“你还敢说不是你?赶紧赔银两,否则五叔你就陪我爹一起去吧。”
他一拳往陈炳昌脸上砸去。
陈炳昌吓得不轻,也赶紧低头,险险躲过一拳头。
“老三,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放开你五叔。”妇人冲过来扑拉开自己的三儿,生怕他下手重了把人打伤了。
里面的老大与老二也一起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却谁也没有动作。
“好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爹前脚刚出事,你们后脚就迫不及待在一起了,我打死你。”
老三像个疯子一样,逮着陈炳昌一阵拳打脚踢。
妇人哭着扑过来叫别打了,自己也挨了好几下。
其余的儿子只是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姜容站在外面墙角听了一会儿,看到因为动静起,越来越多人围过来了,他才扛着锄头,从另一条小路离开,又去了大伯家看望大伯,之后才回家。
“你回来了?那就先吃饭吧。”凌雁看到他回来,将粥弄刚出来凉,然后拿来碗筷。
“月月,洗漱吃饭,一会儿再陪弟弟玩。”
她朝房间里叫了一声,端着粥走进堂屋。
月月蹬蹬地穿着拖鞋走去洗手,然后走过来,乖巧地爬上她平时坐的位置。
何氏也已经自觉地坐在平时她坐的位置,等凌雁端粥给她。
姜容洗了手走过来,看她一眼,接过粥给何氏送出去。
“对了,山上会不会有蘑菇采?”凌雁问道。
下了一场大暴雨,想来很多蘑菇会冒出来,应该能捡上不少。
“应该有,不过有些有毒,一般人不敢轻易采。”
蘑菇能吃很多人都知道,但蘑菇有毒,也很多人都知道。
乡下人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更不用说分辨有没有毒的。
因此,就算知道有蘑菇,只要家里还有一口粮吃的,都不乐意去采。
凌雁点头:“你今天要在家里收拾房顶吧?孩子也留在家里,我去山上看看?”
带着两个孩子她没法上山,姜容要在家里收拾屋顶,让他顺便看望两个孩子,也不是不行。
姜容抬头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哑声道:“好!”
凌雁奇怪地看他,这个男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过,姜容已经低头吃粥了,她也没有再理会,也低头吃粥。
月月看看她,轻轻道:“小姑姑,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凌雁摇头:“不行,刚下过雨,山路不好走,你留在家里帮忙看望弟弟与奶奶。”
月月轻轻哦了声,又抬头看看小叔叔:“要不,让小叔叔陪你一起去嘛,你一个人会有危险。”
姜容的动作僵在那里,没有说话。
他感觉凌雁应该是想离开,不会愿意让他们跟着的。
凌雁好笑地揉揉小丫头的头,笑道:“那怎么行?家里只留你与弟弟,奶奶,小姑姑可不放心。”
“好了,小孩子别操这些心,赶紧吃饭。”
姜容沉默地吃粥,一口榨菜也没有吃,心中的失落感侵袭着他的每一个毛孔与呼吸。
月月心中也有些失落,小姑姑一个人上山会有危险的,可她为什么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啊?
凌雁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这叔侄两个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搞不懂,她也懒得揣摩他的脾气,自己赶紧吃完要去收拾。
“我来就行。”姜容将碗筷收拾去灶房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