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一个不人不妖不鬼的东西，真放到人间，那得强大到什么样的程度？
或许只有曾经的四帝，才可以跟他一战吧。
不过叶言转念一想，心中又释然了，晋怀帝屈辱而死，自然会让自己变得强大，但他好像对人界并没有什么野心。
这片地宫在唐代以前是和地狱链接的，就是说，如果晋怀帝要报复，早就把整个地狱搅得底朝天了。
但他一直留在这里，说明司马炽很低调，不像帮晋朝开国的司马懿，司马昭和司马师那么有野心。
两个人边说边走，王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叶言常常被他说得满头黑线，不过他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妖怪，心灵很纯净，心思很单纯，性格很爽朗。
叶言猜测，这王濬估计有千年没说过话了，毕竟在这里，没有什么可倾诉的对象，这次可算是抓到一个能说话的对象了，恨不得把肚子里的话全都一股脑的倒出来。
两个人大概走了有四五个小时，王濬对地宫极为熟悉，声称闭着眼睛也能找回去，天行的速度快，紧跟着他，叶言估算了一下，两人在这四五个小时里，至少有几百公里，才来到他们的居住之地。
叶言感叹了一下，地宫占地广大，中间的路途又错综复杂，如果不是遇到了王濬，自己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来到这里。
王濬这个部落的中心，是一座非常巨大的祭坛。
祭坛的四周有上百座各种妖魔的雕像，在祭坛前后左右四个方向，都有一些简单搭建的房屋。
叶言目测了一下，这些房屋大约有七八十间，也就是说，他们这伙人最少有七八十个。
不过，叶言却没见到任何一个。
这让叶言放下心来，不必担心王濬会介绍他那个“漂亮”妹妹给自己认识。
叶言和王濬走到祭坛前面，就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眉目慈祥的老头站在祭坛上，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似乎对叶言来到这里一点也不意外。
叶言知道，这个老头肯定就是昔日的晋怀帝司马炽。
不过这个晋怀帝，到是跟一般人类无二，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平常无奇的老头。
“主子，我回来了！”王濬一看到司马炽，顿时就变得恭敬起来，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跪在他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王将军不必客气！”司马炽抬了抬手，示意王濬起身。
“主子，我来给你介绍，这是叶言兄弟，我们一起杀了那个两只角的妖怪！”王濬站起身子，转过头来给叶言介绍。
“英雄出少年，叶言，你年不过弱冠，就能达到如此手段，了不得。”司马炽把目光投向叶言，笑着说道，语气中的赞赏毫不掩饰。
“皇帝谬赞了。”叶言知道面前这个毫不起眼的老头，曾经也是一国之君，所以说话时也很慎重。
“什么皇帝不皇帝，如果让我选择，我情愿永远不是皇帝。”司马炽外表平淡如水，但老眸中却折射着深深的无奈。
他又看向立在叶言身边的天行，眼神发柔了几分，招手道：“孩子，过来。”
天行明显感觉到了司马炽的善意，不过它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歪着头去看叶言，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去吧，天行。”叶言知道，天行一旦去了司马炽那里，就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了。
这里是地宫，是跟人类世界完全不同的地方，天行是不可能跟着他离开这里的，就算能带着天行离开这里，像它这样的独角兽出现在人间，只怕会变成它的灾难。
但叶言心中很不舍，在自己孤身闯荡地宫的时候，天行是他唯一的伙伴，虽然他是一只妖怪，但却值得依靠，值得信任，一人一妖相依为命，在这一个多月里，建立了极其深厚的感情，所以叶言在说话的时候，喉咙竟有点沙哑，语气有些凝噎。
“天行？”司马炽的眉头一挑，显然是明白天行的含义，笑了。
王濬却在一旁嚷嚷道：“天行有啥不同？主子，叶言兄取的天行，是啥意思？”
王濬的举动，弄得司马炽和叶言都是无语。
司马炽摸着天行的头，说道：“王将军，你先回自己房间，我有话同叶小友讲。”
“为什么啊？你们有什么话还要瞒着我？喂喂，主子，是我先认识叶言兄弟的，哎！”王濬嘟嘟囔囔的走了，一路上依就说个不停，让司马炽和叶言相视苦笑。
“司马老先生，您能答应我，好好照顾天行吗？”叶言拧了拧眉，冷漠而是凝重的声音，缓缓传来。
“放心吧，只要我还能活着，我不会让天行受半点委屈。”司马炽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
微微停顿，司马炽冷眼望向叶言道：“叶言，你为什么来这地宫？”
“司马老前辈，这次我来到地宫，其实并不是自愿。”叶言也不隐瞒，原原本本的，把自己跟几名西方武者交手，最后拖进地宫的经过，讲了出来。
司马炽听完叶言的讲述之后，笑了笑道：“要进入地宫，并不容易，但是想要出去，就更不可能了，不过，我恰恰是少数几个，能够随意进出地宫之人。”
“你不是？”叶言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司马炽。
他原本以为这个司马炽和王濬一样，也是妖怪，但现在看来，这个老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而且活了一千多年。
“你不用吃惊，世人都以为在五胡乱华时，我被那匈奴的首领刘聪杀了，但我当时装死又活了下来，既然你救了我的手下，对我们灵妖一族有恩，我自然会满足你的愿望，送你离开地宫。”司马炽唇角微微上扬，语调极缓道。
“不过，在帮助你出去之前，你要帮我做一件事，帮我杀一只妖。”
司马炽说着，眉骨之前，隐约闪起一道冷意。
叶言一听司马炽要他帮忙做事，反而倒不着急了。
因为这就是一桩交易，在交易完成之前，他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