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定邦隐隐感觉到枪杆挥舞之时的破空声,心神巨震之下急忙松开了紧握着戟杆借力的双手,顺势朝着地面滑落而去。
在段定邦的急忙应变之下,柳成乾的一记猛攻再次落空。
而且这一次轮到了柳成乾露出了中门大开的破绽。
段定邦双目犀利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忽的伸出右手朝着地砖撑去,左手顺势拔出了碎裂地砖中的方天画戟。
方天画戟在破砖而出的一刹那段定邦右脚快速朝着戟杆踢去,方天画戟在巨大的力道下立即首尾交换,寒芒闪烁的戟尖去势凌厉的攻向了半空中的柳成乾。
“殿下,你也接臣一招游龙升天,小心了。”
柳成乾望着下方飞攻而来的方天画戟,手里的精钢长枪毫不犹豫的往前一续,不躲不避的刺向了来势惊人的凌厉戟尖。
柳成乾此时的动作不可谓不大胆,一旦枪尖错过了方天画戟的戟尖分毫,停顿在半空中的他定然会被力道凶猛的方天画戟破腹而入。
“仙人指路。”
正在远处观战的柳大少见到三子柳成乾的反击行为,心脏忽的紧张起来,急忙的暗自咒骂了一声兔崽子,右手下意识的迅速并成了剑指。
一旦三子的还击出了差错,自己必须用最快的速度以先天剑气斩断两人的兵刃,防止彼此间伤了任何一方。
周围的文武百官以及小可爱他们兄弟姐妹等人见此情形亦是心神一颤,情不自禁的攥起了双手,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了起来。
场地中央的段定邦看到了柳成乾的还击动作,心里面亦是猛地一突,生怕把横空攻来的柳成乾给捅了一个对眼穿。
他此时此刻已经来不及思索柳成乾此举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手足无措的下意识还击了,他现在只想收回自己的攻势。
然而自己下意识使用的招式力道太迅速了,等到段定邦他想要收回自己的攻势之时,已然是为时已晚。
方天画戟的戟尖迎着正午时分的阳光光芒,闪耀着刺眼的光芒朝着柳成乾手中飞攻而下的枪尖迎击了上去。
勤政殿外再次响起了清脆悦耳的交集之声,在众人彷徨不安的目光下,精钢所铸造的枪尖分毫不差的刺在了闪耀着此言光芒的戟尖之上。
段定邦见到这种情形,快要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忽的落了下去,犹如一块大石头落地了一般。
然而段定邦尚未来得及吁上一口气,柳成乾手中的长枪枪杆在强悍的力道下毫无征兆的传出了一声闷响。
长枪的枪杆在众人的目光中因为强悍的力道出现了断痕,吱呀作响了几声之后,忽的在中间位置断裂开来,精钢所铸的半截枪尖在力道下径直弹飞了出去。
继而柳成乾在巨大的惯性力道下,亦是直直的朝着方天画戟的戟尖坠落而去。
柳大少虎躯一震,望着半空中的柳成乾急忙呼喊了一声。
“臭小子,快用内力护体。”
然而不知道柳成乾是没有听清楚老爹的提醒,还是根本来不及反应,朝着戟尖落去之时完本没有任何内力护体的行为。
“狗日的。”
柳大少低声咒骂了一声,正要纵身飞跃前去相救儿子,柳成乾忽然用力朝着身下抛出了手里的半截枪杆。
半截枪杆以更快的速度朝着方天画戟的戟尖激射而去,在枪杆距离戟尖一尺左右的距离之时,柳成乾的双脚忽然点在了枪杆之上,继而身形翩若惊鸿的凌空一跃,动作潇洒飘逸的朝着地面落去。
柳大少的动作骤然一顿,神色唏嘘的暗自叹息了一声。
迎风踏雪,成乾这个臭小子竟然修炼了雅姐她的修炼的绝顶轻功迎风踏雪。
是了,以雅姐她对这几个臭小子的疼爱程度,教授他们防身功法的同时,又岂能不教给他们一些逃命的本领。
而迎风踏雪这门绝顶轻功,恰好就是逃命的最佳功夫。
早知道这小子修炼了这门绝顶轻功,自己又何必如此的担心啊!
柳成乾动作轻然飘逸的落在地面之上,仰头望了一眼折射着阳光光芒的方天画戟不由的咧嘴一笑,抬起手擦了擦自己毫无汗迹的额头吁了口气。
“好险。”
柳成乾放下擦拭额头的右手,淡笑着对着擎着方天画戟惊魂未定的段定邦抱了一拳。
“段元帅,本殿下技不如人,此次比试是本殿下输了。”
段定邦看着安然无恙的三皇子柳成乾,嘴唇哆嗦的重重的呼了口气,反手一收兵刃急忙朝着柳成乾单膝跪拜了下去。
“臣刚来险些误伤了三皇子殿下,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殿下恕罪。”
柳成乾立刻随意的摆了摆手,走到段定邦面前俯身将其搀扶了起来。
“段元帅你言重了,身为习武之人比武之时下意识的进行还击,此乃人之本能而已。
是本殿下的攻势太猛烈了,段元帅何过之有,快快免礼。”
“谢……谢殿下。”
段定邦起身之后仔细打量了柳成乾几眼,看着除了气息有些紊乱之外别无它恙的柳成乾,再次重重的吐了口气。
“殿下,你没有事真的是太好了,臣刚才吓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柳成乾轻笑着摇了摇头,弯下腰将地上断成了两截的精钢长枪捡到了手里。
“段元帅,本殿下我年纪轻轻的,可没有急着去找阎王爷报道的打算。
本殿下既然敢那般进行反击,肯定有着自己的把握与自信。
奈何这把制式兵备的长枪,在质地方面比不上段元帅你手里的方天画戟,所以才出现了刚才有惊无险的那一幕。
错在本殿下,刚才是本殿下太过入迷了,下意识的把手里的长枪当成了本殿下那杆能工巧匠为我特地铸造的兵刃了。
段元帅无须担忧,前因后果本殿下会跟父皇他详细禀报的。
如今咱们的比试已经结束了,咱们快过去面见父皇吧。”
“是,殿下请。”
“段元帅客气了,同请。”
柳成乾两人互相客气了一番,转身朝着站在人群中首位的柳大少走了过去。
“儿臣柳成乾参见父皇。”
“臣段定邦参见陛下。”
柳大少透过珠帘扫视了一下三子,见其没有丝毫的异样之后这才淡淡的点了点头。
“嗯,谁胜谁负啊?”
“回禀父皇,儿臣技不如人,稍逊段元帅一筹。”
“回陛下,殿下他谬赞了,是臣胜之不武。
如果不是殿下他的兵刃不如臣的兵刃,此次较量谁胜谁败犹未可知。
自从进行较量开始,臣便一直被动防守殿下的攻击,倘若殿下手中的长枪没有断裂,十有八九臣已经败在了殿下的手里了。”
“父皇,段元帅谦虚了,比武如同实战,没有如果可言。
倘若段元帅是儿臣的敌人,在儿臣手中兵刃断裂的那一刻,所谓的如果二字也就根本不会存在了。
刚才比武之时是儿臣我太过忘我,忘记了自己的兵刃只是普通的制式兵备。
这若是在战场之上,是不可能给儿臣留下后悔的机会的。
故而,此次的比武是儿臣我败了。”
柳大少看着彼此互相恭维的柳成乾,段定邦他们两人,默默的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轻然一笑。
“你们两个也别互相谦让,互相客气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朕该听谁的才好呢?
以朕看的话,此次比拼就以平局为定论好了。
不知你们两个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