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骨朵偷抓着青烟的衣摆,被她用力抽掉。
从风盯着空荡荡的手,一个甩手一个跺脚,忽地直朝青烟冲去,像个电钻,非要钻进她怀里让她抱。
青烟揪住他耳朵,把人揪到一旁,脚一踹,从风一个屁股墩,翻到一旁去了。
自己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他却翻了几个跟头,直接翻进草丛去了。
装!
青烟懒得理他,看向眉眼含春的姑娘们。
姑娘们听到李落寒和兰深都叫她师父,不等青烟开口,就挽着她拉着她,师父长师父短地叫着。
那谄媚的模样,好像在讨好未来的婆婆。
青烟本来还想文明一点解决,突然体会到兰深深深的无奈。
她手一伸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你们都站在那里。”
姑娘们一听,觉得有希望了。
不枉费她们上气不接下气跟了三条街、两条弄堂。
姑娘们争先恐后站在第一排,生怕婆婆看不见优秀的自己。
青烟走过去,挨个看过去。
本该在草丛里喂野蚊子的花骨朵,不知何时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不得不说呈阳国的水虽然浑浊,养出来的姑娘却一个比一个水灵。
只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娘,不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就直接追到山上来,抓住不放,作风彪悍可见一斑。
姑娘们见她走过来,各种搔首弄姿,娇笑可人。
青烟回以最温柔的笑,突然眸光一沉,纤手抬起。
一个透明光球骤然出现,将姑娘们团团围住。
光球渐渐升起,姑娘们发现自己脚不着地,吓得尖叫起来。
琴画学院名震天下,她们当然知道这里头的人都修仙,会法术。
就是因为知道,才会更加缠着他们不放,希望有朝一日能跟着做仙女。
受人顶礼膜拜,长生不死,享福不尽。
不过知道归知道,突然发生这么不合常理的事,还是很害怕。
青烟挖了挖耳朵,转头看向李落寒,“你负责把姑娘们安全送到家。”
再豪放也是女孩子,夜路不安全。
“送回家,不要啊!”她们好不容易跟到这里,还没成亲,怎么能回去。
姑娘们哭得梨花带雨,央求青烟留下她们。
青烟冷眸一扫,顿时都不敢出声。
相公的师父好凶哦。
李落寒苦着脸看着光球里的人,没一个要做他的娘子,为何偏要他去送?
不过师命不可违,他只好认命。
“这么多人,我怎么送啊?”
青烟一副这还要我教的神情,“一个一个送到家!”
她强调送到家,李落寒不敢偷懒,“她们要怎么走?”
“符阵会跟着你。”
青烟手一挥,转身上山,只丢下一句话。
李落寒还想问清楚,却见随着她挥手的动作,透明光球忽然飞动起来,直接黏在了自己的背上。
他朝后看了一眼,试着走了两步,光球没有掉。
天哪,他现在是要背十几个女的下山吗?
看着山下漫长的道路,李落寒叹了口气,迈开沉重的脚步。
青烟快步走在前头,从风小碎步紧跟,防着兰深,偷偷摸摸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我给你带了最好吃的。”他献宝似的双手捧上。
青烟垂眸,见他郑重其事,到底不忍心拒绝,“什么?”
从风打开油纸包,一股香气四溢。
冷风中还能看见淡淡的热气。
从市集到山脚,加上被姑娘们纠缠这么久,还能保持温热,青烟不由一愣。
“刚出炉的,还热着。”
从风见她不动,笑着又往前送了送。
青烟伸手格开他的手,指尖挑开他单薄的衣领。
白皙胸口被烫红一大片。
从风以为她不喜欢,手在身上蹭了蹭,捏起一只鸭腿,抵着她嘴巴。
青烟张嘴一咬,比她想得还热。
几乎和刚出炉无异。
突然间,一股莫名情绪翻涌,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她伸手接过鸭腿,率先走在前面,边走边吃。
从风见她吃了,屁颠屁颠跟着,可是无论他走多快,都追不上。
兰深被远远甩在后头。
三人行,必有一个多余。
从风这副样子,青烟直接回了住的院落。
蜚崽子趴在树下,等李落寒等得睡着了,七星射芒在不远处迎风摇摆,摇摆。
青烟嘴角一抽,“小宝贝,怎么没睡觉,好嗨呀。”
小射芒转过两片绿芽不理她,继续摇啊摇。
白日你对我爱理不理,不带我出去玩,现在你高攀不起。
小射芒就是高傲一丢丢,只要她再说一句就好,没想到青烟直接走了。
这也太敷衍射芒了!
绿芽摇得更疯狂,跟磕了药似的。
不过没人看见,蜚崽子睡死了。
进了屋,青烟坐下,从风反手关上门,立马把剩下的烤鸭递过去。
青烟昨晚没吃饭,又过了一夜,肚子饿了,烤鸭又香,她忍不住吃了大半。
“吃饱了,剩下的留给兰深吧。”
说完她进内室洗手。
小姐姐的美食,怎么能给其他人。
从风眼珠子一转,把剩下的全吃了,吃完还要用油纸把骨头整整齐齐包好。
兰深进屋只看见一油纸包的骨头。
青烟出来,看到油纸包,瞥了眼从风,看向兰深,“熬了一晚上,你们回去眯会儿吧。”
兰深看向窗户上吊着的布兜。
“明日就开始种古仙茅根吗?”
经他提醒,青烟想起自己允诺卫籁给他种一山头茅根的事。
她走到窗户边,伸进符阵里取下布兜。
古仙茅根绝非一般药草,种子繁殖很慢,几乎半天才能生出一代。
好在过去多日,也累积了不少。
她算了算时间说道,“明日下午应该够了,明天下午用温水泡一夜,后天种下去。”
兰深点头,走了出去。
青烟回头看向从风,“你怎么不走?”
破掉的窗户纸已经重新糊上,他没有理由再留在自己房间里。
从风一边不住摇头,一边往内室跑。
等青烟追进去,他已经脱了靴子和大氅,钻进被子里了。
“起来!”青烟两手叉腰,站在床边。
从风瑟缩一下,摸着自己包起来的额头,“我头还疼着。”
“一点伤死不了!”青烟凶他。
看到他脖子上还未消退的红痕,到底没再逼他。
等了一会儿,她没说话,从风卷着被子往里蠕动,腾出一大半位置,然后抬头看着她,拍拍空出的地方。
青烟没动。
他又拍了拍。
青烟翻了个白眼,走了出去。
她打开院子的门,房门也开着,这样坐在桌边就能直接看到院子外面。
李落寒还没回来,她怎么可能安心睡觉。
男孩子在外面,也不是没有危险。
一个时辰以后,院外终于有一个身影出现,青烟定睛一看,却不是李落寒。
她走过去,没有闻见一点臭味。
“你沐浴了?”她上下打量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