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回头看了眼地上的尸首,“好。”
大临山的人没想到她答应地这么痛快。
中义打算将从风关押,让他吃点苦头,搓一搓这女人的锐气。
而中智则阴笑着,思量着用什么手段严刑拷打从风。
小丫头护犊子老母鸡的作风怎么就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陆总有点意外,就听见青烟问从风。
“是你杀了他们吗?”
从风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不是。”
青烟看向院长和中字辈的几位,“这样可以了吗?”
中义义正辞严:“他说不是就不是了吗?你自己也亲眼看见,却还要包庇他,助纣为虐!”
青烟反问,“那你想怎么样?”
“押入地牢,调查真相!”他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
青烟见院长不发话,知道他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想必今日不把从风留下,他们是不会答应。
“好,但我有条件。”
中义手一伸,“请说。”
“现在只是怀疑,不能定罪,你们可以约束他的行动,却不能亏待他,更不能让他待在地牢那种地方!”
李落寒两手插腰,“对,还有,不能饿着他冻着他!”
兰深也站了出来,“不能动用私刑!”
中义不肯答应,倒是院长点头同意了。
青烟伸手,兰深将手上的披风递给她。
外头起风了,这是从风特地带来给她的。
青烟将披风一甩,披在从风身上,“你暂时就住在大临山。”
从风垂眸看着她打结的手,“嗯。”
什么住在大临山?当你来做客呢!一瓢从鼻子里哼哼。
青烟转身走了,跨出门槛后,立在最高的台阶上,手臂一挥,施展五行符阵。
秀气的五指一收,“轰”的一声巨响。
议事厅门口岩石材质的神兽雕像骤然炸裂。
“谁敢伤他分毫,犹如此石!”
她这般破坏神兽雕像,挑战大临山威严,把中义气得脸都黑了。
陆总望着小丫头的背影,再看向扛着秃头笤帚的师叔,疑窦丛生。
如此修为,连师叔都要讨好,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从风看到她娇俏飒爽的背影,有种甜滋滋的骄傲感在心头蔓延。
陆总转头望向他,“看什么看,还不去思过!”
从风还算给他面子,点点头,走了。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涌现一个疑问:他这是要去哪里?
现在还要去地牢住吗?
陆总先让中义去给小临山施加防御符阵,免得再让那个丫头说他偏心。
然后让大临山修为最好的几个大弟子跟着从风,监视他的行动。
只要他不做坏事,不去不该去的地方,不会限制他自由。
考虑到一瓢不够稳重,他特地让一瓢也跟着,磨练意志。
一瓢恨不得一锤子敲死从风,莫名其妙竟成了他的跟班。
“师兄,你说师父是怎么想的,他分明就是魔族之人,大家看得清清楚楚,直接把他关进药炉里炙烤不就行了吗?”
一瓢跟在从风后面,和沈林抱怨。
沈林比他稍微有点脑子,“从风不像是魔族的。”
一瓢恨铁不成钢,“师兄,你就是妇人之仁,被他的表象给欺骗了,你看他和那女人眉来眼去,定有奸.情!”
沈林皱眉,“青烟长老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他虽然也觉得青烟长老行事不合规矩,但并不是坏人,况且女子声誉重要,不愿与他说人是非。
从风在大临山的院子里到处闲逛,多数时候只在训练场前头的树下练功。
大临山好些个弟子都认识他,尤其是这两年从小临山考上来的小弟子。
一直帮青烟做木柜的高个子看到他,笑着走过去,“从风,我给长老做了个木盒,正巧你帮我带给她老人家。”
“嗯,好。”
对青烟好的人,他素来客气。
高个子与他随便聊了几句,便去练剑了。
一瓢看到有人接近他,还给他递东西,当即让人把高个子拿下,押到角落里审问。
“说,你是不是魔族的奸细?”
高个子吓得直摇头,“我不是,真的不是。”
“那你给他递了什么?”
“就是一个小木盒,我会一点木匠活,给青烟长老做的。”
一瓢才不信,让人打了他一顿,见问不出什么,才不甘不愿地放人。
当晚,老实睡在院舍里的一瓢莫名其妙就被人胖揍了一度。
而且根本找不到施暴者!
他极度怀疑打他的人是从风,却没有一点证据。
从风不在大临山吃东西,青烟每日会让李落寒或兰深送吃的来。
旁人以为他是担心大临山的人会害他,不敢吃,其实他就是不想吃。
青烟想从夜晚萧嘴里问出点东西,把他从黄泉釜中倒出来才发现,他晕死了。
被小火慢炖的大魔王一身水泡,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看到他的惨状,青烟却一点都没消气。
大师姐看他可怜,背着青烟,让李落寒给他随便弄点药。
她不是怜悯,就是担心如果夜晚萧死了,她三百年的忙活就全白费了。
到时候让她再去哪里找一个合适的人选!
李落寒发现她对夜晚萧特别上心,心里不舒服。
可他又不能忤逆她的吩咐,放任不管,所以给夜晚萧上药的时候就随便了点。
可能是太随便了,以至于那些大水泡都被他弄破了。
破掉的水泡流出脓水,伤口瘙痒无比!
昏迷的人根本没有自制力,哪里痒就发狂一般搔抓。
大师姐再看到夜晚萧的时候,整个人都被他自己抓得血肉模糊。
连讨厌他的青烟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落寒,你的醋劲有点大啊,这还能活吗?”
李落寒连忙解释,“不是我,是他自己抓的!”
过了三四日,还是没有抓到凶手,大临山却传来噩耗,又死了六名弟子。
青烟去大临山的时候,顺便带上了食盒,给从风带吃的。
中义让人将六具尸首抬到训练场前,弟子们看到同门死状狰狞恐怖,想到魔族进出学院如入无人之境,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从风在树下练功,好像听不到周遭的喧嚣一样。
院长陆总正在询问沈林等人。
几个监视从风的大弟子一五一十描述从风的行踪。
非常简单,除了第一天到处闲逛了一会儿,之后就是白日里在树下练功,晚上在房里练功,没有任何异常。
中智不相信从风没问题,“你们确定他从没有离开你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