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还没想好怎么向眼前的人解释,身后的夜晚萧毫无预兆地抽搐起来。
苍白的脸死灰一样,嘴唇也没半点血色,随着抽搐加剧,夜晚萧妖媚的五官开始扭曲。
发髻因为她用竹竿挑了半天,已经完全散了,黑发披散下来,更显癫狂疯魔。
“你怎么样?”青烟急切地抓着他,把布料塞进他嘴里,免得他咬到舌头。
夜晚萧现在已经失去意识,痉挛的手像铁爪一样突然抓住青烟的手。
“痛痛痛!放开!放开!”青烟痛得跳脚,还是挣不开。
圆润的胖女人走上前来,握住夜晚萧的手腕。
咔嚓一声。
铁爪般的手一下子就软掉了。
“好疼,呼呼呼……”青烟吹着红肿的手。
“手给我。”胖女人托住她的手,肥软的手指摩挲着她被抓红的肌肤。
青烟只觉一阵清凉的感觉渐渐取代痛的感觉,很舒服。
她开心地冲女人咧嘴一笑,“谢谢婆……呃,不对,谢谢您。”
得意忘形,差点就直接叫她婆婆了。
她虽然收了霸气婆婆的聘礼《简易决》,修炼五行符阵,但她现在不是和别的男人好了吗?
还那个啥那个啥了,她总不能又去霍霍霸气婆婆的儿子吧,虽然她儿子可能是个几百岁的糟老头子,能被她霍霍一点都不吃亏,可她不乐意啊。
并非有什么忠贞不渝的保守观念,她就是觉得换一个人下不去嘴。
胖女人挑眉,“你是我的好儿媳妇,叫我婆婆哪里不对?”
青烟心里咯噔一下,“那假如,假如我不想嫁给你儿子,你会怎么样?”
“你为什么不想?”女人笑了笑,拿起杀猪桶的盖子,那么厚的实木盖,随便一丢就能直接把人砸晕的分量,她却像撕纸片一样,轻轻一撕就碎了。
有一块大的碎片不小心砸到脚上,青烟连忙缩回脚,却不敢发出呼痛的声音。
她可爱聪明的脚指头肯定肿了。
“嗯?为什么不想嫁我儿子?”胖女人催促道。
青烟怂了,“没,我没说不想,我就是说假如,一个假设,嘿嘿嘿。”
扑通!
痉挛抽搐的夜晚萧突然像被一下子抽光了力气,整个人软成一团,掉进了药汤里。
青烟忘记药汤滚烫,竟伸手直接把人揪上来。
“不要!”胖女人尖叫地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出水的一瞬,彻骨的刺痛传来,青烟才意识到自己干了傻事。
她后悔啊,没有铁手,何必要不自量力呢?
阵阵刺痛,疼得青烟全身都冒出细汗,她委屈巴巴地看着胖女人。
胖女人想了一下,拿出一块绢布,包裹住她的两只手,“需要三个时辰,别掉了。”
刚才霸气婆婆一摸,她的手就好了,现在怎么需要那么久?
青烟想着可能是这个伤太严重,就没追问,反正现在也不痛,六小时以后就好了。
她踢了踢地上一动不动的夜晚萧,“你千万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大师姐找她赔,她赔不起,大师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师姐会术数,心眼那么小,动动手指就能让她倒霉一辈子,她可不想像倒霉熊一样。
胖女人警惕地看着她,恶声恶气道:“他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有我儿子就够了。”
青烟脖子一缩,“哦。”
没想到这个婆婆这么小心眼。
霸气婆婆面前,她不好去检查别的男人,只能巴巴地望向小楼另一边的窗户。
谧儿和落寒到底要多久,她不信他们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谧儿一点都没听见!
她不是很看重夜晚萧这个维护天下太平的天选之人吗?现在为了男欢女爱,连天选之人的死活都不管了。
想着,大师姐才披了件薄衫从屋里施施然走了出来。
青烟见她一个人,“落寒呢?”
她还想叫落寒把人扛进去,再换件干净的衣服。
夜晚萧到底是个癫痫发作的病人,她身为医者,看不得他这样湿淋淋,影响康复。
“睡着呢。”大师姐拢了拢发丝,脖子处斑驳的痕迹一览无余。
青烟皱眉,“他睡着你醒了?他这么不行的吗?好歹跟着我快三年了,平日里没少培养他,连老婆都摆不平,说出去我这个做师父的多没面子。”
大师姐眯起眼睛,“你很想让他摆平我?”
青烟连忙摆手,“胡说,我怎么会这么想呢,你们和和睦睦才是我最大的幸福啊。”
大师姐好像有点满意她的话,才没继续看着她,走到胖女人面前,福身行礼,“隐云王妃。”
胖女人嘴巴一垮,有气无力地说:“怎么又被你认出来了?”
她都扮成这副样子了,这丫头竟然还能认出自己,一点都不好玩。
青烟看着胖女人,“隐云王妃?”
不会是呈阳国隐云殿的那个王妃吧?
隐云殿不是被一把火烧光了,里面的人都死绝了吗?
胖女人有点心虚,连忙转移话题,指着地上的人,“这小子是不是死了?”
青烟果然没再追问,蹲下打算为他把脉,想到自己的手还被绢布包着。
“谧儿,你快看看,你选的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死了那就说不过去了。”
青烟连忙甩锅,反正和她无关,事后别想找她算账。
大师姐给夜晚萧把脉后,惊讶地看向青烟。
青烟正准备问她怎么样,忽然一阵疾风刮过,只见月牙色的衣衫翻飞,颀长身形落在眼前。
“咦?你什么时候出去了?”
她一直以为从风就在学院里,在某人角落生闷气呢,可小临时就那么大,他不至于飞得这么快,明显是下山过了。
从风看了眼胖女人,墨眉微微皱起。
胖女人一见到他,像是老鼠见了猫,拔腿就跑。
青烟莫名其妙,再看向从风,觉得不对劲,“你身上什么气味?怪怪的。”
她吸了吸鼻子,恍然大悟,“哦哦,就是你太臭了,才把她熏跑了。”
从风:“……”
从风完全忽视地上躺的人,看见她的手被绢布包着,“你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自己不过离开片刻,难道又有魔族来伤她?
他刚才就不应该心慈手软!
青烟踢他一脚,在他说话的同时问道:“你去哪里了?怎么衣服上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