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会笑着点头,他就是不想让青烟出门在外还要担心自己,真要是遇到什么事,就算再困难他也做不出让她来当恶人背骂名的事。
青烟看他只顾着笑,忍不住唠叨,“你要听进去,别总是自己一个人扛,实在解决不了的,就用传音器找我,我会马上回来。”
说着她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你有传音器吗?”
“有。”司会从库房里拿出一块粗糙丑陋的玉石。
只能传声音,还有延迟的那种破烂货,就这还是小临山唯一的传音宝贝。
青烟扶额,她到底低估了小临山的穷。
“后娘养的也不至于这样吧?”青烟皱眉,看都不看那垃圾玩意儿。
司会敲了敲玉石,玉石发出滋滋啦啦好像信号不好的声音,“其实还可以的,大临山的大弟子们也是用的这个。”
青烟想了一下,好像是她太奢侈了,他们师徒几个用的传音器是从琴画学院那里讨要来的,卫籁给的时候还一副心在滴血的模样,想必也不是凡品。
她从黄泉釜中拿出自己的传音器,“这个给你,有事联络起来方便。”
司会看着她手中雕刻繁复的墨玉,一眼就此物知必定不凡,“使不得。”
青烟把传音器丢进他怀里,“什么使得使不得,我也就只有一个,借给你用的,到时候要还。”
她教司会使用方法,又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
她回小楼时李落寒在扎风筝,小蜚兽趴在他脚边,大脑袋磨蹭他的小腿,头顶上的七星射芒摇摆摇摆。
小临山人杰地灵,七星射芒能吸纳到充足的灵气,每天都非常欢快,就是不见长大。
手残党做的风筝丑死了,她瞥了眼就进屋,然后马上出来。
“从风呢?”
“从风和兰深上山了,说是出远门要多备一点药草,多挖几盆剪鬼竹,顺便再把师父您养在后山的独叶幕龙抱回来。”
独叶幕龙养在泥盆里,用不着的时候青烟就把它们放在后山,那边更适宜幕龙生长。
“想得真周到。”青烟见李落寒咧嘴要笑,补充道,“肯定不是你想到的。”
“哼。”李落寒继续扎风筝。
从风不在,青烟这才有机会和独南行说上话,“你再跟我说说隐云殿的事呗。”
独南行伤势恢复了六七成,目光探究地看着她,“你为何如此在意隐云殿?”
青烟:“因为我仰慕隐云王啊,在呈阳国院际交流的时候,我住在大衾阁半个多月,那里的热泉泡脚真是舒服,每每脚冷的时候就想泡上一泡。”
独南行垂眸看向她的脚,“下次带你去。”
他是安南王,要进大衾阁轻而易举。
“泡脚时我听侍女说大衾阁是呈阳王特地为他哥哥隐云王建的,取大衾长枕之意,喻兄弟友爱,传闻隐云王玉树临风,却始终没有机会一睹真容,实在可惜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
独南行随口一说,“人样。”
青烟没好气地踢他一脚,踢完就一直踩在他脚背上,“废话,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圆脸方脸,大眼小眼,有痦子没?”
独南行看向从庭院外走进来的人,再低头看着两人相贴的脚。
她踩得不疼,却好像一脚踩进了他心里。
两人坐得不近,但一脚踩在另一只脚上,脚边的衣料便紧挨在一起。
粉色和黑色,突兀又意外地和谐。
香云纱不愧是布料中的珍品,飘逸顺滑,垂感极佳,微风中轻轻摇曳,好似在抚摸他。
从风若是知道独南行此时的心思这么龌龊,大概后悔死了问她做这身衣服。
“嗯,我只匆匆见过一面,需得仔细想想。”
隐云王的样子独南行记得很清楚,他原本只是故意吊着青烟,想让她多瞪自己一会儿,同时也想让外头进来的人嫉妒。
他脑子里想着隐云王的样貌,瞥了眼从风,忽然一怔。
他怎么觉得从风和那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王爷有几分相似。
不可能,一定是他的错觉。
独南行冷眼蔑视着从风,“不高,不瘦,圆脸小眼,尖嘴猴腮……”
青烟又要踹他,“你骗我的吧?长得这么丑怎么可能称作玉树临风?”
她脚一抬,突然感觉一片阴影笼罩下来,还没看清是什么,一个庞然大物猛地倒了下来。
青烟下意识伸手接住,把从风抱了个满怀。
“咦?你从天上掉下来吗?”
她开心地抱紧,悬空掂了掂。
小女人的小胳膊比院旁的竹子还细,从风生怕她这样抱着自己,小胳膊要断掉,只能暗暗运气,减轻自己的重量。
青烟刚才专心地追问隐云王的相貌,都没注意到他回来了,才几个时辰不见,竟然想念得紧,忽然落入怀里,好像天降了个大宝贝,别提多开心。
她掂了两下,发现有点轻,“你瘦了?果然只喝粥是不行的,晚上吃鱼吧?”
“鱼?”从风眸色沉了沉,溢满胸腔的妒火骤然消失,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那主食吃什么?米饭还是……”
又来了又来了!
讨要馒头的饿死鬼又来了!
“闭嘴!”青烟黑着脸,直接把他丢出去。
“走走走。”青烟把从风赶走,不让她靠近自己,一回头,独南行什么时候离开了她都不知道。
她还想再问问隐云王的事呢。
“好了。”李落寒举起他的丑风筝。
青烟想评价几句,没想到李落寒直接绕过她进屋去找大师姐了,根本不理睬她。
青烟就很无语,没人理她,最后只能磨磨蹭蹭走到在屋檐下,去看整理草药的从风。
她随手拨弄竹筛上的草药,小眼睛时不时偷瞄从风。
哼,不是说手废了不能自己吃饭吗?干起活来怎么不见一点比方便。
“兰深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从风不动声色地拉近距离。
青烟想了一会儿,“我觉得他那个六叔突然搞事情,肯定是自己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转移注意力。”
“怎么说?你剥的手法不对。”从风把人拉进怀里,手把手教她处理药草,“应该这样弄。”
“我是师父,还用你教,哼!”青烟靠着他把他弄好的一部分都搅在一起,故意捣乱,“你看兰深他父王从来没有要夺权的想法,这几年安安稳稳做他的闲散王爷,怎的就突然被盯上了呢?不觉得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