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享受了什么,是留在灵云宗,等那丫头再闯祸,接着替她跳万魔窟吗。”李胜儿红唇一扬,轻轻的瞥了那两人一眼。
她是极爱憎分明的人,这件事的原委李胜儿听明白之后,便格外看那宁柔儿不爽。
底下有人听到这话,不由发出哧哧的笑声。
宁柔儿脸上格外挂不住,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一张脸气的青红交加,眼里蒙了一层水汽。
周程气不过,正想反驳李胜儿。
却见纪霖跨上前一步,呆呆的望着白棠道,“大师姐,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对不住你,但是你能不能和我回去,大家一直想好好补偿你。”
他看着冰冷的如陌生人的白棠,语气也不由放软了。
“回去,不必了,”白棠连眼尾都没有扫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少了你们这些拖油瓶,我现在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日子过得不知多潇洒呢。”
她话里的轻快与洒脱听的纪霖一愣,这样的大师姐,他从来没有见过,记忆中的大师姐,总是一副可信赖的样子,仿佛她站在那里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宗门里规矩多,条条框框,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也层出不穷,咱散修虽说辛苦一些,可是自在啊,妹子,你这个决定没错,自己快意人生多好啊。”李胜儿眼里流露出一丝赞同。
“可是师父那里,那份恩情你真的能不顾吗,”宁柔儿听到这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脸上露出一副被伤害的表情。
‘“恩情,”白棠嘴角噙了一抹讽刺的笑容,“你回去问问云鹤,我跟他是不是师徒情分已断绝。”
修真之人修为越高,越能感应自己与亲近之人之间的联系,当时白棠从那个沙滩上醒来,就感到心里极为轻松,无牵无挂。
便知道她跟云鹤这段恩情已经了结了,想必云鹤也是如此。
“怎么会这样,”纪霖有些不敢相信,大师姐都直接称师父的道号了,他退后一步自语道,“大师姐,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宁道友,纪道友,”这时候凌墨也走了过来,他站在白棠的身边道,“既然白道友和灵云宗 的缘分已绝,你们又何必勉强。”
两人认出了凌墨,忙行礼道,“凌师兄,并非我们勉强,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师父这段日子一直在寻找大师姐的消息,他老人家要是知道大师姐要脱离灵云宗,还不知道该怎样难受。”
这话饶是凌墨听着有些可笑,既然灵云宗知道白棠跳下去万魔窟,为何从来没下去找过,反而对外说是白棠遇到了凶兽。
“好了,”白棠怒喝一声,打断了他们的絮叨。
白棠没有耐心跟她们再纠缠下去了,她眼眸泛起寒光,让周围的人心中生起一抹惧意。
她提起丹田,用广场上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我,白棠,曾是灵云宗云鹤的弟子,但是,一个月前,自我封印好万魔窟的裂缝,我便跟云鹤的师徒缘分已尽,从此,我就是一介散修,诸位有不满,可前来仙来客栈找我比试,我将随时奉陪。”
她声音清亮,语气冷漠又决绝。
“那你敢发心魔誓,从今以后同云鹤和灵云宗没有半点关系吗。”一散修大声的喊道。
心魔誓,就是修真界最严厉的一种誓言,它是天地间的一种规则,若修道之人违背心魔誓,将遭到严厉的反噬,终生无法进阶。
所以一般修道之人,极少发心魔誓。
白棠倒不怕,她举起右手,纪霖在一旁急的跳脚,若真许下誓言,那大师姐永远不会回来了。
白棠却连眼尾都没抬一下,她的面孔凝了一股坚定。
“我白棠以心魔起誓,从今以后和灵云宗再无瓜葛,若有违誓言,我将终生无法踏入大道。”
她话音刚落,天地间闪过一道雷电,显然天道承认了这道誓言。
众散修见白棠已经许了誓言,也再无人不甘,都散了开去。
李胜儿虽然不甘自己没有拿到秘境的钥匙,但她毕竟是个心宽之人,这处机缘没有了,还有下个机缘呢,
“妹子,有空带着情郎过来找姐姐玩,姐姐叫你这个朋友了。”李胜儿朝白棠眨眨眼。
白棠对这位帮她说话的李胜儿很有好感,当即便答应了,又道,“胜儿姐姐,凌道友可不是我的情郎呢,你可别损坏人家名声,”
“哎,你没看上他,”李胜儿的眼神在她们身影上划过,调笑道,“既然如此,改天姐姐给你介绍一个好的。”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件法器,把它朝空中一扔,然后,架着一座马车走了。
白棠见周围人散的差不多了,正想离开的时候,那纪霖却大声的叫唤,“大师姐,你真的不想做我们的大师姐了吗,灵云宗有什么不好,师父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如此绝情。”
其实纪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问出来,他们这些师弟有哪里不好,以前不都是这样过得很快乐吗,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我绝情,我哪有你们逼我跳下万魔窟绝情,”白棠微微转头,眼睛斜睨着他,“纪霖,你没资格质问我,这二十多年,你扪心自问,是不是我含辛茹苦的带大你,你来到灵云宗才五岁吧,这么多年,我在你身上付出多少心血,你自己不知道吗,我对云鹤的恩义,已经了结,但你呢。”
她说的轻飘飘,但纪霖听到这话,再想起从前那些往事,他少时来到灵云宗,是大师姐日日夜夜陪伴他,照顾他,也是大师姐指导他踏入修行的道路。
因为,他年纪小,所以外出遇到危险,大师姐最护着的就是他和柔儿,但那个大师姐哪里去了呢。
望着白棠脸上那抹讽刺的笑意,纪霖的心里如遭雷击,他心神一晃,有些站不住。
宁柔儿一见如此,哪里不知道他是道心出了问题。
“大师姐,你好狠的心啊,三师兄才多大,你非要把他毁了了吗。”宁柔儿一脸哀怨的说道。
他们旁边的那位灵药宗的师兄赶紧塞了颗药丸放在纪霖的口中,道,“柔儿,还是先让纪师弟回去休息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可是,”宁柔儿还是不甘,她也说不出来哪里不痛快。
自从今天看到白棠开始,她觉得一切的事情都失去控制了,周程的比试落败了,纪霖的道心也出了问题,灵云宗守护的那个秘密也被戳破了,这一切都跟白棠有关。
“对,柔儿,先回去再说,”周程阴毒的眼神在白棠脸上流连一瞬,便恨声道,“一把秘境钥匙而已,但今日之仇,来日我必会替你报回来。”
这小子,真大言不惭,而且眼神也分外让人讨厌,白棠微微蹙眉。
“棠棠,你要注意这个小子,他不简单。”小灰灰突然给她传音道,“我总觉得他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白棠凝神思索一瞬,她也想不出来,便琢磨着回去之后,好好问问小灰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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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客栈,凌墨便道,“白道友,明儿晚上便是暮城的拍卖会,我......。”
他想说等拍卖会结束了,他便直接回剑宗。
但白棠眼睛却是一亮,“凌道友,你只有一个名额吗。”
“我虽然只有一个名额,但白道友若是不嫌弃,可扮做我的小厮进去。”凌墨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善解人意的说道。
“不嫌弃,不嫌弃。”白棠赶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