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就是等待警方的消息,找到心脏之后再想办法超度祁寿的鬼魂。至于说其他的事情,范盛满可就管不了太多了。
范盛满回到北山观,清静了一段时间之后,祁大爷又再次找上门来。
坐在天蓬殿旁边的椅子上,祁大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范盛满哭诉着。
“那案子都已经快一个月了,现在上网都没几个人在说这事。”
“上一次我去找他们,他们跟我说有重大进展,可警方就是迟迟不肯告诉我们儿子的心脏在哪。”
“那些坏人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他们是不是不敢说?”
这个问题范盛满也回答不上来,只好跑去前山用手机联系了姚纯华询问。
一开始,姚纯华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像是有难言之隐,追问之下她才说了实话。
警察局那边确实是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因为案子的规模大,涉及人命上百条,上级担心影响不好,偏向于低调处理。
再多她也不肯说了,范盛满也没强迫她。
于是,范盛满又一次坐上了前往省城的长途车。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范盛满拿着一沓厚厚的冥币在公墓晃荡。
眼前一个男人的身影飘过,范盛满连忙跑过去。
“靓仔,要不要赚外快?”
男人是公墓里的孤魂野鬼,见范盛满看得到自己,先是一愣,接着又被他手上厚厚的冥币吸引。
男鬼还想讨价还价,说道:“你这有点少啊,我很难动心的。”
范盛满说道:“价钱好商量,我可以再添一两捆,只要你替我办一件事。”
男鬼问道:“你要干嘛?”
范盛满说道:“小事,你去警察局替我查阅一份档案。”
男鬼大惊,说道:“我靠,这可是违法的!”
范盛满愣了一下,说道:“你怕警察抓你?”
男鬼心想也对,说道:“那你再给我烧个美女,这样我就答应帮你。”
范盛满说道:“成交!”
一人一鬼谈好条件,随后一起赶往警察局。范盛满在外面吃夜宵,男鬼跑进去里面翻找档案。
警察局的监控视频里,档案室里的文件落了一地,锁好的柜子一个接一个打开,无形中仿佛有人在翻找东西。
看守档案室的老警察几乎吓出心脏病,之后警察局档案室闹鬼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为省城茶余饭后又一个闲谈。
第二天上午。晨露未曦,范盛满坐公交车来到郊区一座豪华的私人疗养院。
那里空气清新,周围没有噪音,花园里的花草格外娇艳。
范盛满是翻墙进去的,手机里是祁寿的相片,最终在一个坐轮椅的男孩身后看到了他。
男孩看上去十几岁,脸色苍白,像是大病未愈。他的父母穿着都是昂贵的衣服,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看上去一家人其乐融融。
而祁寿,他的灵魂就依附在少年后背,冷漠表情带有深深的怨恨。
他和少年融为一体,哪怕是白天他也能出现。
范盛满走到男孩面前,对他的父亲说道:“你的孩子快死了。”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愤怒地说道:“你在胡说什么?你是谁啊?”
范盛满回道:“我只是一个道士,而你的儿子身上却依附着一个鬼魂,一个冤死的人。”
男人大骂范盛满神经病,让妻子去叫保安,直到范盛满说了一句,“他身上的器官不属于他,原主在纠缠他。”
被戳中心事的男人这才放缓了态度,拉着范盛满走到一边。
“大师,您说的是真的吗?有鬼在我儿子身上?”
男人急切的问道,范盛满也没隐瞒,直接回道:“是,而且会要他的命。”
男人赶忙说道:“大师能替我除掉他吗?价钱好商量,只要能保我儿子的命,做什么我都愿意。”
范盛满语气平静地问道:“就像你买那颗心脏一样吗?”
男人一时语塞,不敢去看范盛满的眼睛。
范盛满没说什么,只是让他给男孩吃了安眠药,之后范盛满再找祁寿的鬼魂谈一谈。
祁寿拒绝谈判,这让范盛满一时不知如何下手。地缚灵有两种化解方式,一种是化解他的心结,然后送他离开。一种是强行驱除,稍有不慎,祁寿就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要么拿走祁寿的心脏,男孩必死。
要么强行驱魂,祁寿九成会魂飞魄散。
主要是范盛满现在没理解,心脏已经在男孩身上,那么取走心脏的自己算不算造杀孽。
但无论如何,范盛满是不会告诉他们第二个选择的。只说了祁大爷他们一家在哪,让他们找祁大爷夫妇,试着解开祁寿的心结。
范盛满拿走男孩一根头发和生辰八字,用来制作一个命牌。
做完这一切,范盛满回到北山观,在等待中度过一段日子。
清官难断家务事,范盛满也无权决定两个儿子和家庭的未来,只能选择让两家人自己去解决,或者让法律还他们最终的公道。
但如果祁寿依旧要害死男孩,那范盛满也不能袖手旁观。买心脏的是男孩的父母,男孩就算是诱因也罪不致死。一旦祁寿染了杀孽,最终化为恶鬼肯定不会只杀一人。如果范盛满做视恶事发生而不阻拦,那范盛满的履历也会添污点,到时候成仙渺茫。
有一天,命牌突然破裂,男孩死了。
后来范盛满才知道,男孩知道了心脏的来源,加上祁大爷夫妇的悲痛,祁寿的怨恨。男孩无法接受,最终选择跳楼自杀。
故事在那里戛然而止,范盛满也只能在北山观里为两个可怜人默念《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妙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