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青玉骑着红马去找自家未过门的小夫郎。
夏知君此刻正因为担心她而食不下咽呢。
“殿下吃点吧,身体要紧。”
“没心情,让他们撤了吧。”
“这怎么能行呢....”,看着主子愁云惨淡的模样,小荷也担心了起来。
宋侯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家皇子不会刚嫁过来就守寡吧。
没多久一位小厮进来通报,“殿下,宋侯到了。”
夏知君听后立刻放下手里的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镜子,确认自己的妆面完好后,才小跑着出门去迎人。
此时阳光正好,微风和煦,杨柳依依。
青玉一袭黑色锦衣,身骑红马,英姿飒爽,一路上不知偷走了多少儿郎的心。
就连路过的老头儿和老太婆,都忍不住为她驻足。
夏知君见到她的时候,青玉正从马上一跃而下,衣袂翻飞,墨发如瀑,恍如谪仙降临。
看得他是春心荡漾,语气温柔的不行,“青玉姐姐,你来了。”
“嗯。”,青玉应了一声,随手把缰绳递给小厮。
“今天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小荷站在后面直叹气,“女侯大人您快劝劝吧,我家殿下因为担心你,连午饭都没有好好吃,脸色都不好了。”
“是么。”,青玉给了夏知君一记摸头杀,然后牵住他的手,“走吧,先把饭吃完。”
“嗯....”,少年红着脸跟在她后面,乖的就像只小奶猫一样,“都听姐姐的。”
青玉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根本就没动几口,“都凉了,让后厨热热再吃。”
“是。”
小荷很有眼色的叫来小厮将饭菜撤下,给主子们留下独处的时间。
“青玉姐姐,皇叔和郡君的事情是你做的么?”
“嗯,不过你别告诉别人。”
“绝对不会说,谢谢你为我出头。”
“应该的,以后受了委屈啊,直接告诉我,不用担心麻烦我,知道么?”
“嗯,我会的。”,夏知君有些腼腆的笑了,“姐姐对我真好,我都不知该如何回报了。”
青玉见他面如春水,脸蛋红红的,忍不住上手捏了捏,“用不着回报,你赶紧嫁我就行了。”
少年听后,感觉心都快跳出来,立刻转过身去,不敢看她。
陪了皇子一下午,青玉在傍晚回了家。
检查了瓜苗后,在隔天大清早就拉着一脸便秘的张萍,去了客山坟场。
经过了两三个坟圈子之后,两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因为雾气和周围树木太茂盛的缘故,这里显得有点阴森,又凉又暗的,让张萍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主子,咱们还是回去吧,我会找人把这里卖了,咱们在别处重新买地,我们不缺钱的。”
她刚说完这话,就感觉自己脖子被人碰了一下,吓得直接大叫出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青玉回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叫唤什么,落叶而已,自然现象。”
“呼呼~”
管家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腿软的一时间都爬不起来。
“大,大人..这,这地方真不行,咱们赶紧走吧。”
青玉叹了口气,“行吧,看你这么害怕的份上,还是卖了吧。”
张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谢谢大人体恤。”
“但这里土质确实不错,蛮可惜的....”
“不可惜,不可惜,绝对不可惜!
大人,小的必定鞠躬尽瘁,帮您找到一块儿比这还好的土地。”
青玉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那就麻烦你了。”
管家讪笑,“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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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受伤的事情,皇叔那一家子亲戚去宫里闹了好几次。
但因为证据不足,无论他们怎么闹,女皇都降不了罪,就算让大理寺彻查此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毕竟没有一个人看见青玉靠近过皇叔府。
而且她还是大容的英雄,要是无罪证就审问,会失民心的。
时间就这样过去,很快就到了喜结连理那一天。
青玉身穿红色婚服,骑着白马在从侯府出发,所有的百姓都出来看她,就连房顶和树上都站满了人。
“哇塞!我们女侯大人也太好看了吧,跟个仙子似的。”
“我还以为打仗的人皮肤都黑呢,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白净。”
“别看人家脸生的好,武功很强的,听说能从万人之中取敌人首级,厉害的很。”
“嫁给她也太幸福了吧,下半辈子不愁吃喝了,哪像我们家的那个就知道喝酒赌牌,气死我了。”
“不过高门大院的里斗争也多,你别看今天夏国皇子嫁过来就羡慕,说不定过几天就又有新人上门了。
要是我肯定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这么好看的妻主,说不定会天天以泪洗面。”
“你说的也对,且看吧....”
在众人的议论中,青玉来到了驿馆。
夏知君盖着红盖头被小荷牵出来,郑重交到了她的手上。
“殿下,你以后一定要幸福啊....”
说这话时小荷眼睛有些红,一看就是真心为主子高兴。
本来按照当地习俗,青玉应该把人送到喜轿中的。
但她另辟蹊径,直接将任务对象抱上了马,两人就这样在全城百姓的注视下,一起回了侯府。
此举让整个国都都为之震惊,甚至在以后成为了一种成亲的风尚。
今日女皇也亲自出席了他们的婚礼,虽然并非真心祝福,但也给足了青玉的面子,说了几句场面话。
在鞭炮锣鼓声和众人的祝福声中,两位新人拜了天地,喜结连理。
礼成后,夏知君被送进了婚房,等待妻主来掀盖头。
小荷关门后,见四下无人,就偷偷将自己带的点心给主子吃。
“殿下,折腾一上午了,吃点果子,垫垫肚子吧。”
“嗯。”
夏知君伸手摸索着拿了一块儿,隔着盖头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甜甜的味道让他心情很好,但这些糕点再甜也没有他心里甜。
不过刚吃到一半,青玉就推门进来了。
吓得少年糕点都掉了,赶紧擦嘴,都把胭脂给晕开了。
小荷赶紧挡在夏知君面前,给他整理的时间,“呀!女侯大人,您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我自然是来揭盖头的。”
“这,这喜公也不在,不好吧。”
“没事,我让他们都撤了。”,青玉将小荷推到一边,抬手将喜帕挑起来。
“这凤冠太重了,还是早点摘下好,这要是戴一天,你家殿下的脖子还要不要了。”
盖头掀开后,夏知君脸蛋红红的抬头,像只抹了胭脂的小喜鹊。
“青玉姐姐,外面的客人怎么办?”
“他们哪有你重要。”
少年被撩的不行,立刻抬手捂住了脸,耳朵都要冒烟了。
小荷见状立刻闪身出去了,坚决不当两人的阻碍,也防止自己腻味的牙疼。
等心跳平复后,夏知君从指缝偷看青玉,“女皇陛下离开了?”
“嗯。”,青玉一边回应一边帮他拆凤冠,“累了吧,脖子痛不痛?”
“痛~”,夏知君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这次为了自己的婚礼,更是天没亮就起床准备了,如今已是累得不行。
恰好青玉提出了这个情况,此时向她不撒娇更待何时。
“妻,妻主帮我揉一揉吧。”
青玉听见称呼后,挑了挑眉,“自然,我家夫郎的要求,断不会拒绝。
哦对了,你一会儿多吃些糕点,以免后面体力不支。”
“嗯,我会的。”
少年微微侧颈,露出了洁白如玉,透露着微红的皮肤。
青玉将手放上去,不太敢用力,只轻轻帮他按摩,疏通经络。
夏知君靠在她怀里,舒服的闭起眼睛,头还时不时的蹭蹭青玉胸口,一整个大满足。
他还从来没有离青玉这么近过,这么拥抱的感觉好幸福啊。
没多久,管家找了过来。
她看见守在门口的小荷,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去敲门了。
“大人,前厅有事还需您主持大局啊。”
青玉皱眉,管家是个心里有数的,断然不会这种时候贸然打扰,看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知道了,我这就去。”
她摸了摸小皇子的头,以示安慰,“为妻去看看情况,马上回来,你且稍等。”
“好。”,夏知君有些不舍的松开怀抱,“你快去吧,我没关系的。”
人离开之后,小荷推门进来了。
他看着正在床上发呆的主子,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殿下,桌上的果子还继续吃么?”
“吃,妻主说让我多吃点,我得听话。”
小荷把盘子端到夏知君面前,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感慨万千,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夏知君察觉到小荷的手在抖,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哎...没想到我的小主子,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呜呜呜...”
夏知君见他这样,自己也有点忍不住。
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嫁给一个如此令人满意的妻主,简直是三世修来的福气啊,真是高兴的让人想哭。
就这样,两人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
青玉还不知道自家小夫郎现在眼睛通红,她看着面前已经被砸坏的桌子,叹了口气。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淮安正在安抚沈嘉树,看见她来后,立刻上前解释。
“一点小口角而已,大家都喝酒了,有些激动。”
沈嘉树一脸怒气,抬手指着夏侯廉。
“小口角?老大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才换来的容国安宁,这份荣誉可不是让那些智障文人随意践踏的。”
“智障?你敢骂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被指的人气的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身为公爵府世女,她还没有受过这种气。
“我今天来是给女皇陛下风面子,你一个五品小官,也敢同我叫嚣!!来人,给我拖下去杖责八十!!”
“你这个....唔...”
楚淮安看情况不对,立刻伸手捂住了沈嘉树的嘴,“夏侯世女,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先不计较了。
大家都是同僚,还要一起上朝,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弄得太僵,陛下那边也不好说啊。
我看啊,都是酒闹的,都怪酒,都怪酒,都先冷静冷静。”
夏侯廉嗤笑一声,丝毫不领情,“你是青玉那边的人,别出来当和事佬,现在可是女皇当政,我看谁敢不给皇室面子。”
“..........”
楚怀安被拂了面子,心里也有些别扭,但今天是老大成亲的日子,万万不能将它变成闹剧,只能尽量劝着点。
女皇党那边跟楚淮安的想法一样,虽然他们不待见宋青玉,但终究是婚宴,闹得太过,陛下那边不好交代,也想将夏侯廉带下去。
但这两人一个战场上的副将,一个从小精心培养的世女,武力值都不低,根本拉不住。
众人拉架的时候都被波及到了,文臣武将摔成一片。
青玉看着面前的闹剧叹了口气,看准时机,直接飞身上前将两位闹事者打晕,丢向两边。
“行了,今天的宴会就到这里吧,都各回各家吧,别在我这里碍眼。”
虽然她已经将两人分开了,但显然两边搞混了。
楚淮安看着自己怀里的夏侯廉,和对面扶着沈嘉树的文臣们尴尬的对视一眼后,两拨人进行了交换。
人一走,楚淮安擦了擦头上的汗,来到青玉身边,表情有些愧疚。
“老大,不好意思啊,沈嘉树那厮喝多了,才干出这样的混事,等她酒醒了肯定后悔。”
“我知道的,没事了,你走吧。”
“真的?”
“嗯,走吧走吧,你也别碍我眼了。”
楚淮安打量了一会儿老大的神色,见她确实情绪很稳定后,松了口气,带着醉醺醺的沈嘉树离开了。
青玉回去的时候,一下就发现了夏知君肿起来的眼睛,有些惊讶,立刻走过去将人扯到怀里。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