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弗陵心里顿觉歉疚,他轻声道:“皇后无事时可出宫散心,朕会派人保护你。”
季蕴闻言去看身上的人,她有些惊讶,没想到聂弗陵会同意她出宫。
历朝历代,即便是贵为皇后,没有旨意,也不得出宫。
她心里好受了一些,擦去脸上的泪水。
聂弗陵扣住她的后脑:“皇后给朕生个孩子,好不好?”
听到要生孩子,季蕴脸上不由发热:“陛下想要孩子吗?”
“嗯,皇后愿意吗?你若愿意,朕明日就找医官给你调理身体。”
季蕴迟疑了一下:“妾愿意,但能不能推后一些?”
听郑嬷嬷说,聂弗陵今年二十二岁,他十七岁时娶了十五岁的惠妃,后来赵婕妤与吴婕妤陆续进门。
可是几年过去了,她们谁也没能诞下子嗣,季蕴猜测,聂弗陵身体大概有问题,该调理的可能是他。
“好,等皇后想生时来告诉朕,但不能太久。”
他想若是有了孩子,一则皇后不会那么孤单,二来皇后有子,朝局更稳固。
但这并不十分着急,再等两年也可以。
接下来的日子,聂弗陵几乎是天天留宿长乐宫,宫中都说皇后与陛下恩爱非常。
上阳宫的宫人也这么议论,太后听到只是嗤笑,男人惯用的手段而已,还真当聂弗陵是深情之人?
三位嫔妃来向季蕴请安时,看着越发娇嫩明艳的皇后,赵婕妤眼里的嫉色都要藏不住了。
她自认并不比皇后差,当年也是京中有名的美人,不然眼光挑剔的先皇也不会把将她指给聂弗陵。
季蕴是不急着要孩子,然而郑嬷嬷却在催她。
“娘娘,陛下近日一直歇在你寝宫里,可得抓紧了,早日有子嗣才是正道。”
季蕴对她解释,她不想这么早要孩子,要缓个一两年,陛下也同意。
郑嬷嬷急得不行:“我的娘娘哟,你想得天真!如今娘娘得陛下眷顾,但来日后宫女人一多,你跟陛下共寝的次数就少了。老奴知道一些方子,娘娘赶紧准备起来。”
季蕴抠着手:“......郑嬷嬷,光我一个人调理也不行吧,这,陛下他就没有问题吗,他这么多年,也未见有一儿半女。”
原来皇后顾虑是这个,其中缘由,郑嬷嬷倒是清楚一些。
她摒退宫人,对皇后细细解释。
聂弗陵当年并不想成亲,先皇的意思是正妃可以暂时不立,但要有侧妃和侍妾。他先后选了三名女子给聂弗陵。
成亲后,聂弗陵无心留恋美色,惠妃那里他统共去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至于赵婕妤与吴婕妤那里,他几乎没有踏足过,如此怎么可能有子嗣呢。
季蕴很不解:“陛下并不是禁欲之人,他为何会这样?”
“陛下登基前,大多时间在边境打仗,他很少在京中。即便是回来,也是忙于朝中事务,心思哪在女人身上。”
“那他在军中时,就没带上侍奉的女子吗?”
别说皇子,一般有身份的将军,出征时都会带上夫人或妾室跟随侍候。
“据老奴所知没有,陛下一向与将士同吃同住,并无特殊之处。他哪里会带着带娇滴滴的女子在军中。”
季蕴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郑嬷嬷急了:“我的娘娘,你别傻笑了!”
“你是中宫,不能独占圣宠,得劝陛下雨露均沾,先笼络着惠妃等人,她们母族有背景,将来也是娘娘与小皇子的助力。”
郑嬷嬷苦口婆心,季蕴敷衍的应付着。
夜间就寝时,季蕴格外殷勤,聂弗陵有点不适应。
刚结束一会儿,她就去蹭他的额头,睁着一双雾蒙蒙,黑漆漆的眼睛:“......陛下......”
她手也不老实,神色率真热烈,似乎要把他融化。
聂弗陵喘息着将人压在身下:“皇后今夜为何如此热情?”
季蕴去亲他喉结:“陛下喜欢吗?”
聂弗陵不答话,只是身体力行的回应她,这是世间最美的花,他岂会不喜欢。
情到浓时,季蕴忍不住唤他:“......弗.......陵。”
聂弗陵温柔的回应她:“嗯,我在。”
她嘟囔:“郑嬷嬷让我劝你雨露均沾,以此平衡后宫,她说前朝后宫本是一体,不可太过偏颇。”
聂弗陵动作不停,季蕴宛转相就。
事毕,他擦去季蕴额头上的汗。
他平复好气息:“皇后是如何想的,你想让朕去她们那里?”
季蕴抱紧住他不说话,郑嬷嬷是为她好,可她还是不想让聂弗陵去宠幸别人。
这次她不敢说实话了,怕又会惹聂弗陵不高兴。
聂弗陵见状叹气:“皇后记住,朕是皇帝,不是男宠。”
他对皇后要求是不争不妒,贤惠得体。
但堂堂天子,如果睡女人时还要看大臣脸色,沦落到这地步,皇帝当得跟傀儡有什么区别?他还不至于此。
季蕴睁开眼,浓密纤长的睫毛扫过他的脸,像是抖动的蝴蝶。
“这么说,陛下可以不去?”
帷帐又晃动起来。
季蕴慌道:“陛下,太晚了,你明天不用处理政务吗?”
他含含糊糊道:“不用,明日不早朝,政务也不多。”
做皇帝也不是三百六十五天都忙的,总有喘气的时候。
睡着后,聂弗陵梦里净是幼年之事。
冰天雪里地,太后一脸的冷淡嫌弃:“弗陵,你总是这么招人讨厌,永远比不上你四弟。”
聂弗陵浑身冰凉,他想辩解,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次日,季蕴都醒了,聂弗陵还睡着。
近来太后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发话不让她们去上阳宫请安了。
她也乐得清静,早上睡觉多舒服,尤其是身旁还睡着聂弗陵。
季蕴趴在他身上,支着下巴看他睡颜,她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去亲吻聂弗陵额头,像是对待珍宝。
她的手被人抓住,聂弗陵仍是闭着眼:“皇后好兴致,昨夜还没闹够吗?”
季蕴闻言关切道:“陛下昨夜累坏了吧?妾给你补补?要不你就躺着,妾来喂你吃饭。”
她说得脸不红,气不粗的,一派理所当然的样子。
聂弗陵睡不下去了,为什么在皇后面前,他像个男宠一样?
他愤愤然起身,季蕴忙给他穿衣服,一脸得逞的笑意。
聂弗陵更生气了,冷着脸不理她。
季蕴这次却不怕他,她不识相的凑上前蹭他:“弗陵,人生就是要及时行乐。”
聂弗陵被她叫得心头一跳,两人又耳鬓厮磨起来。
郑嬷嬷实在看不下去,她重重咳了一声:“陛下,娘娘,该起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天胡地。
嫔妃们一早就过来请安了,这会儿正在殿外候着呢,他们也不怕人笑话。
待两人穿戴完毕,郑嬷嬷传三位嫔妃进来。
可怜见的,三人很久没有见到皇帝了。
聂弗陵和季蕴一样,都是素纱燕居服,两人站在一处,如明珠双双,光辉满室。
惠妃眼圈一红:“陛下,你可还好?妾身很惦念陛下。”
赵婕妤更激动了,脱口而出:“陛下,妾终于见到你了,你还活——”
她差点说 ‘你还活着呢’。
娇弱的吴婕妤嘤嘤嘤:“妾给陛下和娘娘请安。”
聂弗陵表情莫名,他很久没见过这三人了。
季蕴有些好笑,真难为她们一大早的等在门外。
“各位还没吃饭吧,就陪陛下与本宫一块用些吧。”
她实在不好意思马上将人赶走,只是一起用个早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