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季蕴的父亲被授予云麾将军,季琅之任羽林中郎将。
对此,同僚们纷纷恭贺父子二人。
做边疆大将虽然威风,但怎么能比得上在京城做官。多少外派官员,削尖了脑袋想回到京中任职,
季琅之的上司叫傅长房,他拍拍季琅之:“以后还要请小将军多关照。”
季琅之莫名其妙:“将军说笑了,是卑职该请你多关照才对。”
傅长房哈哈大笑:“你有所不知,将来我妹妹也要入宫的,还请皇后娘娘照拂,让她能得陛下青睐。”
季琅之听了,心里直翻白眼,做梦吧!
妹妹的性格他最清楚不过,哪里肯与人分享夫君。
——
行宫前殿,外出公干的大臣来向聂弗陵复命。
千牛卫大将军左善书一身紫衣,他年纪三旬有余,相貌忠厚英武。
这人在聂弗陵还是燕王时,就追随他四处征战,立下不少战功,很得聂弗陵信任。
同来的还有宜威将军董遇,也是随聂弗陵征战之人,此人性情粗犷,比季蕴二哥还少个心眼。
“陛下,臣从老家带了礼物给陛下和皇后。”
聂弗陵一笑,对张公公道:“去请皇后过来。”
季蕴正在水榭里纳凉,听说聂弗陵让她见外臣,便让红袖换上为她换端庄雅丽的服饰。
到了殿中,左善书与董遇向她行礼。
董遇很好奇皇后的长相,他大着胆子抬头去瞅。
呀,陛下的新妇长得真好!比左善书的妹妹美多了!
他当初还劝过陛下娶此人,但是陛下没理会。
他嘴角一咧,忍不住夸道:“皇后娘娘比画中人都好看,怪不得陛下会宝贝娘娘。”
左善书皱眉,这厮说话就没个顾忌吗?
聂弗陵如今是皇帝,不是当年的燕王!
他急忙使眼色,可是董遇跟个瞎子一样,完全没看到。
好在帝后二人没和董遇计较。
董遇乐呵呵的让人把他带来的礼物奉上来。
“陛下,这是给你带的烧刀子,咱们在北境时就爱喝这个。”
聂弗陵温声道:“劳卿费心。”
“皇后娘娘,这是给你的,臣家乡所产。”
季蕴也向他道谢。
看着两个差不多的坛子,她奇道:“董将军,你送陛下的是烧刀子,那送本宫的是?你家乡所产——”
“回皇后娘娘,是醋,山西的老陈醋,吃了对身体好,滋养容颜,山西人都爱这个。”
季蕴咬牙:“......多谢董将军。”
左善书直叹气,他怎么敢笑话皇后是醋坛子。
聂弗陵眉头微皱,皇后他自会教导,但不能让别人取笑她。
可怜的董遇一脸无知,他丝毫没察觉有不妥之处。
毕竟是外臣,季蕴不便多待,她带着红袖告退而去。
临走时,红袖回头狠狠瞪了董遇一眼。
回到院子里,红袖仍在愤愤不平。
“那个姓董的莽夫,竟然敢嘲笑娘娘,陛下该治他个冲撞之罪!”
季蕴倒是很快想通:“罢了,我看他不像是有意。再说,他说得也没错。”
季蕴醋得坦坦荡荡,明明白白。
晚上就寝时,她让红袖给她倒杯醋喝,不是说可以滋养容颜吗?
喝了一口,酸得她直皱眉头。
算了,还是拿去调菜吧,直接饮用她受不了。
聂弗陵十分好笑,将人压倒在床榻去解她衣服。
季蕴灵机一动,殷切的深吻他,聂弗陵迎合着,皇后这下是真的酸味十足。
次日天亮,季蕴还在沉睡,她昨晚同聂弗陵闹腾得太晚,精疲力尽。
聂弗陵却不得不起,谁让他今日召集了臣子一起骑马。
他轻轻唤醒季蕴,问她是否同去马场。
神仙来了都拉不起季蕴。
她敷衍的抱抱聂弗陵:“......唔,陛下先行一步,妾晚些再去寻你。”
——
马场上,望着聂弗陵驰马而去的背影,董遇拍左善书:“你妹妹正在前面等着陛下呢,不知她今日能不能如愿?”
左善书摇头:“我早劝过她,可是她痴情不改,随她去吧,我管不了。”
他妹妹叫左善青,也善舞刀弄枪,随他征战时认识了聂弗陵。
左善青对聂弗陵一见钟情,但聂弗陵对她无意,总是避着她。
聂弗陵登基后,左善青更难见他一面,她为此相思难抑。
见此次陛下来了行宫,她苦求兄长带她同来。
曹遇劝他:“陛下年轻英俊,你妹妹喜他也是情理之中。哎呀,她今天没准能如愿,做个妃子倒可以。”
曹遇嗓门很大,旁边有听到了,他们交口接耳起来。
左善书觉得面上臊得慌,他寻个借口溜走了。
曹遇还在后面喊:“左老兄,别走啊,没准你还能做陛下的大舅子。”
何怀信实在看不过去。
“将军这话不妥,皇后才是陛下的妻子。其他嫔妃都是妾,妾之兄弟,不能称舅。”
曹遇上下打量着他:“小白脸,你是闲着没事在挑刺儿吗?”
何怀信掏出扇子一摇,笑嘻嘻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赌左家小娘子今天不能如意。”
“行啊,老子和你赌定了。”
——
季蕴睡足后才肯起床,她带着红袖慢悠悠走去马场。
曹遇正抱着手臂,对何怀信吹胡子瞪眼:无知小儿,老子赢定你了!
何怀信:莽夫,你赢个屁!
看到皇后来了,两人急忙行礼:皇后玉体无恙!
季蕴在外臣面前一向仪态端庄,她矜持的点头,示意红袖问他们有无看到陛下。
见曹遇瞪着眼,红袖不满:“这位将军,你可是有眼疾?瞪人做什么?”
曹遇急道:“我没有眼疾,我是在和这小子打赌。”
红袖问向何怀信:“你可有看到陛下?”
当然看到了!
岂止看到了!
还听到了不得的消息!
何怀信说了聂弗陵的去向,又暗示季蕴,前方有佳人在等候陛下。
一听有人要勾搭聂弗陵,季蕴立时端不住了。
于公于私,何怀信都坚定的站皇后。
他牵来马牵给季蕴:“皇后娘娘,你沿着这路向前走,有一片树林,陛下大概会在那休息。”
他也猜佳人会在树林里勾搭陛下,树林里有遮挡,好行事啊。
曹遇有些不满:“姓何的,这算犯规吧?”
季蕴翻身上马,紧跟着一个凌厉眼刀风向他扫过来,曹将军顿时觉得脖子上嗖嗖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