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蕴作惊喜状:“陛下这是不再反对我们的婚事了?”
“你做梦!”
他同季蕴一起走到门外。
“放他进来。”
护卫见他发话,收起刀放陆峻进来。
陆峻看着一身男装的季蕴,他震惊道:“青青,你......陛下他对你....”
青青之前穿的不是这身衣服!
他为她挑的那身衣服可好看了!
陛下这是......他们是有多激烈......才需要换外袍,且换的还是陛下的衣服!
陛下当真无耻!青青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反抗得了!
都怪自己无用,护不住她的清白。
他冲上前拉季蕴的衣袖:“青青,快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聂弗陵暴喝:“放开她,你找死!”
季蕴也慌了,她可不能由着陆峻乱来。
陛下生起气来很可怕,他再生气,都不会对自己如何,但陆峻就不行了。
“七郎,你先回去,我回头再与你详说。”
她拼命对陆峻使眼色,快走,快走啊。
而陆峻则以为她是为了保全他,甘愿以身侍狼。
他更坚定了要将青青带离火坑的决心。
“陛下,求你成全我们。日后陛下若有差使,草民万死不辞!”
纵然聂弗陵恨不得处死他,也不得不服气。
陆瞻这个老狐狸,是如何养出陆峻这样一个痴情种?还蠢!
这时陆瞻带着陆屿等人匆匆赶到。
“逆子!你还不快滚!”
他令人将陆峻强拉下去,又俯地向聂弗陵请罪。
陆屿偷偷看向季蕴,都是这个青青惹的事!
他此前与父亲正在书房议事,突然陆存来报,说七郎闯去了陛下的院子里。
父子俩生怕出什么事,飞奔而来,救下赶着找死的陆峻,
听着陆氏父子的请罪说辞,聂弗陵只觉得头嗡嗡的疼。
他眼前一黑,身形虚晃一下,季蕴急忙扶住他。
陆瞻父子俩吓得不行,陆峻这个挨千刀的!看把陛下气成什么样了!
“你们下去吧,我来照看陛下。你们放心,陛下不会怪七郎的。”
眼看李小娘子发了话,父子俩急忙退下。
回去后,陆屿心有余悸:“父亲,陛下会不会报复陆家?七郎怎么办?”
陆瞻也发愁:“应该不会,咱们多送些银钱给陛下。何况那李小娘子说,七郎不会有事的。”
陆屿很是惋惜:“原来她就是七郎看上的新妇,难怪。”
陆屿成亲前,游荡花丛多年,所见甚广,他看出来了弟弟喜爱男子。
之后他又猜弟弟心上人可能是萧连江,他很同情弟弟,这两人注定不行。
前几日他听夫人说,七郎有了喜欢的女子,是个寡妇。
他不太相信,这别是弟弟的挡箭牌吧?
等今日见了季蕴,他才有些相信,弟弟大概是真想娶这个女子,如此容色,还分什么男女?
只是他们谁也没料到,这女子居然与陛下有私,七郎命真苦。
他回到院中,跟自己夫人念叨了一番,为何七郎看上的都不可能之人。
陆屿夫人听说季蕴被陛下要挟逼迫,她心里十分同情,想寻个机会去看季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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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弗陵病中本就虚弱,又被陆峻一刺激,他头疼加剧,只得躺回床上。
季蕴轻拍他,将他哄睡着。
陆屿夫人在外张望,她要见季蕴,想让护卫代为通传,然而护卫严词拒绝。
她只得拿出一块碎银子塞给护卫:“你就为我通传下,李小娘子认识我,她肯定愿见我。”
护卫不收银子,冷然相对。
什么李小娘子,那是皇后,陛下刚被气晕倒,他哪敢去通传。
季蕴推门走出来:“放她进来!”
陆屿夫人惊喜道:“青青!”
护卫见皇后发话了,只得放人。
季蕴将她带至寝居旁的偏厅。
陆屿夫人热切握住她的手:“青青,苦了你。”
“我不苦,无事。”
“你这么说就是在怪我们,可我们哪知陛下会纠缠你。不过你放心,祖母说了,陆家多奉些钱财给陛下,让他放过你。”
季蕴心中感动又愧疚,早知道就不答应陆峻的求亲,她给陆家惹了麻烦。
陆屿夫人自小生活优渥,嫁进陆家后,又有长嫂管家,她心思相对单纯。
此时她忍不住想探听季蕴的旧事。
“青青,陛下如此喜爱你,皇后会不会恨你?”
“......会......吧。”
“这陛下也真是,他都有皇后了,为何还不肯放你嫁人?”
“他这人奇怪得很,我也不懂。”
陆屿夫人有同感:“可不是,既然他喜爱你,就该娶了你。”
“青青,我与你说。”
“这男人若是真喜欢你,定会风风光光的明媒正娶。他要不娶你,管他说破天,都虚情假意。”
季蕴想,他确实是风风光光的娶了我,以后位亲迎。
“不能只听他嘴上说,得看他做了什么。你可别被陛下三言两语哄了去,回头有你苦吃。”
季蕴回想过往:“他很少对我说好听的。送我礼物,也不细细挑选,只管一股脑送来。”
陆屿夫人笑了:“五郎也是这样,他看到什么就全买下来给我,不如七郎心细。”
陆屿夫人又问季蕴,陛下会不会作贱她?
她是可听说,皇帝往往有残忍的爱好,花样多的很。
季蕴摇头,聂弗陵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她倒是花样多一些。
见她不语,陆屿夫人以为想到了不堪的事情。
“不说了,你且安下心来,七郎会想法救你。总之你别惹怒陛下,他是个无情之人。”
季蕴奇了,聂弗陵在大家眼里竟是个无情之人?
她自和他成亲后,没少和他吵闹。
聂弗陵吵不过她,又舍不得罚她,往往只能自己忍着。
他对自己从不吝啬,金银珠宝流水一般送往她宫里,也会关照她父兄。
他纵然再生气,有大臣弹劾她时,他也会站出来维护自己。
如今自己跑到会稽另嫁,他也只是气她恨她,却不曾说要罚她。
他明明是来找自己的,筹钱才是添头,却偏偏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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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陆屿夫人后,她来到聂弗陵床前。
他正沉沉的睡着,季蕴细看他,这才发现,他清瘦许多。
她一阵心酸,俯身去抱他,却发现他头上似乎有白发。
聂弗陵被她的轻泣声惊醒,他吃力的支撑起身。
看到季蕴满脸泪水,他有些慌张:“你哭什么,发生何事了?”
他想了想道:“......你是怕朕罚陆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