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善青那日伤得挺重,北瀚大夫给她包扎过伤口,但她浑身痛得起不了床,脸色也惨白。
执力思有些慌张,这皇后可不能死,至少眼下不能死。
都是妹妹赛娜干的好事!
当他知得赛娜带回一位汉人神医时,他顾不上骂她,立刻将神医叫来给左善青看伤。
奚望看着帐中的左善青感慨,左小娘子此次伤得可不轻。
执力思看着他:“神医,这女人会不会死?”
奚望拍着胸口对执力思保证,有他在,此女死不了。
执力思放心了些,他决定后日派人请聂弗陵来王庭,那时皇后的伤也好了些。
有皇后在手,他不着急,着急的应该是聂弗陵。
若聂弗陵敢耍花招,这皇后就别想活,巴雅尔到时也拦不住自己。
***
季蕴虽然不能说话,但她极有眼力劲。
次日醒来,她时不时用虔诚而羞涩的目光偷看赛娜。
赛娜有些奇怪,往日族中男子偷看的都是阿米朵,对她则是惧,很少看她。
她有些不确定的问何怀信:“你的弟弟为何总是看我?”
何怀信笑道:“我弟弟与我一样,他也觉得公主美丽,有很女人魅力。”
赛娜闻言十分受用,这两兄弟都令她满意,她对季蕴温和道:“你,靠近些。”
季蕴上前,卑躬屈膝。
赛娜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何怀信生怕下一刻赛娜对季蕴产生不该有的兴趣,他得掐断这小苗苗。
他假装吃醋:“公主,你说过,只喜爱我一人。”
季蕴默道,何怀信做侍郎屈才了。
赛娜倒没有那么快移情,她只是觉得季蕴有眼光,对比一下,有些人实在可恨!
她至今提起还来气。
“啊,那个巴雅尔,他真没眼光!你们中原皇帝也没眼光,他们都瞧不上我。”
从她口中,季蕴知道了执力思当年想将赛娜嫁给聂弗陵,被聂弗陵当场拒绝。
赛娜还说,去年她想去洛阳做妃子,但巴雅尔认了阿米朵作义妹,并让执力思送阿米朵过去,为此,赛娜恨上了巴雅尔。
“我恨他们,中原皇帝!巴雅尔!还有嘲笑我的中原皇后!”
季蕴:......
左善青该不是当面笑话赛娜了吧,才引得她大怒。
何怀信想到另外一事。
他问赛娜:“啊,汗王那么听他的,想必这巴雅尔是位勇士。”
赛娜嘲笑道:“他?算什么勇士!一个连路都走不好的跛子,残废的汉人,狡猾!”
何怀信与季蕴对视一眼,看来这巴雅尔八成就是杜致安。
赛娜一下子得到两个男人的爱慕,她心情十分之好,梳妆打扮后,带上他们去跑马。
路上,季蕴悄悄靠近她的便宜哥哥。
她以拳掩嘴,压低声音:“要不我们抓赛娜回霜州?这里离霜州不算远,天色也来得及。”
何怀信吃了一惊,他瞅瞅赛娜和她的侍卫:“我可打不过他们!”
季蕴:“无妨,擒贼先擒王。”
何怀信眼一亮:“对啊,我身上还有从奚兄那顺的药。”
中途休息喝水时,何怀信偷偷将整包药粉全放在水囊里,热情的拿给众人喝。
然而只有赛娜喝了,侍卫们都不接,他们用自己的水囊喝。
赛娜喝完水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回事,我头晕......”
季蕴趁机拔出一个侍卫的刀,迅速架在赛娜脖子上:“都别动!”
她指着水囊:“喝!你们都喝!”
这水明明有问题,侍卫们哪里肯?
季蕴刀刃用力,赛娜脖子顿时渗出一条血线:“不喝,杀了她!”
侍卫们无奈,只得接过水囊,轮流喝了一遍。
赛娜这次出行带的侍卫不多,他们一会儿就都倒下了。
倒是赛娜倒是撑得久一些,不过也快不行了。
季蕴对何怀信道:“我们那天是中午被抓,天黑时到北瀚王庭,这里离霜州不会太远。”
北瀚人抓她来的路上,只是堵住了她的嘴,但她眼睛能视物,大致还记得一点路。
两人一刻不敢耽搁,将晕晕沉沉的赛娜绑好扔到马背上。
赛娜沉得很,可是费了他俩好大的劲!
凭借记忆,两人急促行马向前。
走了大概几十里后,前方出现一坑洼处,里面有浅浅的草皮。
季蕴喜道:“此处我有些熟悉,当时这坑差点把我颠下马。”
何怀信也是精神大振:“娘娘,我好像也有点印象,咱们加快些,天黑前回霜州城。”
两人扬鞭催马,飞奔而去。
身后却是有一队人马紧追过来,是赛娜的侍卫!
季蕴狠抽了一下赛娜的马匹:“何怀信,你带着赛娜先走,我来对付他们。”
何怀信急了:“这怎么能行!”
季蕴催促他:“快走,赛娜在你手上,他们不会杀我。”
何怀信只得扬鞭而去。
季蕴引刀与他们应战,这些人虽勇猛,但却不如上次的刺客招式凌厉。
加上他们的迷药劲还没完全缓过来,季蕴堪堪能应付。
何怀信跑出几里后,赛娜也醒了,她对着何怀信破口大骂!
骂得正起劲时,前方黑压压的又一队人马赶来,马蹄声急促。
赛娜一喜:“呵,你们跑不了!”
何怀信本来有些慌张,但一看来人,他差点跌下马:“陛下!是我!”
前方是聂弗陵带着曹遇而来。
聂弗陵看到是何怀信,急切询问:“何怀信!你和奚大夫去哪里了?可有找到皇后踪迹?”
何怀信指向后面,气喘吁吁:“快,快去救皇后,她在后面对付追兵!”
聂弗陵立刻带人而去,他心里做火烧一样。
没走多远,他看到男装的季蕴在马上摇摇欲倒,衣服上还沾有血迹,眼中充满警惕。
季蕴也看到了他,眼睛瞬间明亮,她哑声喊道:“弗陵!是我!”
聂弗陵眼中一酸,踉跄下马将她抱住。
曹遇喜道:“陛下,总算找到娘娘了,我们快些回霜州,季小将军还关着呢。”
聂弗陵紧紧抱住季蕴,他收住眼泪:“好,回霜州。”
***
霜州城。
季蕴梦到自己抱住小羊羔睡在羊圈里,小羊羔不停的舔她的脸。
“......去,别舔......”
“快醒醒,是朕。”
季蕴睁开眼,看到是一脸憔悴的聂弗陵。
而她正躺在熟悉的床榻上,红袖与二哥也立于一旁。
她起身抱住聂弗陵,心中无比欣喜:“陛下,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