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聂弗陵带着将士来到城外。
执力思骑在马上,被一众北瀚将士簇拥着。
他朝聂弗陵扬声道:“陛下,别来无恙?你肯来见本王,我心中十分高兴。”
聂弗陵沉声应道:“执力思,你背信弃义,以为朕奈何不了你?”
执力思哈哈大笑:“陛下,你莫要生气。我一直信守承诺,那些事情都是误会。”
聂弗陵冷肃道:“误会?那么多人的性命,在你眼中竟是误会。”
他身边有站一女子,见他生气了,女人忙去扯他衣袖。
她娇滴滴道:“陛下,别生气。”
女子十分高挑,比聂弗陵只矮寸许。
她身上右祍华服层层叠叠,最外面罩有一件白狐袭,额间画有一朵花,容颜望之生辉。
执力思早就注意到她了:“陛下,这才是你的皇后吧,本汗很高兴能见到她。”
他这是真话,假皇后的事他快要怄死了。
聂弗陵脸上却带有怒色,他对女子斥道:“别碰朕,你自己算算,给朕惹了多少麻烦!都怪你任性骄纵,搭上了朕的神医和将军。”
那女子闻言很委屈,她红着眼睛用力捶打聂弗陵,聂弗陵只能闪避。
执力思对此嘿嘿一笑,原聂弗陵也会怕女人,他算是长见识了。
“哎,陛下不要责骂皇后,美丽的女子哪个不骄纵。”
他顿了顿,“只要陛下肯放了赛娜他们,我也会放过你的神医和将军,哦,假皇后也还给你们。”
聂弗陵淡淡道:“他们人呢,带上来给朕看。”
执力思拍拍手,一众人被押上来,曹遇伤痕累累,奚望身上脏兮兮的,左善青也是蓬头垢面,但都没缺胳膊少腿。
“陛下,我的弟弟妹妹呢?”
聂弗陵示意将赛娜与契何突带上来。
赛娜很激动:“哥哥!快救我!”
执力思喜道:“赛娜,哥哥来了,你还好吗?”
“哥哥,我很好。”
她这几日在霜州照吃照睡,也没有人为难她,气色很不错。
双方交换俘虏后,左善青激动的跪地哭泣:“陛下!”
赛娜有些不甘心,她指向何怀信:“哥哥,把那个汉人小白脸要回来!我要用鞭子抽死他!”
大家都看向何怀信。
何怀信叫苦不迭,他若落在赛娜身上,不死也得扒层皮。
所幸执力思摇头:赛娜,这怕是不行。
他对聂弗陵拱手:“陛下,你看到我的诚意了,以前都是误会。”
聂弗陵冷哼一声。
见聂弗陵不理他,执力思也不恼,他只是看向皇后。
皇后也不怕他,上前两步:“执力思?”
她声音十分娇嗲,比执力思所有的女人声音都要嗲。
执力思眼睛盯在她身上,这皇后可真有意思。
突然有士兵跑来,对着聂弗陵说着什么,他神色有些慌张。
趁众人不注意,执力思扬起长鞭,瞬间将皇后卷到自己面前,这可是他的绝活!
皇后娇呼一声,执力思将她揽在怀里,北瀚勇士全涌过来,为他们充当护盾。
聂弗陵大喝道:“快去救皇后!”
执力思飞身上马,带着皇后奔向后方。
他边跑边对北瀚将士喊:“勇士们,我抓到了中原皇后,与他们开战吧!”
忽辛与摩扎带着黑压压的士兵瞬间围上来,周威与李勇则冲在前面,与他们交战。
后方,季蕴担心问聂弗陵:“陛下,我二哥他不会有事吧?”
“放心,执力思虽勇猛,但已是中年。加上他以为你二哥是你,不会对他有戒心。”
原来聂弗陵身边的女子并不是季蕴,而是季琅之假扮的。
此时战况十分激烈,地面都染上了红色。
忽辛受了伤,正在勉力支撑。
但摩扎不愧是北瀚第一勇士,他越战越勇。
混战中,忽有一人高喊:“北瀚人都听着!你们的汗王已死,还不投降!”
此人是季琅之,他骑着执力思的马,手上还拎着血淋淋人头,正是执力思。
忽辛悲声道:“父汗!”
摩扎也惊得停下手中长刀:“大汗!”
趁他们愣神的机会,季琅之一枪刺死忽辛。
执力思卷他逃离途中,他只当他是高贵貌美的皇后,季琅之趁机杀死了他。
北瀚人见此,哪还有心思恋战,很快溃不成军,转身便逃。
季琅之趁胜带人追击,直追至北瀚王庭,活捉执力思的一干亲从,将他们押回霜州。
但他最痛快的还是杀了执力思。
这老匹夫,竟敢打他妹妹的主意!
何怀信打趣他:“季兄啊,你这次功劳最大啊,可喜可贺啊!”
季琅之擦拭脸上的血迹:“陛下功劳才最大,计谋也是我妹妹所出。”
“啧,别那么死脑筋,陛下与皇后,他们哪谁会和你抢功劳?封侯之事,看来离你不远。”
季蕴心里十分高兴,二哥太给季家长脸了!
“陛下,我好怕二哥有闪失,待看到他提着执力思的人头回来,我的心要跳出来了!”
聂弗陵抱抱她:“没事了,你二哥好样的。”
原来聂弗陵见城中粮草日渐消耗,便想着要速战速决。
但眼下北境将士一共只剩三万,还要留人守霜州城。与北瀚硬拼的话,聂弗陵并无十全把握。
执力思在部落声望很高,如果先除掉他就好了,可此人狡诈,想伤他不易。
众人商量后,决定让季琅之扮成季蕴。
两兄妹长相有五六分像,再加上神乎其神的妆容,就是见过季蕴的人也瞧不出异常。
“北境之战,你二哥功劳最高,朕不会亏待他,等回到洛阳,再论功行赏。”
季蕴点头:“最近受伤将士太多了,还好从洛阳采购的药材够用上一阵。妾再让人采购第二批,总之不能亏损将士。”
聂弗陵十分动容,皇后心性世间罕有。
巴雅尔也被带了霜州,何怀信正在审问他。
“十年前,有个叫杜致安的人流放到此。我手上有此人宗卷,若是我所料不错,你就是杜致安吧?”
巴雅尔苦笑:“杜致安?好多年没人这么叫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