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日补药后,季蕴觉得两人确实精神更好。
期间,季蕴拉着聂弗陵回了趟季府,寻思着弄回些什么。
之前她搬过两箱补药回娘家,其中不乏灵芝、鹿茸、百年首乌等珍贵之物。
得知父亲和哥哥都没用过这些,她就想将这些搬回去,反正也是闲置,不如炖了给聂弗陵喝。
“父亲,二哥,你们既然用不上,那......那我就先抬回宫了,回头你们需要再找我拿。”
季骞父子倒是没意见,他们身体好着呢,根本用不着这些。
聂弗陵却极力阻止,他还是要脸的,哪里有送给娘家的东西,再往回搬的道理。
季蕴见他如此坚定,只得讪讪收手,她这不是想给他多补补吗?
季琅之看得想笑,陛下看上去是得补补了。
***
宫门前。
宛若拉着南越王:“夫君,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妾求过皇后,她不肯。想必陛下态度也是如此。万一陛下迁怒于你——”
她那日向季蕴求情,反而被季蕴的一番话驳斥的哑口无言。
南越王坚定道:“宛若,他毕竟是你亲兄长,我们总得做些什么。”
他对宛若有愧,便想为她做些事情,就算知道聂弗陵不会饶恕杜致安,但他还是壮胆求情。
进了宫殿,南越王与宛若一起跪下叩头:“陛下,臣夫妇斗胆,求陛下饶杜致安不死。”
聂弗陵断然拒绝,杜致安所犯是死罪,更何况他还设计抓走过皇后。
他脸上浮出薄怒之色:“南越王,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杜致安犯下叛国大罪,引兵祸入霜州,令多少无辜之人丧生!光是掩埋那些尸体......就花了几日!”
南越王忙道:“臣不胜惶恐!可他毕竟是王妃亲兄长,他们刚刚见上一面——”
聂弗陵打断他:“你们可知,这一面还是皇后求情所得。若非如此,朕早在霜州就杀他于军前!”
夫妇二人闻言一颤, 陛下是断不会饶恕杜致安了。
聂弗陵看向他们:“他死罪难逃,看在你们的份上,朕便留他到秋后处斩。”
宛若含泪道谢,她知道,这已是聂弗陵能给的最大颜面。
等夫妇二人走后,聂弗陵想起季蕴说的那段野闻,他颇有触动,都是兵祸,他最恨兵祸!
若那男子得知情人在自己死后的境遇,他该是何等心痛,怕是化成孤魂野鬼也不甘离去。
咳,子不语怪力鬼神!
可惜百年前洛阳焚毁十分严重,许多书籍资料被烧成灰烬,不然倒是可以查一查,是否真有此事。
***
虽然聂弗陵不情愿,可他还是得继续喝季蕴炖的补品。
这日他与季蕴留宿在乾元殿,两人厮磨一番后沉沉睡去。
初夏本该微热,睡着后,他却莫名觉得有些冷意。
睁开眼一看,自己浑身是血,手上的刀也快握住不住。
他心中似乎有什么难舍之人,一遍遍唤:“安安,安安......”
他很惊讶,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安安是谁?
挣扎了许久,他发现自己仍躺在乾元殿榻上,身体完好无损,额头间满是汗水。
季蕴被他的动静给惊醒:“陛下,你醒得好早......脸色这么差?”
说着她用衣袖给他抹去额头上的汗水。
聂弗陵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在怀里蹭。
季蕴抱怨道:“热不热啊,抱这么紧。”
她嘴上虽然是这么说,身体还是往他怀里挤了挤。
“陛下,你身上好多汗。”
聂弗陵这才发现,他不光是额头,连脸上,身上也都是汗,手心也有。
季蕴暗道:遭了!肯定是补过头了!
聂弗陵却是有些慌张,梦中的他是怎么了?
他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他确定自己牵挂的人是季蕴,可为何他会叫别人的名字?
而且这是第二次了,季蕴上次放过了他,这次要是再知道,肯定要闹。
两人各自心虚,都想掩饰什么,不顾汗岑岑的亲在一起。
***
早朝上,朝臣正在窃窃私语。
“这时间也到了啊,陛下为何还没来?”
“是啊,陛下从未误过早朝,莫非身体不适?”
......
张公公出来安抚他们:“咳,陛下临时有事耽搁了,诸位稍安。”
一刻钟后,聂弗陵来了,他心里十分懊恼,怎么就忘记今日要早朝了?张公公居然也不叫他。
张公公收到了他的谴责目光,心里也苦:老奴叫陛下了啊,只是你们......大概没听到吧。
所幸今日无大事,走个了过场后便散去,聂弗陵心里才好受了些。
若真是因为贪图美色误了事,他怕是不能原谅自己。
都怪那个梦!什么安安!
季蕴则是咬着手指等在长乐宫,完了!聂弗陵又要怪她了!
好吧,这次确实怪她,不该早上缠着他。
但她也是好心,见他补过头了,想帮帮他而已。
红袖捂着嘴偷笑,陛下哪里会真怪娘娘?最多生一会儿闷气。
“娘娘,听说陛下去了书房,你不妨去看看他?”
朝会早散了,这会儿都是下午了,聂弗陵还没来长乐宫。
季蕴还是坐不住了,她带上红袖去聂弗陵书房找他。
聂弗陵倒没生季蕴的气,他只是在怪自己,早朝这么大的事都能忘,一定要闭门思过。
可惜他思过思得不太安宁。
先是奚望找过来,他形容有些鬼祟,偷偷看着聂弗陵的脸色。
聂弗陵被他看得不自在:“你找朕有何事?”
奚望嘿嘿一笑:“微臣最近研究命理,颇有心得,想与陛下说道一二。”
聂弗陵一口回拒:“朕不信这些。”
“哎,陛下!命理之说,可不是胡言乱语,这是有根有据的,《周易》上说......”
聂弗陵只想赶紧打发他:“行行,你有话快说。”
“是这样,微臣前些日子观陛下面相,似有困顿。而今日陛下面相 ,似有拨云见日之兆,所谓过往——”
聂弗陵哭笑不得,开口打断他:什么拨云见日?
先是前世之说,后是梦到自己身死,今日又误了早朝,他正烦乱着呢。
张公公来报:陛下,萧侍郎求见。
聂弗陵马上传他进来,他不想再听奚望胡言乱语下去。
萧连江的脸色有些肃然。
他聂弗陵匆匆一礼:“陛下,微臣有事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