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医官诊完脉后,不由面露喜色,这次他十分确定!
他躬身对聂弗陵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腹中胎儿已近两月。”
聂弗陵愣住了:“你说什么?什么......两个月?”
季蕴高兴的说不出话,她示意红袖来说。
红袖兴奋道:“陛下,你没听错,娘娘她确实怀孕了。”
聂弗陵抓住她的手:“皇后,这是真的吗?朕要听你说......”
季蕴眼圈微红:“陛下,是真的。”
虽然他们都信任杜医官,但聂弗陵还是叫奚望再来诊下。
奚望这次同样爽快,他诊完脉,笑呵呵道:“恭喜陛下,娘娘有孕了。”
他就说,他们的子嗣快了。两人身体都没毛病,这么费力折腾,有孩子是迟早之事,看他们所付出的人力胜了天定。
见两位医官都这么说,聂弗陵终于放下心,他也不顾有人在场,抱住季蕴:“皇后高兴吗?我们真的要有孩子了,都两个月了......”
说完这话,他几乎要落下泪,上次季蕴得知无孕,哭得多伤心啊。
季蕴泪水盈盈:“高兴,妾再高兴不过。”
奚望轻咳:“陛下,娘娘,前三个月不可大意,不可大怒大悲,不可费神劳力。”
两人一块点头:“知道,一切以孩子为重。”
奚望又瞅了瞅聂弗陵:“还有,不可磕了碰了,也不能行房......”
杜医官也附和:“是,这些娘娘与陛下都要牢记。”
聂弗陵总觉得奚望似乎很不放心他。
这实在冤枉,他哪会这么糊涂,这个孩子他都盼了多久,补药喝到想吐。
虽然他觉得这都是皇后与自己的功劳,但还是重赏了杜医官与奚望,给他们晋升一级,长乐宫服侍的一干人等也都赏了银钱。
对于季蕴如今的身体,聂弗陵更不敢大意,他对内侍监千叮万嘱,长乐宫一应事宜,半点都不可马虎。
季蕴一直在傻笑,她想到什么:“陛下,得将这个消息告诉妾家中。”
聂弗陵恍然:“对对,季将军是孩子的外公,要告诉他。”
他马上派人将这个消息告诉季骞,此时季骞正在城外营防。
得知女儿有孕,季骞高兴的不知所措,看到他的副将闲着,便强拉人家比试枪法,硬是让年轻他十岁的副将累趴。
次日早朝,群臣昏昏欲睡,但他们明显觉得陛下情绪高昂,脸上带着隐隐笑意。
聂弗陵温声道:“众卿可有事要奏?”
他心里想的是,如果没什么事情,他要去陪皇后和孩子,皇后最喜欢他陪着。
何怀信如今是从四品,有了上朝资格,他笃定陛下这是有好事了,喜色藏都藏不住。
最近边境安宁,朝中也无大事发生,那只能是后宫了,难道是太后病重弥留?
不不, 陛下虽与太后不睦,但生母病重,陛下哪会有喜色。
啊,莫非皇后有孕?他可是听奚望说过,陛下最近在勤喝补药。
哎呀,肯定是!
当年他嫂子有孕,他兄长就是这副表情!
若真如此,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看聂弗陵心情好,又有朝臣旧事重提:“陛下登基一年有余,至今尚无子嗣,不如扩充后宫——”
何怀信暗暗替此人掬一把泪,蠢货!都没点眼力劲吗?
果然,聂弗陵本来正高兴呢,听到无子嗣这句话,他顿时恼了。
“放肆!朕看——”
何怀心中默默补齐后半句:你才没有子嗣!
群臣齐齐愣住,不过是劝陛下广选美人,他为何这么大反应?
聂弗陵示意张公公来说。
张公公走到众人前头,他清了清嗓子:“放肆,休得胡说!皇后娘娘已有两月身孕。”
群臣恍然,齐齐跪地祝贺:“恭喜陛下!此是我朝幸事!”
心里却纷纷道,原来是皇后这个妒妇有孕了,这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难怪他今日如此高兴。
聂弗陵心中稍微满意了一些,他缓和语气:“皇后孕期十分辛苦,你们都说说看,朕要如何封赏她母家?”
群臣对视一眼,低下头去商量该赏什么。
皇后兄长已经是侯位,她父亲是大将军,再封赏的话,也只能是国公。
依本朝制,异姓不得封王,对于外姓之人,最高的爵位就是公,其次是侯。
众人一致认为,最好还是等孩子生下再行封赏,若是皇后真生下皇子,那倒没什么,若生下公主,咳......
户部尚书周缘却不这么想,封赏就意味着要花钱!他抠惯了,脑中使劲想着如何说服陛下不行封赏,有了!
他拱手道:“陛下,臣想起来了,去年不是赏过了季家吗?京中一处大宅子,还有二十万贯钱。”
众人齐齐叹服:周尚书威武!论怄还得是你!往年的赏赐都能被翻出来!
这人可是怄出了天际,谁要是想让户部出钱,就像杀他父母一样。
何怀信笑得直抽抽,这个老东西,还有真两下子,陛下的脸色青青白白,估计要气死了。
户部尚书浑然不觉:“再者,皇后有孕,也不单是皇后一人之功,陛下也有功啊。去年给季家的赏赐也就够了。”
聂弗陵之前给季家的赏赐可是把他心疼死了,虽然是出自陛下的私库,但不影响他心疼。
聂弗陵气得想骂他,却一时不知该骂什么。
“你,你——”
好在丞相看不过去,出面调停:“陛下,不如等皇后生产后再赏,眼下还是皇后安胎最要紧。”
聂弗陵只好悻悻作罢。
季蕴听说这件事后,笑得不行。
红袖急:“娘娘,快别笑了,小心你的肚子。”
季蕴好不容易止住笑:“这户部尚书可真有意思。”
红袖也笑了:“可不是嘛,听说此人可抠了。他招待客人时,就一个大白萝卜,他能做出三道菜。”
季蕴奇道:“白萝卜怎么能做出三道菜?”
红袖给她算:“白萝卜不是有缨吗?炒萝卜一道菜,炒萝卜缨一道菜——”
“这也才两道,哪来的三道菜?”
“娘娘,你听奴婢说完嘛——炒萝卜,炒萝卜缨,萝卜和萝卜缨混炒,可不就是三道菜。”
这下季蕴双手捂着肚子笑。
“他啊,女儿出嫁时舍不得出嫁妆,都是他夫人贴补的,气得女儿不肯回门。”
季蕴想了一下,她的嫁妆倒不少,父兄当时为了让她风光体面,还向别人借过钱呢,不过听说已经还清了。
她在西境也有些私产,不多,就一处宅子,十几匹马,五百亩只爱长草、不爱长庄稼的田地,出息不多。
如今这些都交由她大哥在打理,也不知怎么样了,回家写信问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