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每天一个样,不过是几天,聂定欢又长大了一些。
很快就到了他的百日宴,这是聂弗陵登基以来最热闹的宴会,也是他最情愿举办的宴会。
百日宴上,粉雕玉琢的聂定欢被父皇抱在怀里,他对这群人稀罕得不行。
此时正是暮春,天气十分暖和,又晴好无风,宫中大摆宴席,请遍了王公贵族、大小官员。
众人自然不会空着空手,都备了厚礼前来。
郑王现在能说清楚话了,他打量着聂定欢,这小太子长得真是好,他送了小太子两箱黄澄澄的金子,闪瞎人眼。
荣王送了一箱珍奇的玉器,还有荣王妃亲手缝的衣服,若要不是考虑到小太子年纪小,荣王都要送他几个美人了。
连抠门的周缘也送了礼物,礼盒虽小,但毕竟也是礼物啊。
这下可把众人稀奇的不行,他们本以为,此人会空手来蹭顿饭,或是干脆不来呢。
聂弗陵心里一阵发毛,他忍不住对周缘道:“咳......让周卿破费了,这里面是什么?”
周尚书千万别是送一张白纸,一本旧书吧?那样他会气死的!
季蕴也很好奇,便当众来打开,余人都眼巴巴盯着看,只恨自己的脖子不够长。
礼盒打开后,众人禁不住惊叹,哟,可不得了!
里面居然有两贯钱,和一双小孩穿的木屐。
那木屐做得极为精致, 大概是怕孩子磨脚 ,他还包了精美的布边,这手艺让季蕴十分惊叹,周缘即便是不做尚书,肯定也饿不死他。
聂弗陵也很震惊,天呐,周缘竟然给了两贯钱!
不是两文,也不是二十文,而是两贯!
他小心的看向周缘,这人心里该不会在骂他和欢欢吧?
众人纷纷侧目看着周缘,这人突然这么大方?
对周缘来说,这大概是他此生出手最阔绰的一次,要知道他女儿出嫁时,他硬是一文钱都没出。
在场任何的一个人,送的礼物都比他贵重,但莫名有种被他压过一头的感觉。
为何一堆堆金玉宝石,偏偏比不过一双价值几十文的木屐和两贯钱?
周缘则是挺直腰板,满脸骄傲,他要倒看看,往后谁还敢说他抠门!
其实周缘一开始确实准备来吃白饭的,不吃白不吃啊。
可周夫人听说后,气得直哭。
没办法,周缘连夜编了一双木屐,打算送给小太子作礼物,周夫人见状更不想活了,他对自家抠就算了,对小太子也抠,要作死吗?
在周夫人的哭闹不休下,他心里直发颤,这败家婆娘,日子都没法过了!
周缘脚一跺:“好,好,听你的!咱们不过了!我再给太子送两贯钱!”
这下周夫人也被他吓到了!两贯钱!这死鬼改性了?
周缘想通了,皇后那妒妇,看着也不太能生的样子,估计他们就一个孩子,送就送吧。
萧连江在底下看着聂定欢,心里一阵激动,这孩子往后就由他来教导,他定不负陛下所托。
何怀信也一直瞧着聂定欢。
“萧兄,这小太子实在可爱,弄得我都想赶紧生一个,你要不也——”
说完他意识到什么,马上住了口,陆峻今日可是也在场,只是离他们比较远。
他捅捅萧连江:“嘿嘿,我开玩笑的,听说陛下不日会有官职给陆峻,陆家也同意他长居洛阳,你算是熬出头了......哈哈。”
晚上,季蕴窝在聂弗陵怀里。
“陛下,你别说,周尚书那木屐做得真不错,轻便好看。”
聂弗陵也觉得不错,转而一想,他又有些不悦,就他周缘会做木屐吗?
他紧了紧手臂:“安安,你想不想要个肚兜?给你穿的......朕来缝......”
如今他脸皮越来越厚,说这些也不觉得害臊,他想,安安穿上他缝制的肚兜,再由他解下——
季蕴挣开他,她羞愤欲死:“无耻!你放荡!你怎么能!”
她才不要穿,绝对不要!
聂弗陵将她压在身下,腾出一只手去解她的小衣,“好,好,不穿。”
他用蛊惑的语气轻声道:“安安不是想让朕吃补药吗?吃补药总得有个由头,咱们是不是得做些什么?”
季蕴不甘落下风,她气鼓鼓反客为主,将他压住:“当然要吃,是你吃!”
她主动投怀入抱,聂弗陵乐得享受。
两人最近开始研究陆屿夫人给的小册子,别有一番新奇体验。
闹腾到半夜,季蕴实在动弹不得,无力的趴在他身上,情事过后,她美得惊心动魄。
聂弗陵心中怜爱不已,恨不得把她融入骨血里。
他手在她光滑的背部游移,口中温柔道:“安安累坏了吧,现在换朕来。”
季蕴被他沉沉压在身底下,只得由他动作,可她嘴上不能吃亏。
“......你,你以为你很不起吗?都是我之前给你补的,你还要继续吃.......”
“吃,吃,朕吃。”
季蕴还在哼哼:“这都要感谢我,那么多补药,全给你吃了。”
“是,是,朕知道,这些都是安安的功劳,朕这不是正在报答你吗?”
“......嗯,这还差不多,唔......”
“小心肝,安安永远是朕的小心肝......”
季蕴纵然疲累之极,也忍不住笑了,他也是她的小心肝,她两世的小心肝。
***
聂明璧在朝中和封地都颇有美名,加上荣王的求情,又有太后时不时的绝食抗议,聂弗陵到底没能杀了他,便他废为庶人,不再享受任何皇室待遇。
荣王替他松了口气,这样已经算很好,好歹有条活路。
放聂明璧出宫那日,湘王妃一早就等在宫门外。
王妃之位没有就没有了,她只在乎她的夫君。陛下不肯让他们回永州,打发他们去剑南。
去年秋,杜致安已被处斩,宛若在为他收殓尸骨后,同南越王回了封地交州。临行前,她还特意来宫中谢过季蕴。
季蕴觉得宛若实在是个不错的女子,希望南越王能珍惜她。
对于没能杀掉聂明璧,聂弗陵还是有几分不甘。
“朕就说,他打过你的主意,他哪来的胆子!朕恨死——”
季蕴捂着他嘴:“陛下,妾心如磐石,此心只为陛下而动。”
聂弗陵愤愤将她抱在怀里,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