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一岁就会说话了。
待到两岁时,他们俩已经能说很多话,足以抵得上他们哥哥三岁时。
季蕴有些不懂,她对此细细分析过。
结论是:当时宫中只有太子一个孩子,没有孩子和他一起说话,他学得慢些。而双胞胎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仅有哥哥陪着说话,两兄妹还可以互相学习,所以学得快。
双胞胎虽然长得都像他们父皇,但他们只是眉眼相似,其他地方并不像。
哥哥聂无恙沉静温和,乖巧懂事,总是软软叫:母后,抱抱,抱抱无恙。
这让季蕴不由想起聂弗陵小时候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尤其心疼小儿子。
聂弗陵哪会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不过郑嬷嬷说,无恙确实有几分像小时候的他。
而妹妹聂无忧则十分活泼,十分大胆,小小年纪,就能哄得太后心花怒放,再没有一点架了。
季琅之私下和青辞说,聂无忧比季蕴小时候还厉害,更会哄人。
一日,聂弗陵下朝后来长乐宫。
看到门前出现的高大身影,季蕴朝他一笑,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聂无忧已蹬蹬跑在最前面:“父皇回来了,无忧想你。”
她抱着聂弗陵的腿不肯撒手,小脸笑得皱成一团。
看着玉雪明秀的女儿,聂弗陵心中暖洋洋的,虽然聂定欢也爱撒娇,但女儿毕竟不一样。
他将小女儿高举到半空,聂无忧兴奋极了,拍着手叫:“父皇,再举一次。”
而聂无恙只是瞪大眼睛,靠在季蕴身后看父皇和妹妹玩闹。
季蕴哪会冷落他,她弯下腰,将聂无恙高高举起晃着,又扯着他的双臂飞舞了一圈。
这下可把聂无忧羡慕坏了了,她奋力挣开聂弗陵:“母后,我也要,我也要转圈。”
两人交换孩子,季蕴又拎聂无忧转了几圈。
聂无恙由父皇抱着举高,他高兴极了,父皇真好。
聂弗陵将他放下,他有点害羞往他怀里靠:“父皇,抱抱无恙。”
聂弗陵有点惊奇,小儿子可是很少和他撒娇。
三个孩子里,大儿子骄傲抠门,小女儿话痨爱撒娇,最懂事的还是小儿子,他哭闹的次数少,很听他母后的话。
可他怎么忘了,懂事的孩子只是懂事而已,未必不想要多些关注。
思及此处,他忙重新抱起小儿子:“跟父皇说说,无恙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聂无恙掰着手指头细说起来:“起床穿衣,吃饭,和妹妹玩,给母后抱......”
他十分欢乐,父皇平时待他不是不好,但架不住妹妹太会撒娇,父皇抱她最多。而自己不擅长撒娇,只能傻乎乎的看着。
聂无恙最喜欢的人是母后,她温柔美丽,不管妹妹怎么撒娇,她都能平分秋色,抱妹妹后,势必要抱抱自己,时间一样长。
皇兄对他们也很公平,他大方的拿出护体神衣,让他和妹妹轮流穿。皇兄说了,这可是个宝贝。
四人正在其乐融融时,季蕴听到‘扑’的一声,紧接着是一股臭味。
她以袖掩鼻:“……是谁干的?”
聂无忧看看几个人,决定挑最软弱的欺负,她马上指着聂无恙:“是皇兄,是他!”
聂无恙涨红脸,拼命摇头:“不是我!”
季蕴不由分说,扒开聂无忧的衣服一看,果不其然,是她自己干的好事。
聂无忧没想到这么快被拆穿,她只好老老实实说:“母后,我想拉屎。”
她可是憋了半天,但玩得正高兴,实在舍不得去浪费时间。
季蕴连忙命宫人带她下去解决,等拉完后,宫人要给她擦屁股,她死活不同意,非让聂弗陵过去给她擦。
之前季蕴也帮她擦过一次,被臭得不行,她顺势还打了一下她的小屁股,抱怨她拉的屎太臭。
聂无忧自己觉得不臭,下次有别人给她擦屁股,她总是会问上一句:“臭不臭?臭吗?”
宫人实话实说:“回公主,是臭的呢。”
她有些伤心,因为母后说过,两位皇兄拉的屎都没她臭。
前段时间她被父皇带着玩,拉完屎后,是父皇给她擦的屁股。她照例询问:“父皇,臭不臭?”
聂弗陵挥挥手,驱赶臭味,面对女儿黑溜溜的大眼睛,他只得忍着:“不臭,无忧不臭。”
此后,只要聂弗陵在场,她都非让他擦屁股,谁让只有父皇才觉得她拉的屎不臭呢。
季蕴可不会惯着她:......擦个屁股还挑人,你再大些,要学着自己擦了。
无忧不依,撅着屁股哭闹起来,季蕴伸开她的掌心轻打几下。
“让你光着屁股!你是女孩子,不可以这样!没看到父皇正在带皇兄玩呢,哪有时间给你擦!”
无忧很会看眼色,她呜呜哭着:“安安......小心肝,别生气。”
季蕴又羞又气,上次聂弗陵这么哄她时,没留意到聂无忧一旁听着,她就这么记住了。
聂弗陵闻言放下小儿子,他难得对女儿板起脸:“胡说什么?安安岂是你叫的!”
聂无忧看看母后,又看看父皇,怎么办?父皇凶她,母后也不帮她。
她灵机一动,又想到了什么。
她小脸笑眯眯的:“弗陵,开心些,来抱抱。”
季蕴马上摁住她,三两下给她擦干净屁股,给她提上裤子后,又朝她屁股上拍了几巴掌。
“让你瞎叫!让你瞎叫!你父皇的名讳岂能由你瞎叫!”
小公主呜呜咽咽,奔着乳母而去,她实在委屈,母后不就这么叫父皇的吗?
待两个孩子都被抱走,季蕴捂着脸,太丢人了!
几个孩子都养在长乐宫偏殿,两人白天都很注意,只是偶尔说说情话,但还是被乱跑的小公主听到,她还学舌。
聂弗陵拿开她的手,“放心,朕已经吩咐宫人,从今日起看牢无忧,不能让她随意跑进咱们寝屋。”
季蕴哼哼一声,伸手去揪他的衣服。
聂弗陵会意,他放下厚厚的帷帐,转身抱住季蕴。
床榻间旖旎绮丽,两人不管不顾取乐起来,反正小孩子溜不进来。
等两人醒来,月亮都升到檐角了,红袖守在屋外,没让那几个孩子进来,眼下他们都入睡了。
见他们醒来,宫人动作轻盈的端上饭菜。
季蕴头发只是随意拢着,懒懒的披在肩上,她肤色盈盈泛粉,眉梢眼角都是明媚意气。
聂弗陵替她绑好头发:“安安饿了吧,快吃饭。”
她软声道:“陛下,妾想回沙州看看。”
聂弗陵给她盛碗汤,“好,等明年,无忧他们满三岁了,朕带你们去。”
季蕴抱着他,用力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到了沙州,给陛下看妾的财物,那也是妾嫁妆呢。”
“不过沙州可是妾的地盘,陛下要听妾的。”
聂弗陵叹道:“安安这话说的好没良心,朕哪里没有依着你,咳.......任你......”
季蕴笑得差点汤呛到:“你还记得任妾为所欲为啊......你做到了吗?”
两人吃完饭,又去看聂定欢。
他是六岁多的大孩子了,最近热衷于和小舅舅学剑。
萧少傅和他说过,父皇是国朝战将,弓马骑射皆精,剑术更是好。
聂定欢本想找父皇学剑,但小舅舅哄他:你父皇是厉害,但他的剑法是为了舞给你母后看的,都是花架子,总之不如小舅舅厉害。
聂定欢十分爱父皇,但他也喜欢小舅舅,一时不知该和谁学。
直到何侍郎说:“太子殿下,你想想啊,你跟你父皇学舞剑,若是你舞得比他还好,让他多没面子?要是舞得没得他好,那你在母后面前多丢人?”
“微臣觉得,还是找你舅舅学吧,学得好,那是你有本领。学得不好,那是你小舅舅之过。”
聂定欢觉得很有道理,他决定找小舅舅学剑,听说他打仗也很厉害呢。
萧连江十分无奈,何侍郎的嘴,骗人的鬼!多少朝臣都被他哄得团团转,太子也不例外。
阳光下,聂定欢一板一眼的挥着他的小剑。
长乐宫里,聂无忧在追着哥哥跑。
季蕴看向聂弗陵:陛下,你上次去白马寺许的是何心愿?
聂弗陵扬眉一笑:朕许,与你生生世世,恩爱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