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刹那的对峙,肖胜身上所涌现出的气场,就足以让这名‘螳螂挡车’的男子,下意识退避三舍。
待其反应过来时,肖胜留给他的只有一道无比高大的背影。
被肖大官人这么‘出言不逊’的强怼,男子的脸上自然是挂不住。可现在,他是真不敢再去硬怼淮城胜哥,而是把火气都洒在了那名负责此次‘礼仪’的经理身上。
“刚刚那个女的是谁?我觉得她应该不用再在这做了……”
听到这话,那名身着旗袍负责为肖胜引路的女子,下意识停下脚步。此时,同样回过头的肖胜,望了同样‘难办’的经理道:“你就当他放个屁!”
说完这话的肖胜,面带微笑的对前面女子说道:“如果事后真有人找你麻烦,去陈寨村找我,或者去雷石也可以。报我的名好使……虽然我肖胜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我要在淮城保个人、安排个体面的工作。我觉得谁都插手不了呢?”
待到肖胜说完这话,再次扭过头望向那名魁梧男子道:“她要是有事了,你特么的也差不多可以去喂狗了。宁淑珍那个老婊、子也保不住你的。我说的,我肖胜说的。一诺千金,记住我的话!”
当肖胜一脸犯狠的伸出右手,点向对方说完这番话时,现场的气氛凝固的有点让人窒息。特别是他那句‘宁淑珍那个老婊、子’更是霸气无匹。
在余杭、在淮城,还真没哪个人敢当众说这话呢。然而,眼前这个小年轻不但说了,而且还肆无忌惮的当众说了。
竞标大会即将开始前的一段时间里,会场内的熟人彼此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台上的主持人及部分领导也已经相继就位,就马上开场的大会做着最后的准备。
略显漆黑的会场,只有舞台上亮着灯光。而就在此时,原本紧关的会场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从外面透进来的光亮,显得那般刺目。
此时,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站在门口做出邀请手势的女司仪。当那道淮城权贵们‘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浮现在众人眼帘时,全场的杂闹声,在这一刻瞬间被寂静所替代。
“请……”
这也许是这名女司仪短短二十多年里,最为高光的时刻。因为在这一刻,淮城所有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皆把目光聚焦在她这边。
当然,她也无比清楚。这些人真正瞩目的是她身后引领的这位小年轻——淮城胜哥。
含笑步入会场,肖胜的步伐均匀且矫健。神情自然的他,目光望着前方。此时,不仅舞台上的主持人等人,呆木若鸡的望向这边,就连第一排已然落座的宁淑珍众人,不少都站起了身望向这位不过年仅二十五岁的小年轻。
“胜哥,好……”
当后排座突兀的站起一道身影,并恭谨的喊了这么一声时,原本前行的肖大官人,微微停下脚步的点头致意道:“好!”
“胜哥好……”
瞬间乍起的连锁反应,在会场内此起彼伏的出现。这些个或是跟马记关系莫逆,或是受过老中宁余荫照顾的企业家门,在这一刻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在他们起身喊‘胜哥好’的时候,就等同于选择了与宁淑珍等人对立的局面。
耿鹏飞曾在公开场合说过:“我不缺锦上添花的合作人,但我珍爱雪中送炭的朋友。”
“胜哥好……”
“胜哥好……”
后排三分之一人影的突然起立,让主会场前排宁淑珍等人的脸色变得铁青起立。
而当肖胜走到会场正中间的过道,朝着他的位置走去时,以陈泰顺为代表的三元公司众管理纷纷起立。
“胜哥好……”
听到这话的肖胜,含笑的指向为首的陈泰顺。
“闹呢顺子哥……”说完这话,肖胜原地朝着众起身的企业家们,深深鞠了一躬。
再起身后,笑着开口道:“尽人事,听天命!经营了那么多年的贺子明,在淮城都做不到一手遮天。其他人也做不到,我说的……”
说完这话的肖胜,风轻云淡的望向扭过头望向他这边的宁淑珍。随后,落座在属于他的位置上。
而在他的左手边,赫然是锦华的大BOSS马磊!
“胜哥就是不一样啊,只要消失之后再出现在淮城,那都是大场面啊。”
在其落座后,马磊笑着说道。
“哪有,全靠各位的抬爱。倒是马总你,我是不是得提前恭喜下你呢?听说你马上就要订亲了?双方父母见面了吗?”
会场的鸦雀无声,亦使得肖胜与马磊的这段对话,着实传到了不少人的耳中。
而且,彼此谁也都没刻意压着声线,继而就连前排的宁淑珍都听的一清二楚。
当肖胜面带微笑的说完这话时,周围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而在肖胜说完之后,脸上笑容瞬间凝固了的马磊,双耳轰鸣的怔在那许久。
“哦,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是吗?换个话题,你觉得今天谁能竞标成功?金盛、得利、锦绣……还是千姿?”
肖胜所点的企业名,全都是今天参加竞标的淮城当地企业。更是昨晚,收到了‘子弹头’的企业家们。
在这些名字,被肖胜加重语气的一一点名时,那些个坐在前排的老总们,各个心里发颤了几许。
淮城我胜哥,人狠话不多!
一个连贾家和荣帅都敢‘设计’的狠角色,你敢保证他不会再‘套路’你一回?
迅速调整好自己情绪的马磊,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不知道!”
“不是吧?连我都看得出这次竞标‘千姿实业’是十拿九稳的。你会不知道?讲实话,我也看好背后有着某财团支持的千姿实业。可看好归看好,但我觉得千姿的竞标历程,不会像之前所说的那样‘一路畅通’。像前面这一排本地实业的大老总,都是有实力的。”
“而且,他们的团队肯定也都经过‘评估’,能判断出这个项目为自己的公司带来多少利润。同时,也予以出了自己公司能竞拍的低价是多少。我真不相信,市政和铁道局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的竞拍大会,两轮不到就结束了。如果真是这样,马总你相信没有黑幕吗?”
说到这,肖胜稍作停顿,随即补充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我觉得这些老总会尽力的,会尽全力的。”
在肖胜说这话时,前排所有被‘点名道姓’的企业老总们,皆扭过头望向了后排的肖胜。而面带微笑的肖胜,一一含笑的给他们点了点头。
他之前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诫在场的所有人——我肖胜要对你们所说的话,不是提醒而是警告。
“我一直都觉得胜哥在为人处事时,都太过于自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摆设的。”
听到马磊这话的肖胜,反问道:“绝对的势力?知道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只有‘相对’。任何用‘肉眼’都看得出来的差距,往往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就像一年半前,锦华也好、晶宫也罢,都是我肖胜需要高山仰止的存在……”
“我记得我刚冒头的时候,陈家兄弟便借锦华、晶宫的手,没少对我进行打压和蹂、躏。那个时候的锦华和晶宫,于我而言不也是‘绝对实力’吗?呶,再看看现在。咱俩坐一块了,贺家紧急招来的夏总,还在我们身后,用歹毒的目光紧盯着我的后脑勺……”
头都没回的肖胜,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般,直接报出了夏珂目前的情况。在他说完这话时,不少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亦使得夏珂显得更加尴尬……
“所以啊马总,任何事都不要用‘绝对’两字来形容。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敢‘把把梭哈’的。可是我敢……”
“别的地方我不说,就淮城……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你爹是先驱,我是追从的那个。我相信在已故的老爷子眼中,什么这家族那财团的,能抗几刀啊?如果他不是惦记着自家妻儿老小,靳大海也好、洪老七也罢,包括当时的胡家、贺家乃至余杭的宁家,那真的都不是个事。”
“吸取了他老的教训,这一次我,狗胜,把老爹老娘都送走了。怕到时候尽不了孝。在那边连墓地和棺材,都帮他们置办好了。了无牵挂,孑然一身……什么狗屁的家族、财团。什么绝对的势力,从他们身上撕块肉下来,我就想问他们疼不疼。”
“再不济,那些个帮衬着他们的狗腿子,有他们主子那样的影响力和势力吗?”
待到肖胜说完这些时,所有听完他所述这番话的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前排的几个竞标企业老总,更是吓得手脚冰凉。
肖胜的这一番话,听似是在对马磊说,可谁又听不出来,这是在对他们说的呢?
一个都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狠角色,他还有什么事是疯狂不起来的?
穷山恶水出刁民,说的就是他肖胜这种人!
“哎呦……说了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显得我有些絮叨了。马上竞标大会快开始了,最后一句话。也是做兄弟的我,送给马总的——在懂点风水会点堪舆的狠角色看来,淮河水流淌着的不是文人墨客眼中的XX风情,而是一江猩红血水,浓艳悲伧如残阳。”
“淮河水很大、很急湍,填上十个八个牲口祭祀不算多。上面起航的友谊小船,那也是说翻就翻的。”
说完这话,肖胜拍了拍马磊的胸口,随后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