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鹏飞的‘反戈一击’,等同于彻底撕开了与宁淑珍之间最后一层‘遮羞布’。
上午的‘竞拍大会’,更是让宁淑珍沦为了淮城权贵们的笑柄。
本就处在更年期的宁大老板,自然是把怒火都撒到了中宁身上。从会展中心回去之后,她便‘急切’的利用手中‘权柄’,开始吃相难看的对耿鹏飞的‘余孽’,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
这些人员于中宁而言,不管身处那个重要位置,也不问他们是不是中宁的‘功臣’,只要是耿鹏飞一手提拔上的嫡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就是要清洗……
上传下达的文件,刚刚下发至中宁的各个部门。顿时间,整个中宁集团就如同‘炸开锅’了似得。态度强硬的宁淑珍,不予以这些人任何理由。
要么滚蛋,要么就划清与耿鹏飞间的关系。
如果说之前宁淑珍对中宁的‘觊觎’,还处在遮遮掩掩的状态话。那么现在的宁淑珍,便已经不顾及任何情面了。
毕竟在淮城及中宁经营了那么多年,并不是每一个股东及高层都是那种‘趋炎附势’的性格。
就目前而言,宁淑珍也只是在‘股权上’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而她的职位,在中宁相当的‘尴尬’。
没有经过董事会的统一任免,更没有得到下面人的‘拥簇’。来淮后,她就这样‘吃相难看’的直接上位,还迫使多个部门的高层交出‘权利’,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手段,自然激起了他人的抵触。
所以,在文件下达到各个部门时,那些个真正掌握实权的中高层们,对这样的‘命令’,根本不闻不问。
要知道,每一道命令以书面形式的下达,都需要有集团的公章及董事长、相关直属领导的私章和签字。如果没有这些,在所有人眼中都形同废纸一般!
“不要跟我在这摆谱,更不要在这跟我摆老资格。我说的话,就是最终结果。谁都无法逆转……”
董事长办公室里,拍着桌面的宁淑珍,对着他面前的一位年过五旬的男子大呼小叫着。而这位坐在宁淑珍对面,胸前工作证挂着中宁副总头衔的老人,淡然自若的扭过头对不远处的那名女助理说道:“连杯茶水都不倒吗?”
根本不理会宁淑珍的‘强势’,作为最早一批陪着耿鹏飞‘打江山’的老人,主管人力资源部的姜宏伟,冷笑着质问着不远处为宁淑珍整理下午董事会及高层会意文件的助理。
“她不需要为你服务,她是……”
不等宁淑珍说完,姜宏伟直截了当的对那名助理说道:“你可以滚蛋了。公司经理级以下的人员任免,是不需要通过董事会及股东们的同意吧?而作为中宁主管人力资源的副总,在我没有得到上面的‘解约书’及‘解聘书’之前,我还是中宁的副总。”
“可你,宁淑珍女士……你在中宁现在什么都不是。最少,从程序上来讲现在的你不过是‘鸠占鹊巢’。也许几个小时后,你还真就完成了‘华丽转身’。但在这个时候,你无权下达任何董事长令,而我有权选择让这位吃着中宁饭,但却不知该为谁服务的助理,从中宁滚蛋。”
“我这不是摆谱,更不是摆老资格。而是履行,我曾签署的合同,仅此而已。”
说完这话的姜宏伟缓缓起身,指向那名呆木若鸡的女助理道:“Out,立刻马上……”
待到姜宏伟说完这话时,拍案而起的宁淑珍大喊道:“你敢……”
“保安……”
‘咣当……’
原本在中宁象征着神圣且不可侵犯的董事长大门,就这样被一群身着保安制服的男子‘粗鲁’的推开。为首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到姜宏伟面前,恭谨的喊了声:“姜总……”
“把这位小姐请出去,最少在我没被解雇前,我不想在中宁的任何一块地方看到她。”
“是……”
“你们,你们反了天了?我告诉你们,距离股东及高层会议还有几个小时,一旦结束之后,你们这些人我统统都要裁掉……”
听到这话的姜宏伟,指向宁淑珍身后的那个位置,一字一句的回答道:“等你先把那个位置坐稳了,再在我们面前吆五喝六。还是那句话,不看到耿总和饶总的亲笔书。现在的你,只是中宁的二股东。只有分红权,没有决定权。也请宁总‘自爱’!”
说完这句话的姜宏伟,随即转身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而那名女助理更是被数名大汉围住,待到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宁淑珍时,走到门口的姜宏伟猛然转身吼道:“不走?把她给我扔出去。给脸不要,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是……”
“启动中宁集团橙色预警,各部门中层领导到大会议室开会。我有几句话跟大家说一下!其实,我要说的很简单——中宁集团姓耿、姓饶,绝无可能姓宁。最少,在我还坐在这个位置上时。”
“是……”
姜宏伟‘振振有词’的话语,如同尖锥般刺痛着宁淑珍的内心。满脸铁青的她,摔碎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部分饰品。而这个时候,所有中宁的‘老人’,无一个敢进屋为她收拾的。
就连那几个宁淑珍从千姿带过来的人员,皆被中宁人很不友好的请了出去。
原因很简单,闲杂人等不得出入中宁‘重地’。至于之前宁淑珍的‘认命’,全都被姜宏伟‘一口否决’。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认命,是不具有任何效应的。最少从集团任免程序上,它是不作数的。
这样的局面是宁淑珍‘始料未及’的,因为在她狭隘的内心里,所有人都应该与她一样是这种‘唯利是图’的存在。特别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不是紧跟着‘上面’走吗?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耿鹏飞夫妇在中宁的威望如此之深。深到了,可以无视任何人的存在!
……
最近一段时间,淮城的风云涌动,亦使得曾经淮城的大佬靳大海,暂且被众人遗忘在脑后。
人们的记忆力,都是很‘短暂’的。特别是对于那些个过了气的老家伙,更是随时被抛在了身后。
乖乖交出一号码头出租权的靳大海,目前也只能守着‘金碧辉煌’及几个小项目在淮城‘苟活着’。虽然相较于一般权贵,他靳大海还是面子人,可相较于以前,他的地位早就已经一落千丈了。
之前为了身体、为了养生,都已经戒酒了的靳大海,最近又开始重新拾了起来。就连中午这顿饭,他都把自己喝的有些浮醉。
坐在金碧辉煌办公室里,一筹莫展的‘靳老’,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既视感。直至这个时候,他才真真切切的看清自己在所谓的‘资本’面前,到底是什么角色——屁都不算。
想到这的靳大海,又‘自嘲’的‘滋’了一口酒水。而就在这个时候,紧关的办公室门被人慌里慌张的推开。
“慌什么慌……”
心情不佳的靳大海,莫名烦躁的吼道。
“靳,靳老,那个,那个……”
“靳老,别来无恙哈。”
不等这名下人把话说完,马胖子那让靳大海‘生厌’的声音,出现在了其耳边。
紧接着马升拽着他那肥硕的身躯,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在这个过程中,他还一把拉开了当着他路的那名下人。
“马升?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在马胖子‘耍诈’得到一号码头的承租权后,两人间的关系就彻底决裂了。那是一点‘情面’都没有了!
当年,靳大海和洪老七用这样的手段得到了一号码头和七号码头,而十多年后,马升用同样的手段‘回馈’着这两个曾经马记的‘左膀右臂’。
天道好轮回啊!
不理会勃然大怒的靳大海,跟到自家似得马升,径直的走到了靳大海对面。都不用招呼的一屁股坐在了那里!随后侧躺在真皮沙发上,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靳大海道:“自己喝着呢?靳老还真是心大啊。”
“马升,我跟你说过不要再轻易的招惹我。记住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哎呦呦,靳老生气了?我好怕怕啊。”
笑着说完这些的马升,表情一变点着桌面恶狠狠的补充道:“我不招惹你的前提是,你父子俩也别特么的招惹我们兄弟几个。”
待到马升说完这话后,右眼皮跳个不停的靳大海瞪大眼睛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我可听说,你那宝贝儿子靳小海,之前又攀上了新靠山——荣建军的儿子荣大少。而且在他的引荐下,都拜余杭贾家的贾老五为师了?为了能拜师,你儿子可没少投其所好的往贾老五那里送女人啊。”
靳大海虽然足不出户,可最近淮城所发生的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无论是被连捅三十多刀的贾老五,还是出了‘意外’的贾老四及荣帅,据说都是出自于肖胜之手。
之前肖胜被逼得‘举家搬迁’,为这事靳家父子还痛饮了一晚。这才多久,马上就‘风云突变’了?
早上的竞标大会,肖胜的强势出手,已经让靳大海嗅到了一丝不安的味道。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会牵扯到自己,或者准确的说牵扯到了自己的儿子靳小海。
“不是,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我们家小海,愿意跟谁处那是他的事。挨你什么事?”
强壮镇定的靳大海,扯着嗓门吼道。
“别说他靳小海‘认贼作父’,就是当街吃屎,只要不扯到我们兄弟几人。老子都不会正眼看他一眼。可偏偏他‘不甘寂寞’啊。”
说完这话的马胖子,从李春华手里接过一份资料,直接扔给了对面的靳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