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尴尬的气氛流淌,黎止行眼眶轻眯。
他清朗的声音不疾不徐,“想来沈棠小姐的老公,很是不错,所以沈棠小姐连个异性朋友都不想认识。”
沈棠觉得莫名其妙,道:“我当然觉得我老公不错了,难道我会认为一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更好?”
黎止行喉结滚动,没有说话。
地铁裹挟着巨大的呼啸声,进站了。
沈棠立刻上了车,向地铁深处走去。
她用眼角余光看到,黎止行单手插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棠觉得胸闷,虽然这个人长相帅气,也没做过出格事反而帮过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个人很奇怪。
尤其是她都说她已婚,正常男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锲而不舍地盯着她。
她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我不是说这个mike有点怪吗,你们怎么还加他的微信?
周月:怪是有点怪,但是帅也是真的帅,加个微信偷窥帅哥嘛,他就算是坏人也不能隔着网线噶我们腰子吧。
陈玉婷:棠姐你有点反应过度了吧,也不能就盖棺定论人家是坏人呀。
沈棠久久看着群里的消息,没有回话。
真的是她想太多吗?
等到回了家,她才心情平静下来。
这个世界有诸多捉摸不透的险恶,但是她的家永远在等着她。
简单的洗漱之后,她在电脑桌前坐了下来,开始处理工作。
第二天。
沈棠到了公司后,先把她们组的工作从头梳理了一遍。
发现她手头除了日常的周报月报,只有几张海报要做,而且是给一部还没立项的电影。
基本就等于没有工作。
沈棠抿了抿嘴唇,站起来拉开椅子,走到张曼的办公桌前。
“曼姐,我们组太清闲了,我想让你分配一些工作给我们。”
张曼一看见沈棠就头疼。
她后来也多少猜出来了,夫人好像是和总裁闹别扭了,可能是关于工作安排方面的。
怪不得黎舒畅请假了,原来是不想夹在两尊大佛中间左右为难,把这个荡手山芋甩给她。
她身为总裁的堂妹,都不敢给夫人安排工作,她小小一个主管就敢吗?
张曼心里哀怨,脸上只能和气地笑笑,“棠棠,你愿意帮忙是好事 可是最近我们组的工作都分配的差不多了。”
沈棠站着不动,声音很轻却又很执拗,“曼姐,黎舒畅不在你就是经理,你可以重新统筹一下设计部的工作的。曼姐,我不想这样毫无意义地混下去了。”
张曼心中轻轻一震,抬眸看了看这个满脸认真的小姑娘,一个模糊的影子飞快从心头掠过。
大概,是几年前她自己初进职场的样子。
活力满满,充满干劲,希望得到机会。
张曼明白,摸鱼这件事发生在繁忙的工作中,确实会爽,但是年复一年的摸鱼,正常人都会怀疑人生的。
不过,她还是不敢乱给沈棠安排工作。
她眼珠一转,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笑着道:“工作也不是能马上统筹的,这样吧,你知道下周的大学生电影节是梨想主办的吧,一会儿有两个组要去主会场看彩排和安排物料,你们组也去吧。”
沈棠当然知道这件事,几个月前,周月和陈玉婷就想过能不能弄个工作证,混进去看明星。
张曼已经这样安排了,沈棠也不好一直为难她,当下点了点头,“好。”
半个小时后,沈棠和周月,陈玉婷坐上了前往大学生电影节的会场。
会场是租的一块地,为了贴合大学生的主题弄成了露天形式,显得轻松随意。
此刻里面有不少人。
虽然只是彩排,很多重量级的嘉宾没有出现,但是沈棠还是看见了不少娱乐圈的熟脸。
周月和陈玉婷更是兴奋不已,哇哇尖叫。
另外一个组的主管走了过来,给了她们一人一份表格和名字贴,叫她们按表格的顺序,把会场的椅子后面贴上名字。
三个人贴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会场的所有椅子都贴好。
贴到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旁边的工作人员忽然说了句:“黎总来了。”
本来最后一排的位置没多少,工作人员说完这句话后,呼啦啦的好像整个会场的人都挤了过来。
沈棠猝不及防,被人差点挤倒。
还是陈玉婷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周月在一旁愤怒地道:“挤什么挤,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陈玉婷也不屑地道:“就是,咱们可是见过世面,咱们天天和黎总在一个楼里上班。”
沈棠虽然心里惊疑不定,但是一下子就被陈玉婷逗笑了。
她轻轻拉了拉陈玉婷的胳膊,道:“我们出去吧。”
陈玉婷道:“棠姐,现在我们可是被包围了,怎么出去?等着吧,等黎总过去了,人群就散了。”
周月笑道:“就是,我们现在被包围得水泄不通。”
沈棠无可奈何,只能希望这么多人,黎止琛不会看见她。
不多时,一迭声的“黎总”此起彼伏响起,沈棠只看见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在一群人的陪伴下走了过来,她不自觉地垂下头。
黎止琛走近,后面的人不自觉地往前拥挤,都想离着黎止琛近点,能和这位娱乐圈大佬打个招呼。
沈棠又一次差点被挤倒。
周月和陈玉婷伸着脖子看得津津有味,这一次都没注意到她,还是她旁边一个人拉了她一把。
沈棠定睛一看,拉她的是另外一个组的同事,也是大学里高她一届的学长,叫李迪。
梨想里面,有不少她的校友。
她冲他感激的笑笑,“谢谢学长。”
李迪长得白净斯文,体贴地道:“人太多了,你要是站不住,就抓着我胳膊,一会儿人散了就好了。”
沈棠轻轻点了点头,顺从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就在这一瞬,她忽然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投射过来,仿佛一粒火苗落到她白嫩的肌肤上,灼得刺痛。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却见黎止琛已经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