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哪个?当然是曹营军师祭酒,那个苏云啊!”
有大夫应道。
不过很快这话,又被其他大夫给反驳了。
“老赵,现在苏神医已经不是祭酒了,我听说他半个月前已经升为了咱兖州别驾啊!”
“什么?都二把手了?”
“二把手怎么了?按我说啊,咱苏神医当一把手都不为过。”
“就是就是!咱州牧曹将军的九成家底,可都是苏神医给的呢!”
“平日里曹将军对他的话,那都是言听计从十分相信啊!”
众人七嘴八舌,将自己了解到的情报全部说了出来。
听到众人叽叽喳喳,谈起苏云来便打开了话匣子。
管亥与张宁老脸一沉,有几分难看。
“我说…你们有没有搞清楚一件事?”
“我们踏马正在和曹营,和苏云交战啊!”
“再说了,他苏云也不像会医术的人啊!我警告你们可别硬吹!”
闻言,那些大夫眉头一皱。
你们打仗关我们屁事?
居然敢诋毁咱们兖州医界的扛把子?
“吹?我们可没有吹,金汤泼伤你们知道吧?”
张宁黛眉紧锁点了点头:“知道,泼之必死,无药可治。”
那些大夫大手一拍:“哎对!普通人的确是无药可治,但是苏神医就不一定了!”
“之前濮阳那些黑山军被泼了金汤,就是在苏神医的神药酒精之下,挽救了八成左右的人命呢!”
“就连我们医馆,基本都有囤着上百瓶酒精,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这些不加掩饰的夸赞,再看着他们脸上的崇拜和敬佩。
管亥与张宁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震惊。
这苏云…居然连金汤烫伤这种,堪比绝症的伤都能治?
真是干啥都有他的身影啊,他到底还会多少东西?
世上真的有人,能如此全能全知吗?
“可是…他与我们是敌对,巴不得看着我们得疟疾全死了,又怎么可能出手帮助我们治疗士兵?”
张宁摇了摇头,否决了大夫们的提议。
管亥也是一脸抗拒,他才刚追杀了曹操,险些将对方给剁了。
怎么拉的下脸去求曹营?那不是自己将脸送上去挨打吗?
“不妥,求之无用,反而遭人嘲笑。”
“最重要,若是将咱们军中疟疾肆虐的情况说出去,恐怕曹营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他们定然会来攻城,灭了我们这些所谓的乱臣贼子!不能找,我就是渴死饿死病死,我也绝不会找那苏云治病!”
“你们几个,再给我想个办法!否则老子剁了你们!”
管亥手里大刀再次杵了杵,说什么也不愿去求苏云。
那些大夫叹了口气,伸直了脖子。
“我等没有办法了,若说谁能治疟疾,唯有苏神医最靠谱!”
“您若是觉得不满意,就砍了我们吧,我们虽是医者,但也有自己的血性!”
管亥大怒,就欲砍人。
却被张宁伸手拦住。
“管叔,你这脾气什么时候得改改了,这与大夫们有什么关系?”
“何必牵连无辜呢!”
管亥将刀一收,苦笑了几声,心中暗道…
小姐啊!在这土匪窝子里,叔要是不凶神恶煞一点,如何镇得住下方的士兵?
又如何…能让大家都对你这姑娘家家信服呢?
看着张宁态度和善,那些大夫面色也缓和了不少。
有人说道:“这位小姐,其实苏先生这人品德十分高尚,而且他曾经说过一句话。”
“医者,救死扶伤也!医术固然重要,但医德更加重要!”
听到这话,其余大夫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一个个脸上写满了崇敬与爱戴。
“他明明可以凭借酒精,赚个盆满钵满。”
“可他却选择了低价出售,只为了让平民百姓都用得起酒精,能够在受伤之际消毒保命呢!”
“他曾提过一副对联,现在成了我们兖州所有医师,门口必贴的警示语!”
张宁眉头一挑,狐媚眼中多了几分好奇,忙问道。
“什么对联?”
“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
“是他用行动告诉我们,医术药品是用来救人治病的,而非敛财的商品!”
这些大夫们脸上挂着朝圣的表情,发自肺腑的尊崇。
这年头的人还是淳朴的比较多,并没有达到五米一药店,十米一诊所的地步。
医者,大多数也都是有自己的节操。
苏云这样的人,不仅在医术上让他们敬佩,在为人和医德上同样让他们自叹不如。
听着众医师的话,张宁娇躯一颤。
那魅惑的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辉,面纱下诱人的脸蛋,一阵变化。
贝齿轻咬粉唇,喃喃道:
“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
“好!好一个高风亮节的苏神医!”
“当年,爹爹活着的时候,也曾抱着我对娘亲的坟墓,说过相似的话,他也一心只想普济世人,让大家免受病痛。”
“只可惜…爹爹一人之力,挽救的病人有限,唉!”
张宁第一次,对苏云的印象好了几分。
并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一丝自己父亲的影子。
她心里不禁自问,这苏云,内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为何,会是对手?
张宁深吸一口气,心中暗下决定。
就凭对方这般高风亮节的品性,她若是击破了曹营俘虏了苏云,一定让他少受点皮肉之苦。
张宁拖着病躯,带着管亥回到了县衙。
“管叔,我想了想咱们还是去求一下苏云吧!”
管亥面色凝固,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
“我说小姐,你真相信他苏云这尊杀神,会亲自过来为敌人治病救人?”
“你疯了吧!就是傻子也知道,这单枪匹马去了敌营有多危险。”
“他苏云一向稳健,怎么可能将自己置于险地,来救一些贼子?不不不,此事不妥。”
管亥不明白,一向冷静睿智的小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天真,如此想当然了。
就算他苏云真有这么高风亮节,难道曹操他们还肯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宁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可奈何。
“不然呢?咱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量士兵们与百姓们都病死在疟疾之下吧?”
“去试试吧,万一苏云又真的来了呢?管叔不愿去的话,那请为我备马车,我亲自去求他!”
张宁起身,倔强的朝门外走去。
看这架势真准备上马车去曹营了。
管亥头疼无比:“我的个姑奶奶啊!您老重病在身就别瞎折腾了。”
“你跑去曹营,不成了大肥肉打狗了吗?我听说那苏云是个老色批,见了小姐你…”
“你不得被棍棒加身?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管亥摇头阻止。
张宁千愁万绪,低声道。
“不行!我也要去,否则曹营定不会相信你的话,可能以为你是用奸计诈苏云,到时候必然拒绝。”
“而且…军队还需要管叔你镇压,我可以出事,但你不能!”
听到这无比坚定的话,再看着对方倔强的目光。
管亥满脸担忧,忍不住想说一句…
真是个犟种,和你爹一样的犟种!
张宁摇头失笑,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管亥。
又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能让这么多医者如此尊敬,他苏云…或许真是心怀苍生之人。”
“管叔,放心吧,从他能低价推广酒精来看,我相信他应该人品不错。”
“大概率我此番不会出意外,不会伤我,如果出了意外…”
“那就证明我,看错人了!”
管亥听完以后,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竖起了大拇指。
“小姐妙啊!”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很快,管亥弄了辆马车来,带着几十个骑兵便往东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