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曹操等人疑惑的眼神,苏云将水桶放下。
“黄巾本质上只是一群被逼上绝路的百姓,若是有活头他们肯定不想造反。”
“而现在张宁这个圣女能出现在这,可能她这支部队的处境,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艰难。”
“另外…我今日听仲远说,这张宁与张饶矛盾日益加深,似乎还打了什么赌来着?”
苏云这么一说,一旁的应劭想到了什么。
立即点了点头,补充道:
“据我今日调查来的结果,他们打赌张宁要是一月内打不下东阿,这黄巾统领权就归张饶。”
苏云大手一拍:“对!这不就是咱们的机缘吗?”
“她张宁肯定是打不下来的,输走统领权那是必然。”
“你说若是我们给她治好了疟疾,再在她绝境之际抛出橄榄枝…”
“嘿嘿,你觉得她这时候是会和张饶妥协,还是跟我们这个恩人妥协?”
曹操恍然大悟!
张宁张饶能打这样的赌,必然是内部分化严重了。
逼宫!夺权!
而且,曹操还记得出征前苏云就曾说过,黄巾最后战败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内部。
难道…这就是转机??
“话虽这么说,可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诈你过去?”
“我不准你去冒着危险救人,舍己为人不是咱们的作风。”
能说出,宁我负人,毋人负我,这种话的人又岂会是什么大善人?
他可是知道,苏云有多重要。
说句不好听远比那百万黄巾,重要无数倍。
荀彧程昱等人都是一脸担忧,劝说道:
“是呀奉义,切莫一时冲动,咱可探查清楚以后再做决定。”
“身陷敌营这种事很危险,而且也不排除他们会卸磨杀驴!”
听到这些话,苏云欣慰一笑。
也不枉你们天天来我家蹭饭。
“放心,冒着危险救人的前提,是得有危险啊!”
“我要去哪里,凭借这些黄巾能挡我?”
“我一身铁板,箭矢射不死我,刀剑砍不穿我,城门拦不住我,我怕啥?”
众人沉默了。
这货真就是个人形怪兽,好像…似乎…的确没啥危险。
“行了就这么定,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如果救下了他们,有救命恩人这层身份在,还怕那些黄巾对咱们刀剑相向?”
见他意志坚定,众人也就不再劝说。
他们相信以苏云的稳健,应当不会出问题。
一个个,只是在不断感慨。
“唉!奉义为了咱曹营,真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没错!他得别驾这个位置,我是一点都不嫉妒和羡慕,这是他应得的!”
曹操也是深吸一口气,目光柔和无比。
“若无奉义,岂有今日的曹营?我的一切,几乎都是他给的!”
“此生,哪怕我负天下人,也必不负你苏奉义!”
对此,苏云只是笑着摆了摆手,并没怎么放心上。
他转身来到了张宁身边,淡然说道。
“走吧!带路,我跟你去一趟东平。”
张宁娇躯巨震,狐媚眼猛然瞪大,面纱下的脸庞上写满了意外与不敢置信!
他…他居然答应了如此过分的请求?
“你…你真的要去?不怕我害你?”
苏云翻了个白眼:“废话太多!你能害得了我?还要不要去治病救人了?”
听到这极不客气的话,张宁却大受震惊。
内心极为触动,赶忙对苏云行了个大礼!
“先生高义!”
“原本我听那些大夫说,先生深明大义,以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为己任,起初我还不信!”
“但今日一见…世上恐怕没有比先生,更加高风亮节的人了。”
这一刻,张宁彻底明白了,兖州那些大夫为何会这般崇敬苏云了。
人格魅力!
就这种宁愿将自己置于危险也要救人的品质,世间有几人拥有?
张宁对苏云刮目相看!
听到这话,苏云愣了0.01秒。
我踏马这么伟大?等等…我不是为了百万人口去的吗?
靠,要不是知道自己的想法,我差点被你这娘们吹迷糊了。
果然,这女人口技顶尖,太会吹了!
一个会吹的女人,总是会让人喜欢。
“咳!悬壶济世行医救人,乃是我等学医之人的责任。”
“医术…不分阵营与国界!”
苏云长袖一甩,45度仰望天空。
目光深邃!衣袍无风自动。
在他身上,张宁竟觉得有些…高深莫测。
而郭嘉几人却觉得浑身发热,一股逼气吹的他们莫名的燃起来了!
“玛德!装逼犯又开始了!”
“可恶!已经被他逮着机会装上了,大家快散了吧!”
苏云忽然转头看向黄舞蝶。
“小蝶,要不要去?”
“呸!我才不去,你自己去吧!”
黄舞蝶还在为了桶的事,恼羞成怒生气呢。
苏云摊了摊手,骑上三蹦子转身离开。
城外,管亥还在急得团团转。
“怎么还没出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这一刻,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什么圣女无惨啊,什么严刑拷打啊…
一想到这,管亥就怒了!
“啊!苏云、曹操,我要杀了你们!”
嘎吱…
城门打开,苏云的三蹦子出现在视野中。
而张宁,则虚弱无力的坐在拖箱里。
听到这怒吼,苏云一脸玩味。
“你说…你要杀了我?”
管亥表情凝固:“这…这个…我承认我刚说话太大声了点,抱歉!”
“不不不,我还是喜欢你刚刚那桀骜不驯的样子,要不你恢复一下?”
苏云戏谑道。
管亥讪讪一笑,哪里敢得罪对方?
张宁眼神玩味:“管叔,你不是说上次苏先生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并被你撵走吗?”
管亥轻咳一声,面色有点不太自然。
“呃…这个…你听岔了,没有的事!”
看到张宁出来,他倒是松了口气,赶忙转移话题。
“兄弟们!回城!”
路上,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张宁就这么坐在三轮车车厢里,跟着一路颠簸。
一边坐,一边打量着这三轮车的构造。
倒是苏云转头对张宁说道:“喂!离我近一点,我块头大给你遮点风。”
“你倒是让我挺意外的,一个姑娘家顶着三十九度快四十度的高烧,居然还能到处奔波?”
一般人这个温度,早就头昏脑涨受不了了。
像张宁这种硬撑的女人,真就挺少。
在三蹦子上,对方已经因为发烧吐了四五次了,状态极度不好。
张宁一愣,竟感受到了丝丝温暖。
原来,他不止会杀人?还是个暖男?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办法,都是为了他们这些苦命人。”
“对了,先生你不怕我的疟疾吗?他们可都是一听到疟疾,恨不得离我三丈远。”
苏云摇了摇头:“有什么怕的,疟疾而已又不是多难搞。”
若是其他人说这种话,张宁肯定跳起来给他一个大比兜,并骂上一句狂妄!
这可是相当于绝症的疟疾啊!
但这说话之人却是苏云,那就给了张宁莫大的信心。
“先生真厉害!”
看着眼前这宽阔的后背,张宁面色复杂。
她怎么也没想到,早上还兵戎相见的两人,如今却坐在一台车上聊天。
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回到东平,天已经漆黑。
管亥带着苏云与张宁快速进了县衙。
“小姐你劳累一天了,喝点退烧药休息休息,我带苏先生去军中看看情况。”
“不用!我也跟着去看看!”
张宁摇了摇头,吹了冷风以后烧已经退了些许,人也稍微精神了点。
管亥知道她是个犟种,没有再多说。
苏云自然无所谓,又不是他媳妇儿,病死了不心疼。
几人来到军营一看,苏云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这黄巾中的疟疾,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几分。
如今军中有近三分之一的人,几乎都发烧了。
“这…早上还没这么多人啊,为什么发展的这么快?”
“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张宁急了。
苏云却没有说话,抬起手,看了看小臂上那一排排蚊子。
内心一阵好笑!
皮糙肉厚,捅不进,压根捅不进!
“笑死,还想捅老子?”
“只有老子捅人出血的!”
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大剪刀。
对着那一排拼命捅他肉的蚊子,就是一剪…
快准狠!
蚊子腿全部剪断!
苏云心情大好,这个世界应该没人告我虐待蚊子吧?
看着苏云这副残暴的表情,张宁与管亥莫名打了个寒颤。
生怕对方,一巴掌将他俩给拍死了。
别看苏云好像深陷敌营很危险,实则担忧的反而是张宁管亥。
“嗯…既然蚊子这么烦人,那就先杀蚊子吧!”
闻言,张宁一脸懵逼。
不是吧?咱们求你来治疟疾,你丫的因为蚊子咬你,就对蚊子发起了灭族之战?
关键,蚊子还没尝到半点血呢!
“这…先生,会不会…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