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双面
西西里的目光灼灼，似乎要将可怜的小盗墓贼熔化，那眼神仿佛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易水寒跟在她身后惴惴不安进了另一间密室。
基辛格从房间中悄悄走出来，看着他们消失身影，轻出一口气，十分庆幸今天魔女有了新玩具，自打和易水寒冒险归来，对族弟雷诺便多有成全之意，没想到西西里的人格分裂越来越严重，虽然这个秃顶在官场上几度得意，却也为他吊唁惋惜，谁叫雷诺有这么一位与众不同的精灵老婆呢。
密室中，“小子，怎么不敢看我？”西西里轻哼一声抽出一只香烟来，手指甲快速凌空划过，烟便被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向易水寒喷出一道浓烈的香气。
“喂，我不会把你吃掉的，小家伙要学会像个男子汉，尤其是面对精灵女士时，需要温文尔雅，更要有男人味，知道吗？”
易水寒心说：“我每次看到这位婆婆就毛毛的？按说现在和她差距不算太大，可就是有种危机感。”打了个寒噤，眼观鼻，鼻观口，仍旧保持沉默。
“呵，还像以前那么拘谨，我以为你的能力提升会好些，瞧这细皮嫩肉的小脸越来越叫人心动，难怪身边跟着一个小秘一个情人，感情方面蛮丰富的嘛！”粉色的指甲在易水寒脸上滑过，西西里的举动叫小盗墓贼身上多了一层鸡皮疙瘩。
易水寒摸了摸额头，就这么几句话功夫居然冒了冷汗，头一回觉得面对西西里比跟几千武修士干仗还凶险，深切的向雷诺叔表示同情，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奇迹呀。
“婆婆叫小子来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易水寒信誓旦旦的说着，并希望她与自己的距离能够保持得远一些。
“不错。还算你小子有良心，不过我是西拉里，不是西西里，所以别叫我婆婆，显得那么老气，叫阿姨就好。”
易水寒连忙点头，西西里也好西拉里也罢，反正都是同一个精灵。似乎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
“父亲找到了？”吐出一个烟圈，西西里随口问道。
“是呀，找到了，确实在幽冥园，而且是被囚禁在那里。”
“哦？大人物？谁？”西西里脑子反应速度很快，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易水寒倒没有什么可以避讳的，答道：“维克多.郎修斯.马奇，您听过吗？精灵战神。”
西西里惊喜道：“原来你是那个变态精灵小帅哥的儿子？真没看出来。早期在精灵星时我们曾见过几面，你那父亲可不是一般地厉害，而且还很受女性精灵们喜爱，真是老少通吃，可惜当年我的性格还没有这般开朗。否则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易水寒听得一阵恶寒，这位婆婆的年纪就算做父亲的奶奶也够了，不过精灵的生命平均要比人类悠长得多，那种社会氛围似乎并不把年龄看得很重。一些武修士也可以跨越一定年龄极限，像木老爷子就是人类中比较长寿的人，当然像天使帝国圣尊殿大长老那种千八百年的怪物绝对是罕见存在，可以说无论精灵与人类，一千年地寿命值就是极限了。
“西拉里阿姨，传承自您的两种源能力被我合并在一起，现在运用要比以前更顺畅，如果需要我很乐意将这新能力传给您。会不会对病情有所帮助？”
西西里轻笑道：“这两种极端的源能力确实对现在的我造成一定影响，也是身体越来越弱的重要原因，不过这并不是重点，以我的修为大可将这两项能力合并，可问题不在这，事实上长久以来有很多精灵都出现过精神分裂的情况，而且大多数都是实力不弱的女性，这是遗传方面地特性。因为我们精灵与人类同源。追求自然的精灵并不是自然产物，多少有些可笑。产生精灵族的过程也许是生化战争的一个意外，既然是非自然产物再完美也会有暇丝，提升到一定程度便会面临崩溃，跨越崩溃点能力就会有很大提升，接着还要面临精神分裂，心底的各种欲望爆发出来就如我一样。”
易水寒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精灵，她的语调变得越来越沉静，也不再喜形于色，难道说话间已经完成两种性格转换？太不可思议了。
西西里的眼神变得柔和，慈祥，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缓缓道来。
“孩子，现在你面对地是婆婆。我的两种性格古怪的嵌在一起，这一刻你可以叫我婆婆，下一刻也许又会歇斯底里，两种性格变化太快，我已经适应不过来，这种心灵层面的抗拒是巨大的，所以我选择放弃，条件便是西拉里同意我回精灵国度再看一眼，看看生养我的小村庄，那之后属于精灵的性格将永远湮灭。雷诺是非常爱我的，所以婆婆舍不得离去，能够叫西拉里再烦他几年也许就腻了，到时候说不定把我扫地出门，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西拉里好奇心非常重，刚才你和基辛格对话她都听到了，所以叫你来想拜托把婆婆送回去，之后西拉里自然有本事回索瓦娜，她只想搭个顺风车，也不用你往返奔波。”
西西里坦然面对即将消逝命运，谈笑间透出地那股慈爱叫易水寒十分感动，其实无论哪种性格，她都深爱着雷诺，这种感情十分强烈，雷诺能有今天多亏背后有这样一位妻子全力帮助，即便从此变得功利泼辣，也要比清高的精灵可亲不少。
“婆婆，难道真的没办法使分裂为两极的精神再度愈合吗？既然精灵族长久存在着这个问题应该也有解决的方法吧？”
“没用的，几十年的问题不是那么好解决，况且还涉及到精灵遗传因素，历史上倒是有精灵度过精神分裂期，那都是充满着大毅力以及无上智慧的先祖，我在人类社会时间久了，自然无法再回归到心境平和状态。其实从某一角度来看，婆婆也变得自私，功利，为了雷诺攀上权利高峰，不止一次与西拉里达成过共识，所以现在才会有我单方面地妥协，你也不用伤心，婆婆只不过换种方式继续生活下去罢了。这心里呀，还是蛮开心地。”
易水寒眼睛有些湿润，西西里为了雷膜与角膜也都重新生长，要不是细胞再生药剂起的作用不是很明显，手术时间会更短。
角膜还需适应一段时间，白晓清醒后发现眼睛上罩着一圈透气药囊，稍微感应察觉到易水寒就守在床边。
“晓清千万不要乱动。医师嘱咐过休息二十四个小时才能下地行走，这段时间还要观察你的感光细胞以及新生眼球情况。”易水寒很关心女朋友，两人的心彼此都在慢慢接触着对方，也慢慢适应着血荐削弱后的感觉。
“好地。我知道了，水寒你要多注意身体，别太牵挂我，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白晓清善解人意，心智上非常成熟，并不像以前那般腻人，武修士向来雷厉风行，也不大可能矫揉造作。这叫易水寒更加喜欢她。
“晓清，现在基本上没什么事，我是躲进来的，法特他们正受蹂躏，尤其是萝卜很惨。”说完，易水寒直咂嘴，西西里又变成魔女了，似乎很少有正常的时候。
白晓清并不了解那么多。眉头轻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易水寒低声和白晓清交代西西里的事情，说到最后有些伤感。二人都希望精灵婆婆回到家乡触景生情能有奇迹发生。
基辛格对于易水寒的小礼物很喜欢，最后又要了一些界石，当然这不是没有代价的，索瓦娜行星有一座已经报废的太空堡垒，这东西绝对是限制级的战争工具，只是在一场事故中坠落了，政府方面又觉得它不够气派，从新打造了一座新地，原来的那座也就暂时搁置起来，正巧骷髅星的防御体系很不完整，需要这种太空巨无霸，所以就当人情划到购买清单之中，这索瓦娜的事情还不是老爷子一句话就搞定，把他哄开心自然非常有用，光输金字塔上的机械甲虫可是改造能手，除了留下一批帮助光虎，全都放到了修补堡垒地工作当中，短短几天就已经将这大家伙修得崭新，小六自然借着索瓦娜一些免费资源追加太空堡垒功能以及防御度，雷诺大笔一挥调拨来所需的一切设备，机械甲虫们更加疯狂，只是还要多逗留几天。
就在一切准备好的前一天夜里，雷诺找上了易水寒，拍着他的肩膀道：“侄子，叔叔找你有些事情，这些天防务太忙没有和你好好聊聊，特别是我那大哥也不知道什么心思，没有为你接风洗尘，要是我地意思把那些贵族全拉来，庆贺一下，谁叫你叔叔我现在有点权利了呢？”
易水寒知道是因为圣尊殿通缉自己的缘故，基辛格下了严令，全面封锁了他的消息，连忙解释道：“雷诺叔，我希望一切低调，现在局势不稳，我的女朋友眼睛正接受治疗，也没什么心思。”
雷诺赞许的点了点头，示意易水寒跟着自己走，过不多时来到基地饭厅，坐在易水寒对面说：“其实你应该叫我姨丈，不过叫叔叔更亲切。”
酒食立刻端了上来，全是贵族经典菜式，看来是事先准备好的。雷诺对易水寒的身份一直蒙在鼓里，很多事情西西里都代为处理，虽然他不是笨人，但对老婆百分之二百信任，从没怀疑过任何事。
亲自给易水寒斟了一杯酒小声道：“侄子，咱们有什么说什么，昨天你西西里姨突然恢复正常把我高兴坏了，不过却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好象比以前更深沉了？反正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以前只要望着她那双眼就会觉得安逸，心情再坏也能好转。可是那一刻我却看到她地眼神中包含太多我不了解的东西，也不怕侄子你笑话，昨天夜里你阿姨主动抱着你叔叔缠绵到天亮，往常可都是那个叫西拉里和我一起……”
说完，一杯酒扬首而尽，颇有点豪爽的架势。
易水寒有些喜欢这个不断想向上爬的小贵族，也许是由于西西里的原因，爱屋及乌吧。
“叔叔。西西里姨明天要随我回精灵星家乡看一看，这件事她应该已经告诉您了吧？”
“没错，今天早上她是说过，也不叫我跟去，起初我还以为是因为快要回故乡病情才得到好转，不过想了一天我这心里却越来越不能平静，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你可别笑话叔叔太精神质，我地预感有时很灵验。你千万要把她照顾好，别有什么闪失。”
易水寒真不忍隐瞒真相，不过这样一来也许会横生枝节，西西里更不会答应。为雷诺重新倒满酒，好言安慰。现在要做的便是把他灌醉，可是这家伙非常能喝，三瓶下肚只是眼睛稍微红了一些。
雷诺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快磨得锃亮的怀表。嘟囔着：“可不能晚了，老婆叫我九点就回去侍侯她。”看着尚有一段时间，这才安下心来。
“咦？叔叔，您这怀表是？”易水寒很吃惊，雷诺掏出来地这块表与自己在帕克南家族墓地中弄到地那块几乎一模一样。
“哦？你对这表感性趣？这可是一件纯粹炼金师的宝贝，我们炼金师地发展方向是为了成为创师，不过有些人就像我对于精神力的修为始终达不到标准，只好一直向着炼金师地方向继续发展下去。其实真正能够一直走下去的人少之又少。比创师稀少多了，就像我这样荒废炼金术的人占了绝大部分，另外一些人因为研究经费不足或是去危险地域取样没实力保护自己也慢慢放弃或是少有成绩，从而使得可以晋升为纯粹炼金师的人万里挑一，这块表是恩师遗物，我本没资格佩带，但他老人家对我实在有恩，也算是睹物思人。所以一直放在身边。”一提到炼金方面的事情。雷诺就滔滔不决，当初见到他时易水寒就有这种印象。
“叔叔。您来看看这块表，这是我无意间得到的，和您那块很像。我只根据那上面表针周期测算出是在哪颗星球使用过，对这东西没什么了解，正想找个明白人打听一下。”说着拿出怀表递了过去。
雷诺眼神立刻亮了起来，接到手中用指甲轻轻刮了刮表层，打开端详半天，又闭上眼睛用他那相对微弱的精神力细细感应，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惊道：“这块怀表竟是第十二块？怎么可能？”
易水寒忙问道：“叔叔，这怀表难道有十二块之多？”
雷诺的眼中冒着火焰喜道：“侄子你真有福气，什么样地好东西都能弄到手，你竟不知这表的价值，还是叫叔叔来讲给你听吧。”
大嚼了一口菜，狠狠的吞了下去说道：“炼金师平生对金属冶炼学，奥秘磁学，合金方程学，等十几个学科和领域进行研究，传说几千年前有位传奇炼金师获得了失传的古奥科技，一举突破到十一段位，你也别惊讶，炼金师与创师一样，也分十二段位，只是起点要低许多，最后达到的程度却不好评述，都是某一领域地强人，我只能用神一般的人物来形容。那位传奇炼金师是当时很有名望的帕克南家族一员，帕克南是古老的大家族，资产兑换成蓝金可以覆盖整颗索瓦娜星，自然不愁研究经费，经过十几年地艰辛研究与磨练，此人终于成为顶级炼金大师，可惜天妒英才，不知怎的没两年就死了，外界的说法众说纷纭，或者干脆否定这位炼金师的能力，当大家收拾他的遗物时得到十一块代表不同段位炼金师怀表，惟独缺了大师经常佩带那块，每块怀表的能源都是特殊物资组合而成，只要认真钻研就可以破解其中奥秘，从中领悟到一些高级方程式或是奥秘磁学公式，我手中这块只代表炼金师一段位，如果打开你这怀表后壳就会发现能源模块下面印着古体数字十二，如果不是因为我手中也有一块还真得很少人知道这些典故，至于解读这块表以我的能力就不行了。”
原来怀表还有这种历史，表上的时间周期与经纬度也许是种指示，易水寒知道怀表与十二段位炼金师有关，对它更加重视。
雷诺打开话匣子就再也收不住，边喝边聊一些炼金方面学问，使易水寒增长了不少知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个秃顶中年人终于挺不住醉了过去……
第二天，刺眼地光芒从窗帘缝隙射到眼上，恍惚间睁开双眼才发现竟是中午，那么易水寒与西西里岂不是早起程了。
暗骂自己贪杯误事，忽然发现床边有封插着香蕈草的信笺，打开后上面写道：“死秃顶，老娘走了，再敢喝成死猪样有你好瞧，放心我很快会回来，另外当再次见到你时千万把秃顶给我植上头发，否则？嘿嘿，自己想去吧。妻——西拉里。”
雷诺看着那丝阳光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适应妻子的另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