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盯着她吧。”
“是。”
关平离开。
帝久覃看着书案上的一幅画。
画是他作的,而画上是他熟悉的人。
商凉玥。
不过,看着这张脸,帝久覃却想起那夜大夫的脸。
他从第一次见玥儿开始,玥儿的脸便是极丑的模样。
他未见过她未毁容前的容貌。
而听闻,她未毁容前,绝美。
可是,为何他总觉得那夜大夫的脸便是玥儿的脸?
帝久覃苦笑。
自己如今真是疯了。
因为一双眼睛,竟然就对那男子念念不忘。
而现下,关平说他异常,他似乎便有了念念不忘的理由。
商凉玥在楚月楼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她又让代茨付了一锭银子给老鸨。
之前是十两,这次是五十两。
妈妈笑的合不拢嘴。
“公子,今夜不在此歇下吗?”
留下来,与丝竹姑娘春风一度也是极好的。
当然,最主要是银子好。
商凉玥扬唇,笑的那叫一个风流公子,“不了,本公子明日再来。”
听见商凉玥这话,代茨脸色微变。
妈妈却是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诶!好!”
“妈妈我明日等着公子来!”
商凉玥迈步出去,手拿着折扇挥着。
妈妈看着商凉玥离开,拿起那五十两的银子放在嘴里咬。
一咬,顿时哎哟一声,哦嚯嚯的笑了起来。
“丝竹!丝竹!我的乖女儿!”
妈妈赶紧朝楼上跑。
丝竹还呆在那间厢房里,琴音已止,茶香却未散。
妈妈跑进来,笑呵呵的说:“丝竹啊,你遇到大主顾了!”
抓起丝竹的手,笑的就如看见了一个财神爷。
丝竹微微蹙眉,抽回手,把琴抱起来,“妈妈,我可以回房了吗?”
“可以可以,你回去好生准备,今日不必接客了,等着明日那公子来!”
商凉玥说明日再来,又给了五十两给她,明显意思就是明日还要丝竹作陪。
自然的,这两日丝竹就陪那公子。
丝竹一顿,脸上的清淡微微有了丝波动,然后屈膝,“是,妈妈。”
抱着琴出卧房。
回到卧房,丝竹来到窗子前,往楼下看,正好远远的看见那走在人群中的蓝影。
一身慵懒,悠闲,看着似纨绔,却不是。
这位公子从看她第一眼开始到离开,眼中便未有过亵渎,也未有看低,更未言语轻薄于她。
这般男子,她从未见过。
商凉玥带着代茨走在街上,步子始终不疾不徐,悠哉悠哉。
天逐渐黑了,商凉玥找了家以地道黎洲菜着称的酒楼,走进去,让小二的上菜。
而她刚坐下,一白影便嗖的跑进来,蹲在她旁边,在她衣袍上蹭。
商凉玥低头,看这一日未见的小东西,说:“到点儿吃饭了你便晓得回来了。”
从昨日她说它可以出去乱跑,但不可捣乱开始,小东西便开始出去野了,一整个白日都见不到,只到晚上了才回来。
今日亦是。
听见她的话,小东西仰头看着她,“喵~”
乖乖的叫,然后脸在她衣袍上蹭。
好似在说,主人我回来了,我现下便陪着你了。
商凉玥看它这讨好的模样,失笑。
真是一只人精喵。
小二把菜送上来,“客官,你的菜到了!”
说着,把托盘里的菜放桌上。
然而,他刚把菜端出来,还未放到桌上,一白影便嗖的飞过来,扑到他手上。
小二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托盘便摔在地上,托盘里的菜也洒了一地。
而一个东西扑到他脸上,瞬间把他扑倒。
商凉玥当即站起来,叫,“白白!”
那正要落进小二眼中的尖利爪子停在空中。
白白看向商凉玥,叫,“喵!”
这声叫很尖细,带着愤怒,那金色的眼睛里亦是。
当然,这愤怒不是对商凉玥,而是对小二。
商凉玥知晓白白为何会这般,说:“不是他。”
白白身子瞬间拱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凶狠之声,眼睛锐利的看着四周,在四周梭巡着。
很快,它视线定在一个即将转身离开的男子身上,然后嗖的一下,扑向那个男子,爪子往那男子后脑狠戾一抓。
啊——
男子捂住头,叫出声,手下意识朝白白挥去。
白白却身子灵活,在男子要挥到它时,飞快来到男子面庞,爪子往男子眼睛上一抓,如闪电一般。
瞬间,更惨烈的叫声响起,男子捂住眼,跪在地上,痛苦的嘶鸣。
而白白还不停,在男子身上抓着,咬着。
它的爪子似刀子,每抓一下男子的衣袍便抓出男子的血肉,未过多久,男子身上便血肉模糊。
四周的人看到这,胆子小的都吓的尖叫,躲闪开来。
掌柜的更是吓的腿软。
而商凉玥对脸色已然凝重的代茨说:“师父,去报官吧。”
她已然看见了,这男子身上被白白撕扯了衣袍而露出来的皮肤。
那独属于南伽人的标志。
代茨也看见了,到此时,她已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颔首,转身出去。
商凉玥走向那完全对白白无招架,在地上滚动挥舞的人,说:“白白,别弄死了,待会还要问话呢。”
听见商凉玥这句,白白立时在男子身上最痛的地方抓起来。
本来它可以一下子就咬的这男子毙命的。
但它并未这般,显然它这是在折磨男子。
这世间,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就如男子这般。
四周躲的远远的人看见这一幕,只觉残忍。
无比残忍。
府衙大人和官差很快过来,商凉玥听见声音,说:“白白,人来了,可以了。”
白白这才停下,蹲到商凉玥脚边,舔自己带血的爪子。
府衙大人带着官差进来,便看见地上已然血肉模糊的男子,愣住,“这……”
商凉玥躬身,大声说:“大人!草民被此人暗害了!”
她声音响亮,大声,让躲在四周一脸畏惧看着她和白白的人愣住。
暗害?
还被地上那血肉模糊的男子?
莫不是她们听错了?
代茨来到商凉玥身后站定。
而府衙大人听见商凉玥的话,看看商凉玥,又看看地上痛苦扭动的男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