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源兵马强壮,他们不会只有二十万。”
商凉玥眼睛一眯,“多少。”
“至少五十万。”
商凉玥眼中厉芒划过,“十一年前有多少。”
“举国力一百万。”
一百万……
还当真不是一般的数目。
“当年帝临多少?”
“七十万。”
七十万对一百万,还当真不是一般的差距。
帝临能赢,不容易。
商凉玥心中微动,面上的冷意散了。
那一年,他极不容易吧。
“辽源蛰伏十年,此番卷土重来,不好对付。”
商凉玥笑了,“我们也不好对付。”
暗卫极快来,共四人,齐齐在商凉玥和廉止面前躬身,“王妃,廉大夫。”
商凉玥看着他们,“你们四人负责的什么?”
四人对视一眼,随之,第一个出声,“属下负责收集消息。”
第二个,“属下负责传送消息。”
第三个,“属下负责追踪。”
第四个,“属下负责保护,暗杀。”
商凉玥点头,“好,现下你们王爷中毒昏迷,也恰逢此时战事起,前方战事不容拖延,我便暂代你们王爷,让你等暂听令于我,可有异议?”
四人顿了下,随即立时单膝跪地,“属下无异议!”
异口同声,声音响亮。
商凉玥神色微顿,她以为他们不会听,即便是听,也不会这般快。
未曾想,他们毫不犹豫。
不过,商凉玥神色也就那短暂的一瞬停顿便恢复。
疑问有,但有再多的疑问都比不上现下的事来得重要。
“好,我现下问问题,你们如实回答。”
“是!”
几人站起来,看着商凉玥,眼中都是坚毅之色。
似乎,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主子就是商凉玥。
商凉玥直接问,“现下战事的所有情况皆说与我听,以及,蓝月,南伽的所有动向。”
“不止现下,还有之前。”
“是!”
很快,暗卫一个个汇报起来。
商凉玥听着,神色沉凝,眼中神色不时划过,里面的锐芒亦是。
她不时点头,不时出声问,不时思考,整个人完全沉浸在战事中,一点多余的情绪和想法都未有。
廉止站在旁边,看着这样的商凉玥,紧皱的眉放松,面上的凝重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笑。
他看向躺在床上始终未有动静的帝聿,笑意延伸。
连亓是不是早便知晓弟妹有这般能力,所以才敢把这些交给她。
子时。
外面的天黑近,随着天热喜欢晚上唱歌的虫鸟也安静了。
唯有海浪,还不停歇的翻滚,拍打着海岸。
不过,这声音传不进暗室。
暗室里一片沉静。
商凉玥听暗卫说完,点头。
到此时,她神色已然无比严肃,半点笑意都未有。
她看着几个暗卫,“齐远候可可靠?”
暗卫,“可靠。”
“齐远候一生征战沙场,老了便主动退下,在齐州颐养天年。”
“但虽如此,他对手下的亲兵一直严格操练,从未懈怠,遂齐远候手上未有兵马,齐州的兵力若归拢,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好!”
商凉玥脸上终于有了笑。
这笑自信,带着光芒。
她转身来到书案后,拿起毛笔蘸了墨便在纸上写着什么。
暗卫不知晓商凉玥写的甚,但他们不好奇。
对商凉玥,他们有着足够的信任。
廉止看着商凉玥面上的笑,看着她手上飞快的动作,他大概知晓商凉玥想做甚。
让齐远候出兵,帮助黎州。
现下只有他是最合适的。
廉止笑了。
聪明的人总是能想到办法。
绝处,亦可逢生。
商凉玥手上动作不停,同时嘴里出声,“你们王爷送信出去,可需要印章?”
几人一顿,随之一人说:“无需。”
说着,视线落在商凉玥手中拿着信纸上,“王爷的字迹,齐远候识得。”
可以说,帝聿的字迹,只要见过的人都知晓。
所以,一看字迹便知晓那是谁送的信。
如若王妃送信至齐远候,那王妃的字迹……
暗卫眉头皱了,眼中难得的浮起疑惑之色。
王妃的字迹齐远候未见过,尤其王妃的身份,这到时候他当如何说?
不待暗卫多想,一封信便落在暗卫视线里,“即刻送至齐远候,用最快的速度。”
暗卫心里一凛,“是!”
接过信,转身飞快离开。
他能想到的问题,王妃定能想到。
所以,他不必多想,只需把信送到即刻。
商凉玥视线落在那接收消息的暗卫面上,“从现下开始,所有送来的信件,消息,全部给我。”
“是!”
商凉玥看向那保护,暗杀的暗卫,“从现下开始,注意离兰州各方动静,切不可让人发现王爷在此。”
“是!”
商凉玥最后看向那追踪的暗卫,“你平日里该做甚便做甚,有任何事,即刻来报。”
“是!”
“你们都下去吧。”
“属下告退!”
几人再次异口同声,快步离开。
石门打开,关上,暗室里刚刚那逼仄的气息终于不见。
廉止看着商凉玥,“你这个办法极好。”
商凉玥起身,来到小桌子前,拿起夹子,看碗里的银针。
“齐州在黎州前,它比黎州更靠近皇城,一旦黎州失守,他们日子也不好过。”
“现下最好的便是一致对外,即便双方兵马都不多,但合在一起,不少。”
她说着,拿起银针看,颜色已然是深棕。
是她要的颜色。
可以了。
廉止听着商凉玥,看她的动作,脸上的笑大了。
利害着实分的清,不仅如此,还相当果断,毫不犹豫。
弟妹,真真是弟妹。
商凉玥拿起银针放到纱布上,一致排开。
很快,白色的纱布随着药的滴落,变成了棕色。
与此同时,浓烈的药味漫开。
而这药味里,细闻的话,能闻到里面若有若无的腥甜。
廉止是医术极高的大夫,光是闻药味便能闻出药里面用了哪些药材。
自然的,他闻出了这里面的血味。
淡的几乎未有。
但确然是有。
廉止心神一凛,看向商凉玥。
血。
那最后一味药是血。
但这不是血那般简单。
廉止脑子里一瞬无数想法划过,不过,不等他多想,商凉玥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