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一跳。
因为几个暗卫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前,挡住她。
保护她。
商凉玥看着这几个身子站的笔直的暗卫,着实愣了几息。
他们何时出现,可有发现她吐血?
商凉玥脑子里出现这个问题,但极快的,这个问题不见。
因为他们未发现。
如若发现了,就不是在这站着了。
商凉玥松了一口气,坐在床上,平复气息。
等打斗结束,她再给床上的人医治。
现下,她要让自己休息会。
外面院子黑袍人开始一个个减少,直至最后一个黑袍人死。
帝久覃看着外面院子里的尸首,尤其是黑袍人的,他的眼睛发红。
里面是浓浓的恨意。
他杀了他们,但他并未解恨,他甚至更恨。
因为他知晓,还有黑袍人。
只是他们未出现而已。
他该如何做,才能杀尽这些人。
暗卫收了剑,飞快处理地上的尸首。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传来,“你们是何人!”
极大的声音,让正在处理地上尸首的暗卫一顿,随之穿着盔甲的帝久晋拿着长剑飞过来。
帝久覃看见,立时出声,“五弟,自己人!”
对于暗卫,帝久覃早已熟悉。
他们冷漠,无情,杀人不眨眼。
这是皇叔的人。
只要他们出现,就能摆平一切。
皇叔的强大,帝久覃再一次被深深震撼。
帝久晋听见这一声,要刺到暗卫身上的长剑刺歪,整个人身子亦歪倒,落到地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就是用力过猛,收势不及的结果。
暗卫见帝久晋未动手了,再次快速处理地上的尸首。
帝久晋则是看着站在卧房内的帝久覃,他一身白衣,实在惹眼。
“大哥,这……”
帝久晋看地上的尸首,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帝久覃走过去,“有刺客来暗杀侯爷。”
“什么!”
“这是谁的刺客?”
“辽源?还是南伽?”
帝久晋顿时怒目,眼睛看着地上的尸首,凶狠的似要杀人。
“南伽。”
帝久覃转身,看向卧房。
他来时打斗已然在,他不敢耽搁,即刻来了侯爷的卧房。
那时卧房里黑袍人正与暗卫打在一起,他不知侯爷如何。
现下他得看看侯爷。
可这一转身,帝久覃顿住。
随之他神色极厉,手中长剑朝坐在床上的商凉玥刺去。
到此时,商凉玥面前的暗卫离开了。
黑袍人杀尽,商凉玥不再有危险,暗卫自然隐匿于暗处。
就是,帝久覃不知晓。
他以为商凉玥是刺客。
那最后的一个刺客。
商凉玥出声,“殿下,是我。”
帝久覃手中的长剑立时往旁边刺去,恰恰刺在旁边挂在挂钩上的床幔上。
而这一下,让整个床都震动,包括商凉玥。
商凉玥立时稳住身子,帝久覃则是快速收了剑,来到商凉玥面前,抓住她,“你可有事?”
藏在暗处随着帝久覃刚刚那一剑要动手的暗卫立时退了回去。
外面的帝久晋听见这里面的声音,赶忙进来。
“师父?”
商凉玥的声音他可是听的出来的。
只是这一进来,帝久晋愣了。
大哥怎的抓着他师父?
听见帝久晋的声音,帝久覃那抓着商凉玥的手僵住。
商凉玥把手抽回,起身对帝久覃,帝久晋躬身,“覃王殿下,晋王殿下。”
看见商凉玥站起来,帝久覃落空的手顿住,收回。
帝久晋快步过来,“师父,你怎的在此?”
黑暗中,看不到人的模样,但能清楚的听见声音。
尤为清晰。
帝久晋耳朵未有问题,这声音就是他师父的声音!
他很高兴!
因为他极想见师父却一直未见到,而且如若不是齐远侯说师父身份不一般,他早便带着人到处找了。
“覃王殿下说有急事需要帮忙,我便过了来。”
帝久晋顿时看向帝久覃,“大哥,你是怎的找到师父的?”
他怎的找了许久都未找到?
帝久覃神色已然恢复,听见帝久晋的话,说:“我去寒山寺找的我张鱼小兄弟。”
“寒山寺?”
“不对啊!”
“昨夜我去找怎的就未找到,今夜大哥去找就找到了?”
商凉玥听帝久晋说昨夜,她脑子里一瞬浮起昨夜的画面。
如洪水,把她脑子塞满。
商凉玥赶忙压住,轻咳一声,说:“覃王殿下,先点灯吧,我看看床上的人,现下病情如何。”
帝久覃听见帝久晋的话,心中微有疑惑。
因为他一直以为她在寒山寺。
但似乎并不是。
不过,不待帝久覃多想便听见商凉玥的声音,他这才想起齐远侯。
“好。”
“来人,掌灯!”
到此时,帝久晋也反应过来齐远侯这件事。
很快,卧房里明亮,穿着一身黑衣的商凉玥出现在帝久覃和帝久晋视线里。
两人看着商凉玥这一身夜行衣,神色都顿了下。
但未待他们多想,便看见商凉玥手落在床上的‘齐远侯’脉搏上。
商凉玥给‘齐远侯’把脉,随之看‘齐远侯’的脸。
一模一样,未有任何不同。
如若不是在山洞里亲耳听闻,商凉玥怕是完全认不出这床上的人会是一个替身。
商凉玥眼中神色动,脑子里思绪也跟着快速动。
她会做人皮面具,但她不知晓这帝临还有旁的人会做人皮面具。
现下这人,人皮面具做的一点都不比她差,并且……
商凉玥视线落在‘齐远侯’手上。
那明显比旁人苍老,有褶子的皮肤,一看便不是年轻人。
是个老人。
连这点都不漏掉,这手法,是王爷的手法?
商凉玥觉得,能有比她这般做的逼真的人皮面具的人,除了王爷,怕是未有别人。
当然,也可能真的有别人。
帝久覃和帝久晋看着商凉玥,两人一点都未出声。
尤其是帝久晋,他看着商凉玥,眼睛都不眨的。
就好似他眨一下眼,商凉玥便跑了。
而帝久覃看着商凉玥,视线落在商凉玥身上的夜行衣上。
他让她藏起来,结果她来了。
再次帮了他。
她让自己再次陷入险境,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亦不是他想要的。
偏偏他阻止不了她。
卧房里安静,唯有外面的雨还在下,以及暗卫处理尸首的声音。
当然,卧房里也有人在收拾。
但在帝久覃和帝久晋,商凉玥的安静中,这些声音好似被隔离里。
商凉玥手收回,帝久晋立时问,“如何?”
“我现下需要笔墨,我要开药方。”
帝久晋当即说:“来人!拿笔墨!”
极快的,笔墨纸砚拿来,商凉玥拿过毛笔,开始写药方。
帝久覃和帝久晋依旧看着商凉玥。
帝久覃未出声,他的目光温和,心疼。
他想保护她,结果却是她来保护他。
帝久晋却是出声来,“师父,侯爷可能好?”
“能。”
商凉玥答,手上动作不停。
帝久晋眼睛一瞬亮了,“当真?”
“当真。”
“哈哈,好!这便好!”
“不愧是我师父,哈哈……”
帝久晋就是这般,高兴就笑,不高兴便不高兴,看着吓人。
真的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商凉玥把药方开好,帝久晋当即吩咐,“尽快熬好送来!”
“是!”
侍卫离开,商凉玥看向帝久覃,“殿下可有银针?我需要给‘侯爷’施针。”
“我命人去拿。”
帝久晋立时说:“大哥,我去!”
转身大步出去。
帝久覃脚步止住,他看着出去的人,脸上难得的露出无奈。
商凉玥则是未有表情。
帝久晋这性子,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因为极冲动。
一冲动那便麻烦了。
帝久晋离开了卧房,现下卧房里便剩下帝久覃和商凉玥两人。
帝久覃看向商凉玥,“你可有受伤?”
她看着不似受伤,但他还是不放心。
尤其在烛火燃起后,帝久覃明显看出商凉玥脸色不大好。
他很担心。
“殿下看我哪里有受伤?”
商凉玥站起来,张开手臂,让帝久覃看。
帝久覃仔细看,她身上未有伤痕,一切完好。
但是,“你脸色不大好。”
视线落在商凉玥脸上,仔细看起来。
是真的不好。
商凉玥神色顿住,随之一笑,“脸色不好就代表身子不好?”
“殿下可要拿事实说话。”
意思是,她未受伤她便是无事。
帝久覃未说话了。
她的笑很好看,自信,阳光,充满朝气,看着就让人心里温暖。
这样的她,确实看着无事。
银针很快送来,商凉玥给‘齐远侯’施针,帝久覃和帝久晋再次安静。
时间随着雨声过去,外面的尸首清理干净。
卧房里除了刚刚被损坏的现下无法修复,其他的碎木,破坏的桌椅,尽数被处理。
这里干净了。
帝久覃命人重新整理出一件卧房来,给‘齐远侯’。
一旦‘齐远侯’身子能移动,便把‘齐远侯’移过去。
商凉玥未阻止帝久覃,因为这未有错。
寅时末。
药送来,商凉玥给‘齐远侯’服下。
而此时,‘齐远侯’身上的针已然扎好。
待商凉玥把一整晚给‘齐远侯’喂下,帝久晋出声,“师父,侯爷这般是否便好了?”
商凉玥,“保住了一条命,但何时醒还不知晓。”
商凉玥不知晓王爷如何打算,但以她猜测来说,齐远侯是要活着的。
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只要活着,便等于黎洲有了个定海神针。
而王爷也可以继续隐匿身份在黎洲操纵一切。
不然,事情不好弄。
当然,这是她的猜测,等这假的齐远侯病情平稳,她便回去,问王爷。
他是如何打算。
她不想她乱了他的计划。
“不知何时醒?”
帝久晋睁大眼,对商凉玥的话感到不可置信。
“师父,你医术高明,也不能让侯爷醒?”
商凉玥放下药碗,看着床上那和齐远侯一模一样的脸,“晋王殿下,侯爷年纪已然极大,此番受此重伤,身子极难恢复。”
“现下能保住一条命,已然极好。”
帝久晋皱紧眉头了。
因为商凉玥说的极对。
这年纪大的人岂能和小年轻比?
帝久覃,“时辰不早,张鱼小兄弟先去洗漱歇息吧,这里我会安排人守着。”
他相信她。
她说侯爷能保住一条命便能保住一条命。
而现下,他想让她歇息。
她的脸色,始终不好。
帝久晋听见帝久覃的话,立时说:“师父,我有问题问!”
昨夜的作战,他能想出这般计划,有商凉玥的功劳。
因为帝久晋强行拜师那一晚,他问了许多问题,商凉玥回答了。
也就是那些回答,让帝久晋脑子里有了许多想法。
从而有了昨夜的计划。
现下,他又有问题要问了。
帝久覃皱眉,“五弟,张鱼小兄弟刚刚与刺客拼杀,现下又救治侯爷,身子已然极为疲惫。”
“你待张鱼小兄弟歇息几个时辰,明日再问,可好?”
帝久晋神色皱起来,“大哥,我想现下便问。”
辽源战事刻不容缓,他等不了。
帝久覃不赞同,“五弟……”
“覃王殿下,我无事,且让晋王殿下问。”
她睡了一个白日,现下不困。
就是身子有些无力。
帝久覃听见商凉玥的话,眉头皱的紧了,“你……”
“我无事的殿下。”
帝久晋听着两人的对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大对。
感觉似不是王爷与兵士的对话,倒似熟人间的对话。
然而很快的,不待帝久晋多想,商凉玥便转过视线,看向他,“晋王殿下且问。”
帝久晋心中的思绪瞬刻被打散,他当即问,“师父,你说两站交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但即便知晓了对方心思,目的,我们亦处于弱势,当如何?”
不等商凉玥说,帝久晋便极快说:“今夜我们突袭辽源,以一万兵士探他们的埋伏,从而进攻。”
“我军损伤一万八千,不恋战,即刻回来。”
“但也因此一战,我们知晓辽源的部署,大概兵力。”
“而从今夜,我估算他们兵力至少二十万。”
“我军兵力才十六万,今夜又损伤一万八千,便当两万,那便是十四万。”
“如若他们紧跟着来进攻我黎洲,用二十万大军来,甚至更多,我们黎洲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