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带着疑虑和困『惑』渐渐睡去,我总觉得燕北凊这人实在是有太多的谜底等着我去揭开,可是我也知道就算我开口他也绝对不会告诉我的。
早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燕北凊已经起身了,他俯下身来亲了一口我的大额头,然后便离开了,其实我已经醒了,不过我没睁眼而已,毕竟如果要同他四目相对,我肯定会问他什么时候再来,这么想想才觉得卖笑的分明是我啊。
后面我左翻右翻怎么都睡不回去了,干脆也起身洗漱收拾了,屋外的日头已经升起来了,温热的光线趁着窗格子的缝隙一整片的扫下来,将屋内照得亮堂起来,真好,连天气都变得回暖起来了,看来今天会是个好日子。
等把自个儿收拾干净后我才巴巴的去找顾染,结果出了门才想起来我昨天根本没去过顾染那,也不知道她房子在哪里啊。
“南鸢,你醒的真早,要*吗?”
我差点忘了,小箪就住在我隔壁,那昨晚燕北凊出现会不会让她觉察到了。
“嗯,睡不着,大概认床吧,昨天晚上好像还听到猫叫了,凌府有养猫吗?”
“没啊,昨天我什么都没听见,一觉到天亮呢。”
幸好幸好,看来她没发觉,我看她手上端着吃食,看来是要给顾染送早膳去,我便上前帮她拿了一些,不料小箪眼神突然直盯盯的看着我的脖子,“南鸢,你这里被蚊子咬了啊,都泛红了,这天气怎么还会有蚊子啊。”
我去,是燕北凊这货昨天留下的吧,小箪还是个小孩自然不知道这是啥,要是被顾染瞧见了,相瞒都瞒不过去啊。
我赶忙佯装挠痒在脖子上抓了抓,“啊,还真是有点痒啊,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呢。”说完便有意识的将衣襟给拉高了一些,幸好现在天冷这衣服往上拉拉能遮掩住。
等小箪带着我往东边走去,穿过一个穿廊之后又往南转弯,这凌府还真是有够大的,昨天顾染只带我逛了一个后花园而已,今天小箪这一代却显得更加大了,终于在小箪七绕八绕的带领下,到了顾染所住的庭院,只见入门之后又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小箪在门外喊了声小姐姑爷,然后便听见里面顾染的声音,“进来吧。”,如屋后却只见顾染一人,完全没看到凌寒的人影。
“南鸢,你也来了啊,还想着说等下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倒先来了。”顾染在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便下榻洗漱更衣了,而此时的我便把原先是凌寒的那份早膳给享用了。
趁着用膳的间隙,我环顾了一下房间,见四周墙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的感觉,而屋内随处可见的玲琅摆件极尽奢华,就连顾染睡的床榻也是精雕细琢的镶银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海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由此可见,凌家比之王府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凌国公是当朝一品大员。
“想什么呢,粥都要凉了。”
顾染瞧我出了神,便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没什么,对了,我今后和小箪一样留在你房内照顾你,那我有什么事情可做的。”
我可不能把人家的客气当成是福气啊,还是做些什么才会安心。
此时的顾染没空回答我,她正在享用早膳,吃完她自己的那一份还有些意犹未尽。
“南鸢,你还从来没逛过白天的集会吧,刚好你今天跟我一起去,还可以买些东西。”
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来到这这么久,每次玩都是晚上出去的,还从来没有好好在白天看过莫城的人文风景,于是我同顾染一拍即合,随后回屋去取了银子和当票,便带着小箪一块出门了。
没想到现在时辰还这么早,街上已经都是人了,各『色』小摊贩和卖肉卖菜的挤满了这莫城的街道,顾染拉着我一会儿逛胭脂铺,一会儿逛布店,买了不少好东西,我同小箪两个人四只手都快拿不下了。
“才逛了这么会,我就饿了,南鸢小箪我们去吃羊皮花丝和过门香好不好。”
这羊皮花丝顾名思义就是炒羊肉丝,味道极鲜美,而过门香等同于炸肉,样式虽少,可是肉味可是十足浓郁的,以前在王府的时候,顾染便经常买这些吃食分享给我。
“可以啊,本来不饿的,别你一说超饿,对了,你先拿着这些东西和小箪去点吧,我得去趟当铺,很快就回来。”说着就把手上拎着的大大小小的盒子塞给顾染。
“你知道我们等会在哪里吗?”
“知道的,你们等我就是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穿过集市里的人『潮』,然后走了一下便到当日救急的当铺了。
“当什么?死当活当都可以。”掌柜正在柜台的台面上快速的拨弄着算盘,愣是没抬头看我一眼。
“我是来赎当的,这是当票。”
听到赎当,掌柜的才抬起来看我,一见是我,手都哆嗦了一下,“你,你不是被关在牢里了吗,这么快出来了?”
“掌柜的,我出来没第一时间来找你麻烦,你倒是嫌我被关的不够久啊。”
“没没,你先坐,把当票给我,我让人去拿。”
我把身上的当票递给他,然后他吩咐小厮去找,结果等了好一会还不见小厮出来,我便有些不耐烦起来,“掌柜的,我来赎当该不会你家小厮还去报官了吧,我可是堂堂正正出来的。”
“我去催催,去催催。”掌柜一脸尴尬的神情,正欲转身,小厮刚好已经出来了,见小厮对着掌柜说道:“当家的,这当票没法赎当。”
“我当初可是活当啊,当票也俱全,银子我也带了,怎么就不能赎当了!”
顾染和王妃送给我的那些物件我可都要取回来的,那是当初救急没办法才会拿来当掉的。
“客官,对不住啊,因为当日你被官府抓走了,我们就以为你所有的物品都是赃物,隔天有人便把所有的东西都买走了。”
这一下,我再也坐不住了,气得走上前,“岂有此理,是谁买走的,你们总有登记吧。”
“这,这还真没,当时就想着赃物尽快出手,免得官府没收呢。”
“你们,这么大一个当铺做生意都不守规矩的啊,那现在怎么办?”
“不然这样吧,我们三倍赔偿给您,您看成不成,这样我们已经是亏本了的,不然您看看我这的死当,有无中意的,可以换给您。”掌柜连连鞠躬致歉,我再咄咄『逼』人反倒显得是我的不是了,只是那些东西哪里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那我问你掌柜的,那天你一看便去报官,可是有什么缘故?”
“姑娘,你真不知道啊,那玉佩可是羌国战神的信物啊,这整个莫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不过这战神分明几年前已经战死了,可现在整个莫城都在传战神重新出现在莫城的事情,说不定会来找你麻烦呢。”
想不到那东西居然是战神的信物,可我记得先前顾染同我说过战神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那他的信物怎么会变成燕北凊的了,燕北凊一直跟着凌国公的,难保当初战神同燕北凊有交情,最后这玉佩便落到他手上了。
“那那个玉佩呢,现在在谁手上?”
“这我就不知道了,估计还在官府那吧,姑娘你可别再当梁上君子了,这次你命大,下次可不一定了。”
唉,有我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偷吗,我这浆糊脑袋也想不通透,只好离开了当铺,准备去找顾染和小箪。
却不想,才走了没多少路,便瞧见一个熟人在不远处。
“师傅,师傅!”
原来是当初教过我骑过三天马的严厉师傅,还以为以后都不会碰到了呢,却不想今天撞见了。
我这师傅一见是我,脸就拉得老长老长,好像我欠他银子似的。
“别师傅师傅叫唤,不晓得的以为我是个老头子呢,再说了,只教了三天,你哪里能算我徒弟,出去可别说我闫海的徒弟!”
他若不说自己名讳,我哪里晓得原来他叫闫海,我便只好点头当做答应了,不过他一转身我又喊了他一声‘师傅’。
“得得得,你爱叫就叫吧,有你这个半吊子徒弟,还真是倒霉。”
怎么就倒霉了,我虽然技术不佳,可也不至于让他说倒霉啊,“我哪里惹你了,最后一天你分明夸我学得不错来着,不过短短半旬没见,你这人便又刻薄起来,以后怎么讨媳『妇』?”
我晓得他是个光棍来着,之前顾染说过这个教骑马的可是莫城最有名的光棍师傅,三十好几了,还是独自一个人生活。
“好,你要同我说理是吧,你跟我来!”
我跟着闫海走到一个稍微安静一些的地方,见他撩开自己的衣袖,我居然看到了血痕,不过已经开始结痂脱落了。
“怎么弄的,你马鞭子没抽到马反到抽到自己了?”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又会骑马『射』箭之术,谁没事敢打他。
“都怨你,你还记不记得在马场里遇见的那个俊俏公子,他在你学马结束后的第二天就来找我了,问我你是谁家的小姐,我哪里晓得你是谁家的,结果他身边的随从就给了我这一鞭子。”
竟然是那个人打的,真是神经病。
“那你怎么说的啊?”
“还能怎么说,只能老实交代,说你是凌少夫人的姐妹,这他才放过我,你说说看,我倒不倒霉,好好的平白挨了一鞭子。”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确实在王府外面碰见过那个叫定宸的人,怪不得他叫我顾筱筱,原来他错把我当成是顾染的二姐了。
“这么说来,还真是我的错,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给你带去无妄之灾,这样吧,我请你吃顿好的,当做赔罪行不行?”
最后,我这师傅假装不情愿的跟着我走了,然后我带着他去了顾染现在在的那个路边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