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景州的担忧不无道理,郁穷想到萧念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再想想自他来了京城后,被他诛杀的朝廷重臣,“抄家灭门”的大案,哪一桩拎出来,不都是杀头的大罪,但皇上和主子,谁追究了?
别说追究了,就差拍手叫好来哄萧念开心了。
所以,抗旨逃婚这种诛九族的罪名,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莫名地,郁穷甚觉合理,冲宴景州一抱拳,“宴正使,我立刻就去通知暗卫营。”
宴景州等郁穷走了,叫来宴一,吩咐道:“通知宴二,让他时刻盯紧京城的各大钱庄,看到出现有人兑换大额银票,立刻拿下盘问。”
郁穷来报信的时候,宴一就在不远处,自然明白主子这么安排的用意。
若这圣旨传来真能引出萧主子的另一身份,萧主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也不是不可能。
离家出走最不能少什么?
那定是路上的盘缠啊!
以萧主子和三喜的爱财如命,什么都可以不要,连主子和他都能抛弃,但决计会把值钱的东西兑成银票带上。
“是,属下明白了。”宴一突然感觉心有点空落落的,希望主子这次猜错了,不然,被媳妇抛弃,可不比休夫好哪里去。
真是,早知道就早点下聘,把三喜娶了,到时候,他就算是萧公子这头的人,真要跑路,三喜怎么也要把他带上吧?
等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宴景州才抬脚往后院走去,来到房门口时,他还正了正衣襟,努力让自己的神色表现得自然些,不让心里的紧张和忐忑表露出来,“阿念,我有事同你说……”
但一推门,房间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萧念半个人影儿?
不光如此,三喜也不见了,就连衣柜和抽屉都是敞着的……
宴景州心头狂跳,一股渗人的凉意,缓缓从脚底往上爬,萧念和三喜——真的跑路了!
宴景州快速将房间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甚至惊慌中连能藏人的床底和箱子里,都没放过,但没人,都没人!
站在半开的窗户边,看着窗棱上残留的半个脚印,宴景州终于确定:我那么大一个媳妇,跑了!
萧念的无双阁获取消息的渠道一向快速,说不定早在圣旨下来前,就已经有人将消息报到萧念跟前了,是以,他早早就带着三喜和钱财,跑了!
大概是嫌宴景州的心还不够乱,这时候,他听到万福那尖锐的嗓音高唱着:“圣旨到!萧公子请接旨!”
接旨?!
接个屁旨!
就是因为这什么赐婚圣旨,把他媳妇给吓跑了!
宴景州所有的怒气一下子得到了发泄的出口,他大步冲了出去,不等万福高唱,就把万福提了起来,“福公公,我家阿念今日这圣旨,怕是接不了了,你先回吧!”
万福被宴景州提在半空,就像那吊死鬼一样,双腿随风荡啊荡的,看着宴景州那怒气冲冲的脸,“这……既是如此,那老奴……老奴便回去回禀皇上……”
你让我回去,那你倒是把我先放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