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何巧聪彻底恢复,古圣超带着她去见袁落尘。
“娘,孩儿给您磕头了,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久,孩儿公务在身该出发了。”古圣超告别。
何巧聪跟在他身边拜倒:“堂主在上,弟子愿意跟随他一同前往,不能伺候堂主,请您老人家见谅。”
袁落尘呵呵笑道:“都起来吧,你们能和和气气在一起,我就放心了,往后千万不要一言不合就动刀子,多吓人啊!”
“弟子明白,有事多和他商量,再也不冲动行事了。”何巧聪起身望了一眼古圣超。
“这样就好。”袁落尘送给他们一个小巧的竹笼,里面是一只鸽子。
“这只鸽子放飞过多次,万里之外也能飞回来。那个‘天庆帮’背后肯定有别的宗门支持,你们若是对付不了,或是遇到需要帮忙的事情,就让鸽子送信回来。我们暗月堂虽然改行经营丝绸,但也不是吃素的,随时能派人马过去支援你们。”袁落尘叮嘱他俩。
“娘太好了。”
“谢谢堂主。”
两人同时道谢。
几人又聊了些家常,古圣超和何巧聪分别牵着马,甘蓉蓉走在旁边送他们出了暗月堂。
“师姐回去吧,我们还会回来的。”何巧聪拱手道别。
甘蓉蓉抱住她不舍:“你这次出门和往常不同,不能再像原来那样任性了。”
“多谢师姐提醒,我记下了。”何巧聪也是感激。
甘蓉蓉又轻轻和古圣超拥抱了一下,在他耳边悄声道:“你们路上保重,我真希望这次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我。”
古圣超听了大窘,脸色微红,他翻身上马:“甘姑娘保重,我们这就出发了。”
“师姐保重。”何巧聪也是上马,两人纵马并辔离去。
驶出一段距离,何巧聪回头望,已经看不到甘蓉蓉的身影,她高声道:“大师姐刚才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我见你脸都红了。”
“也没有什么。”古圣超不敢说出实情,怕何巧聪听了生气。
她却哼了一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原来只想着用什么办法杀了你,只有大师姐对你一见倾心,从此害了相思病,对你念念不忘。谁知道造化弄人,咱俩却走到了一起,大师姐跟你不论说了什么我也不会生气,我可没有那么小气。只要你对我好,我什么也不会在乎的。”
古圣超愣了一下,真诚道:“原来是我肤浅了,这个大师姐,还是你最了解。”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饿了就吃暗月堂送的大饼,渴了就躲在树下喝水囊里的水,闲暇时倒出点稻谷和麦粒喂鸽子,倒也逍遥自在。
日暮时经过一个县城,找了家客栈住下。
晚上,古圣超坐在灯下一边喝茶一边看书,何巧聪好奇:“读什么书呢,这么入神,好像在暗月堂你也是这样。”
古圣超从包裹里找出另一本交给她:“那时你在疗伤,我担心你走火入魔,现在可以看了。”
何巧聪接过来首先看到封面写着:口诀详解——下。
她陪在旁边翻阅着,忽然道:“呀,这本书又是哪个相好送你的?”
“你又看到了什么?”古圣超奇怪。
何巧聪扬起书,指着最后一页道:“你看这里,这也太露骨了吧,生怕别人不知道。”
摇曳的烛光下,那页纸的空白处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想你,念你,我在这里。
古圣超哑然:“这个小丫头,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快说,是谁,你好好给我讲讲?”何巧聪并不生气,反倒有些八卦,迫不及待地挽住古圣超胳膊急于知道真相。
古圣超梳理一下思绪道:“这本书是我在西冷国‘云起宫’学习时一个叫俞玲珑的长老送的,后来我送给了鲁瑾,吕川前辈又是她的干爹,前后两次在书上做了批注。我这次远行,鲁瑾就重新抄写了一遍送我,因为内容多只好分成上下两册。我近期一直在看上册,没有留意到下册居然留下一句话。”
他苦笑。
何巧聪乐道:“鲁瑾妹子也是下了番苦心,我得认真阅读。”
她翻阅着书,随口问道:“那个俞玲珑长老一定是个世外高人,武功高深莫测的前辈吧?”
古圣超摇头:“不是。”
反正闲来无事,他就从最初见到俞玲珑讲起,最后说到她住在家乡的老宅,给孩童授课讲学。
何巧聪听后唏嘘不已:“她也怪可怜的,宗门不复存在,刚认了爹也离她而去,孤苦伶仃一个人。”
古圣超顺口道:“你爹娘也都健在吧!”
何巧聪黯然神伤:“我家里穷,上面姐姐和兄长多,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爹娘卖给了暗月堂,从此是生是死不再和他们有瓜葛。”
古圣超意外,小心问:“那你再也没有和爹娘联系过吗?”
何巧聪呆坐在那里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其实我后来见过他们的。那是我成为苍龙护法之后,凭着儿时的记忆找了过去,夜色中看着他们在灯下纺纱织布,后来就离开没有打扰过他们。当初抛弃了我,早就形同路人,没有必要再有来往。”
“你嫌弃的也许正是我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当初他们卖掉你,或许是因为缺衣少食,不得已而为之吧。”古圣超开导她。
何巧聪叹了口气:“我不恨他们,不过也爱不起来,保持现状兴许对我们是最好的选择。”
她合上书揣进怀里,双手托腮望着古圣超道:“我的讲完了,你说说自己吧。”
古圣超也不隐瞒,就从刺杀赵寅虎报仇讲起,大致说了自己的经历。他一时兴起,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直到口干舌燥这才讲完。
何巧聪啧啧道:“这么说,我算是比较幸运的了,毕竟双亲仍活在世上,有宗门的庇护,还有众多异姓姐妹可以交往。”
她盯着古圣超,眼里满是柔情:“现在又遇到了你,我一点也不孤单。”
古圣超握住她的手,刚要说些体己话,蜡烛不合时宜地燃尽,烛火跳动了几下,陡然熄灭。
两人依偎在一起,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安宁。
过了好大一会儿,古圣超悄声问:“该休息了吧。”
“嗯。”
古圣超正要抱起她,却听屋外的廊下有人走来,一人低声道:“现在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