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星对这个看似敷衍的答案十分不满,“这种事情怎么能忘?我连第一次见你的情景都没有忘呢。”
顾夜流摸了摸下巴,想起自己被追尾的那个早晨,一时之间,感慨万千,“那么刺激,的确难忘。”
“不过也多亏了我车技不好,不然怎么能遇见你呢,”许如星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可是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了。”
“这么肤浅?”顾夜流笑了笑,“我以为你是被我的内在吸引。”
“如果你当时在头顶写上‘腹黑冰山,非诚勿扰’八个大字,我一定会对你敬而远之,”许如星回想起这些年追逐他的点点滴滴,忍不住感叹,“可谁让我是外貌协会的终身名誉会员,而你又是颜值排行榜的NO.1呢?”
即使过去了这么久,许如星依然觉得,他在她眼里,是最好看的,她捧着脸,满足的说道:“庆幸的是,你也是喜欢我的,也不枉我挖空心思,把你骗到手。”
“不过你确定,不是因为先看到了我,你才故意撞上来的么?”顾夜流笑道。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攻于心计的人么?”
顾夜流很给面子的摇了摇头,“不像。”
“所以——我已经把那辆车从大哥手里买下来了,它可是大功臣。”
顾夜流听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说:“我看你以后还是不要开车了。”
“为什么?”
“你车技这么烂,要是每追尾一次就爱上一个,那可怎么办?”
许如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他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心领神会的拉过她的手臂,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耳边,“吃醋啦?”
“没有。”
“不会啦,”她突然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脸,“喜欢你就够累了,我怎么还有力气喜欢别人?”
她把额头顶在他的颧骨旁,轻声说:“而且,我不会像爱你一样,再爱上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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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许恪的突然回国,吃过饭之后,顾夜流就把许如星送回了家。
许如星蹑手蹑脚推开半山老宅的大门,透过狭窄的门缝,寻找许恪的身影,“二叔,我们回来了。”
“我们?”许恪刚结束晚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许如星觉得,在善于抓重点这个方面,他和萧来居然是出奇的一致。
“顾夜流也来了。”她猫着腰,支支吾吾的说道。
“进来吧。”许恪摘下眼镜,放下报纸,端坐在屋内,俨然一副大家长的阵势。
“这么晚打扰了。”顾夜流牵着许如星走进来,向他点了点头。
许恪的视线停到了他们交握的手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问:“这是谈好了?”
“二叔,我们在一起了。”许如星挑挑眉,压抑着喜悦说道。许恪虽然不管她的感情生活,但不代表他不管她夜不归宿闹失踪这件事,关于这个认知,许如星还是很忐忑的。
许恪点点头,对她说道:“你先上去,我有话要和顾夜流单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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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南临晴朗的夜,在没有萧瑟的雨和凛冽的雪时,就像是一块绣满了钻石的宝蓝色画布,静谧又高贵。
前一天下过的雪,此时厚厚一层堆积在窗台上,窗户上是形状各异的冰凌窗花,许如星趴在窗台上,看着顾夜流握着手机站在大院的车旁,抬头向上看。
“喂,”许如星接通电话,问:“要走了么?”
“嗯。”
“和我二叔谈的怎么样?”
“他和我的意见一样,这件事有我们,你不许再插手。”
“顾夜流先生,请问你没有好奇心吗?如果是你,你不会想要知道处心积虑陷害自己的人是谁吗?”
“好奇心是可以控制的,而你要学会的,就是如何控制自己,”他倚在车旁,点燃了一根烟。微弱的火星闪烁着,让她在静谧的夜里,透过模糊的玻璃,更易辨清他的方向,“公司最近很忙,这几天可能顾不上你,过几天来接你,我们出去玩。”
“约会么?”她在玻璃上写着他的名字。
顾夜流轻轻的笑了,他轻柔的笑声隔着电波传来,让本就静谧的夜晚开始变得温柔,他点了点头,却想到许如星并不在自己面前,这才轻声说道:“对,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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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情方面,许如星是一张比白纸还白,白到透亮的纸,从小到大收到过国内外无数次的告白,始终无法改变她不动心就不把眼睛从头顶上拿下来的毛病,关于这一点,萧来和她如出一辙。
而在这件事上他们不谋而合的见解,是出于担心过于优秀的自身给对方带来的无穷压力,容易导致抑郁自杀等多种社会问题,是出于他们对建设和谐社会的强烈责任感。
“我们智商高情商高家境好,除了不能做保姆,所有事我们都能自己做,为什么要委曲求全,找一个连自己都不如的男人?他们难道不会觉得自卑,一辈子活在我们的阴影下么?”——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两个人如是说道。
当眼睛从头顶拿下来,许如星拜倒在全方位人才顾夜流的西装裤下,他们独到的见解被证实,她恨不得拿着大喇叭,站在中央广场的楼顶,告诉全世界——看见了么!我们多年的坚持是有价值的!
同时许如星也很苦恼,约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应该做些什么呢?
“早知道多看些偶像剧了。”许如星歪着头,遗憾地说道。
“你别问我,”母胎单身者萧来端着咖啡,看着落地窗外纷飞的大雪,同样艰难的摇了摇头,“我也没谈过恋爱,要不我给你search一下?”
“我搅和过乔南意几十次约会,可我从来没关心过他们究竟都做了什么,”许如星捧着自己的脸,忧伤的说道:“来来,我好后悔啊——”
“乔南意那种人不学也罢,”萧来十分不屑他流连花丛的做派,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你们俩进度太快,我估计也不是乔南意那种热衷于逢场作戏的人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