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流刚刚转身,她去而复返,搂着他的脖子跳到了他的身上,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瞳孔里闪着细碎的光,一脸真挚的说道:“我还是觉得你需要品尝一下榴莲的味道。”
说完她抱着他的脸,狠狠的往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在他伸手要抓自己之前,她就脚踩风火轮,撒丫子往门边跑,边跑边说道:“不用谢我,我的名字叫红领巾。”
顾夜流感觉自己的鼻腔里,乃至大脑神经都被榴莲的气味攻占,他要崩溃了,他要抓狂了。不过看她这么高兴,也不枉他工作了一整天,傍晚还站在超市生鲜区,捏着鼻子挑了半天榴莲。
“许如星!”他在她身后大吼:“红领巾不是这么用的!”
多欢脱。多热闹啊。
想到这里,许如星觉得本来就难吃的泡面,更难吃了。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她把泡面扔进垃圾桶,悲哀地想。
这时,被她扔在客厅充电的手机响了,她慢悠悠的走过去,接起来,顺势瘫倒在沙发里,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喂。”
“我和我哥在乔公馆吃饭,你这个孤家寡人,来不来?”萧来清脆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二十分钟后有车在楼下等你。”
不给她任何拒绝机会的萧来,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许如星躺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就翻身坐起,决定去找他们,来打发这个闲的发慌的晚上。
许如星跟着侍应生走进包间的时候,萧未正握着台球杆,俯着身体,眯眼盯着黑8,准备击球。
“你总算来了。”萧来靠在台球桌旁,晃着酒杯,身旁还有一根台球杆。她穿着红色裹身长裙,长发全都拨到了左边,像海藻一般,柔软的搭在胸前。
“你怎么,”许如星走进来,上下打量着她,“怎么穿成这样?”
“怎么,柴火妞,看我穿成这样,自卑了?”萧来勾着嘴角笑了笑,像一枝带刺的荒野玫瑰,孑然一身明艳动人。
许如星看了看盛装打扮的萧未和萧来,对比之下穿着衬衫牛仔裤的自己确实很对得起柴火妞这个称谓,她抽了抽嘴角,把外套递给侍者,走向台球桌,“说吧,大晚上的,找柴火妞来干嘛?”
萧来伸出食指抬了抬她的下巴,“哟,还记恨上了?”
萧未球杆一动,白球轻轻一点,黑8就落入了袋中,他收起球杆,直起身子,吹了个口哨,“Kelvin,摆球。”
“萧未你赢我一晚上了,”萧来把酒杯一放,抱着肩,不悦的看向他,“你这是帮我排解问题还是给我添堵呢?”
“你怎么了?还以为你喊我出来是帮我排忧解难的,合着你也被人堵了?”许如星拿起一根台球杆,走到桌前,看向萧来,“来一局。”
“你又怎么了?”萧未把球杆放到一旁,看着许如星问道。
许如星看向萧未,“等来来说完我再告诉你。”
“我上学期选到了陈栗的选修课,今天又给我穿小鞋不说,下课还在教室门口堵我,这个贱人。”萧来一边说着,一边开球,有球入洞,她再打一杆,2号球就入了袋。
“然后呢?”许如星问。
“我哥正好来接我参加晚宴,把他给打发了。”萧来的下一杆没有击中,直起身子示意许如星开始击球。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许如星心不在焉,球没入袋,还错手把母球击了进去,她耸耸肩,看向萧来,“你‘自由’了。”
“你可真是臭手,”萧来无奈的摇了摇头,问:“哎,你跟顾夜流还没和好呢?”
“前一天刚吵完,第二天立马就飞香港了,”许如星拿起chalk摩擦着台球杆,冷笑道:“跑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就这么跑了?”萧来目瞪口呆,手腕没使上力,球杆只轻轻蹭到了母球,她摆了摆手,“真的假的?我都被吓脱手了。”
“他要是在家,我还有空来会你们两个孤家寡人?”许如星翻了个白眼,“想太多。”
萧来一看她这副欠打的德行就想抽她,“重色轻友你还有理了是吧?”
“为什么吵架?”萧未坐在沙发里,听他俩说了半天的相声,此时摇晃着酒杯问道。
“俗话说的好,流水的现任,铁打的前任,”萧来绕着球桌走了半天,才选好位置准备击球,“可是前任再铁,也硬不过初恋情人儿啊。”
“你可以不要秀你的儿话音么,真难听。”许如星疮疤被揭,恼羞成怒,恨不得用球杆抽她。
“白筱柟?”萧未抿了一口酒,问道。
“你怎么知道?”
“谁告诉你的?”
萧未看着同时停下动作,异口同声的两个人耸了耸肩,“顾夜流说的。”
许如星扔下台球杆,冷冷的笑着,“所以你也早就知道顾夜流喜欢了她好多年?”
“哥,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萧来震惊的看向萧未,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我又不是村口喜欢嚼舌根的妇女,”萧未瞥了她一眼,不满的说道:“而且你这不是知道了么?”
萧来走到许如星身边,说:“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星星啊?”
“告诉她什么?告诉她,‘你男朋友有个喜欢了很久的初恋情人,虽然她家世差人品也不好,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喜欢了她很多年’?你希望我这样?”萧未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说道。
“可是她早晚都会知道,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萧来关心则乱,逻辑思维早就乱成一锅粥了,此时语无伦次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这样至少可以让她有点心理准备吧?”
“这件事情她早晚都要知道,顾夜流亲口告诉她,比她从任何人那里听来都要好得多。”
而且我不希望,说出这些话的人是我。
这样我会觉得,自己非常的卑鄙。
那些不能被外人所知的心思,就应该像昙花一般,只能生长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