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只有11%，”顾宸沉静的声音，对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叫Muses的公司，占比20%，跟我手里的股份持平。”
他顿了顿，继续补充道：“那间公司的代表，是许如星。”
一时之间，电话里安静的只有电流的声音。
“三哥，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星星和白筱柟都会出现在今天的会议上，所以才坚持不出现的？”
“我没有那样做的理由。”顾夜流停顿了很久，久到顾宸差一点挂断电话，他才淡淡开口。
“你完全有这样做的理由，而且充分到你如果不这样做，局面就会彻底失去控制，并且不可挽回。”
“比如呢？”
“没有什么比你的前女友和你的现女友同时都想图谋你的公司更加失控的了，”顾宸抓狂，“你不在场，他们最多针锋相对互相看不顺眼而已，可你如果在场，三嫂手里的那把对着白筱柟的火，在任何一秒都有可能烧到你的身上，”他顿了顿，对着天花板重重的翻了个白眼，对着手机嘟嘟囔囔，“虽然她也没干什么光明磊落的事儿，可谁让她是正宫娘娘……”
“顾宸，”顾夜流低声呵斥，“注意你的态度。”
“我……我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因为忌惮顾夜流，顾宸的声音明显小了几个分贝，“她入股我的公司，提前告诉过你了么？明知道告诉你，你一定不会同意，才偷偷摸摸的，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这跟白筱柟的做法有什么区别……”
顾宸顿了顿，义愤填膺的下定结论，“没有，根本没有。”
“这是你该说的话吗？”顾夜流冷冷开口，一瞬间，仿佛连电流都冻住，噼里啪啦延伸到顾宸的耳边。
“白筱柟我管不着她，虽然我现在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可是星星……三哥你别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家人啊……”虽然卖惨和硬碰硬一样，在顾夜流的身上都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但至少能给一个同情分吧，顾宸立刻放软了口气，委屈巴巴地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知不知道星星在收购辰星的股份？我现在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你能不能对我坦白一点啊。”
坦白。
这是目前为止，顾夜流最恨的一个词，和坦然、坦诚并列第一。
“你什么时候能沉稳一点？白筱柟可以投资辰星，但许如星不行，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你是这么想的？”
他顿了顿，沉声补充道：“这么多年你就学会了这些？防备自己人？”
“从法律的层面来说，我跟她，不对，是她跟我们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关系。”顾宸的理智被顾夜流听上去无所谓的态度击打的粉碎，开始不遗余力的炮轰他。
“顾宸，没有下次。”
看在你是我亲弟弟的份上，我只忍你这一次。
顾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不起，三哥，我只是……”
“辰星股票有波动，之前我就知道了，”在顾夜流面前，示弱果然是最好的方法，他的声线和刚才像是要穿过电流，直接用嗓音里的刀子就地虐杀顾宸，明显平静了许多，“他们两个，我都知道。”
“你知道就该告诉我啊！”顾宸抓狂，“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看见他们两个同时出现的那一刻，我第一反应是去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带着炸药包来的，你没听过一句话么，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想死也别带上我啊！”
“你再这么口无遮拦……”
“三哥，你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制止星星，”顾宸从容不迫的打断了他，他也想通了，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赶到公司来打死自己，就算能，等他赶到的时候，气也应该消了大半了，“你怎么能允许她和白筱柟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呢，你就不怕她心气不顺，跟你吵个天翻地覆么？或者说，你想以毒攻毒，让她手刃情敌？三哥，你可真是个变态。”
什么叫破罐子破摔？这就是了。
“她有分寸，还有夏娆，资源共享才有更多可能。”
提起夏娆，顾宸的瞳孔轻轻一颤，却依然选择避而不谈。他说：“你这样为她考虑，她有为你考虑过么？而且你难道不担心辰星易主么？这些事情，你全都不考虑么？”
“如果没有许如星，白筱柟一样会收购剩下的股票，阿宸，没有什么比把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更安定的。”
“我愿意相信她。”
顾夜流的声音像是从远方山谷里飘来的悠扬钟声，他顿了顿，对顾宸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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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筱柟正面交锋，以及和白纯的碰面，破坏了许如星整整一上午的好心情，虽然她的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差不多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她才从辰星的大楼里走出来。
整个城市依然在下雨，街边的下水系统前已经集起了源源不断的细流，漩涡式的向下奔涌。
许如星的车停在距离大楼一个路口的停车场，她站在大楼门口，正想撑开伞往外走，就感觉到自己被人兜头打下了一片阴影。
她微微侧头，眨了眨眼，忽然想起刚认识顾夜流还没有多久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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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刚刚开学的时候，因为车技不佳，她追尾了顾夜流的车，在他们去修车的那天，本来晴空万里的天气，忽然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太阳雨。
雨点噼里啪啦砸到了叶子上，眼前的天空白光闪烁，把丝线一般的雨水映照的像珠帘一般晶莹剔透。
“哇，太阳雨——”许如星站在树下，一只手盖着脑袋，另一只手伸出去接雨水，“传说中，下太阳雨是因为九尾狐在哭，师哥你听说过这个说法么？”
天边传来了轰隆隆的声响，许如星抖了一下，抬手捂住了耳朵，“看来真的是有狐狸在哭啊，小狐狸小狐狸，你为什么哭啊？”
“小学老师没告诉过你，下雨天不能站在树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