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临西路遗世独立的小洋楼内,许如星端坐在办公桌前,阳光透过窗户扫进屋内,把整个房间照的暖洋洋的,她的面容像瓷娃娃一般精致,皮肤吹弹可破,她右手拿着笔,微笑着看向对面的傅子墨,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也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和他探讨着接下来的合作计划。
傅子墨也是一样,始终微笑着端坐在许如星的对面,偶尔端起茶杯来喝一口,在和她探讨的同时,在面前的文件上不停的做着批注。
“还能再复杂一点么?”许如星放下笔,揉了揉眉心,“真是不学不知道,一学吓一跳,想不到这里面的学问,一点儿都不比那些经济学术语简单多少,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玩得转。”
“你学的已经很快了,”傅子墨很喜欢和许如星相处,直来直去,不用花费太多心思,他笑了笑,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只知道埋头演戏的傻孩子。”
“有傅老先生替你打点,你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好不好,”许如星无奈的笑着,她摇了摇头,“真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少爷。”
“我父亲的确替我打点了不少,”傅子墨坦然的点点头,“不过疾苦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哦?”许如星忽然来了兴趣,她双手交叉,把身体往前靠了靠,“说来听听?”
“我有一部影片不知道你看过没有,讲的是一个家庭不和睦的少年和妹妹相依为命的故事,”傅子墨看着她一脸茫然却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茫然的脸,轻轻笑了笑,“没看过也不要紧,总之从小到大,我的家庭不太和睦,虽然不缺钱,但是亲情和爱,基本都感受不到,后来我妹妹因为和我父亲关系不好搬了出去,已经很久都没回来过了。”
许如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的话,傅子墨居然真的会回答,而且还是一个这么大的爆料,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他说:“不好意思傅先生。”
“这没什么,”傅子墨轻轻的笑着,脸上染着仿佛阳光般和煦的色彩,“圈里公开的秘密,只不过大家都装作不知道。”
“那我也有种揭了你伤疤的负罪感,”许如星扁了扁嘴,说:“这样好不好,晚上如果你有空的话,叫上萧大哥,在乔公馆给你接风加赔罪。”
“今晚啊,”傅子墨想了想,“应该有空。”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许如星打了个响指,拿出手机,“我这就给萧大哥打电话。”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叩了三下,然后唐小萌推开门,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对许如星说道:“星星,顾先生来了,就在外面,说要见你。”
许如星摆了摆手,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道:“让他等着,没空。”
唐小萌尴尬的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你有事就先去忙,不用管我。”傅子墨观察到许如星越来越差的脸色,善解人意的开口说道。
“上午我已经让影帝先生等过我一次了,怎么敢再让你等?”许如星摇了摇头,给萧未发了一个信息,跟他约好了时间,然后放下手机,拿过文件,对他说:“好了,我们继续吧,刚才说到哪儿了?”
傅子墨也没再坚持,他看了一眼文件,说:“电影的选角。”
“是,选角,”许如星点点头,但她显然已经有点心不在焉,“所以跟你比起来,我这几部作品的选角,是不是显得局限性太大,太过商业化了?”
“出发点不同而已,”傅子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为了把作品呈现的更加完美,所以我可以花费两三年,甚至是四五年就为了选到心仪的人选,可你现在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捧夏娆和叶柯,这样也并没有错。”
“我现在觉得,跟你合作,真的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许如星眯了眯眼,十分满意的说道:“要不是因为小小和阿苏先看好这个项目,我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这个荣幸和影帝先生共事、学习了。”
“一口一个‘影帝先生’,你不累,我听得都累了,”傅子墨的脸上永远挂着淡淡的微笑,“不如你也像称呼萧未那样,叫我一声傅大哥,我也和他们一样,叫你……”
“星星,”许如星微笑着,接过傅子墨的话,“他们都叫我星星,傅大哥。”
“好,”傅子墨点点头,“星星。”
“傅大哥,其实确定和你合作之前,我一直都很担心,我没有经验,我的人也都没有什么经验,就像你说的那样,收视都保证不了,更别提收回成本了,”因为这几个小时的接触和探讨,许如星和傅子墨的距离也缩短了不少,她转动着手里的笔,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道:“所以我想,在接下来的合作里,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或者我的人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希望你都可以很直接的告诉我们,哪怕我不在,他们在组里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地方,我都希望你可以直接一点,甚至是严厉的指正他们,这都没有关系。”
“你确定?”傅子墨挑了挑眉,“在组里我是出了名的严厉,甚至没有人性,阿柯我不担心,夏娆的话,我不怕我把她骂哭?”
“我不怕你把她骂哭,我只怕你不肯骂她,”许如星凝视着他的眼睛,一脸坦然地说道:“你肯骂她说明她还有价值值得你挖掘,你要是连骂都不骂,不就等于放弃她了吗?”
她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不管我在或不在,我都希望你对他们严厉一些,我也不希望因为他们,而让你的声誉受到影响,还有阿苏,剧本上面的事情她可能不大懂,都麻烦你多多费心了。”
傅子墨没有多想,点点头,话锋一转,对她说道:“说到这,我想替她请明天的假。”
“阿苏?”许如星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
“是,”傅子墨微笑着,他的牙齿洁白又整齐,“明天是我们母亲的忌日,我要带她去扫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