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夜流也不愧是法律界的好朋友，调情界的泥石流，即使在这种相当于变相表白的时刻，他也没有忘记加上一句“在法律和道德允许的范围内”，简直是道德模范标兵，时代的楷模啊。
他的这句话要是用通俗易懂的话来翻译一下的话，那就是在面对你的时候，我的霸道、卑鄙和原则、底线全都可以不要，再通俗易懂的翻译一下就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答应。
这种充满了宠溺的话，如果放在三年前的许如星身上，一定是比核爆威力还要巨大的话，毕竟她是因为顾夜流的一张脸就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一直到现在都无法抽身的人，更何况是从他的嘴里，说出那样动听的话来。
但是现在……
“三年前你如果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我还会信你，但是现在……”许如星轻轻摇了摇头，语调平缓的开口说道：“就算你还是三年前的你，我也不再是三年前的我了。”
顾夜流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像是一尊静默的雕像。
“更何况三年前的你，一点都不可爱。”许如星回想起往事，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她若无其事的抬起手，拨了拨额前的头发，对他这样说道。
时间不紧不慢的，就这样慢慢走过了三年，在这三年里面，他们相互之间记忆的空白，在此刻，仿佛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吸引着他们落入深渊。
“如果你指的是那件事，我可以向你解……”
“顾夜流，我真的没有，想要和你叙旧的意思。”许如星抬起手，仓促的打断了他的话。
她担心任由他再继续说下去，会从他的嘴里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名字，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她实在不想再回忆一遍了，至少是在这里，在顾夜流的面前，她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跟他一起重提旧事，把总账算清。
“你是一个十分有原则，甚至十分刻板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和改变你的决定，所以关于你的原则和底线，这些我通通都知道，所以你不需要在我的面前扮演一个……”许如星偏了偏头，似乎是在措辞，“念旧又深情的人，起码我认识的顾夜流，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似乎是，对我有什么误解。”顾夜流静静的看了她一会，笃定的开口说道。
他敛起眉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继续说道：“从昨晚到现在，甚至是，从三年前开始。”
许如星的眉毛轻轻的动了动，她完全听的出来顾夜流话里的言外之意，只不过她不想过分去追究，因为现在还不到把三年前的事情揪到台面上来说的时候，于是她说：“所以你是在责怪我，把你想的过分恶劣了？”
屋里金黄色的灯光越烧越亮，柔和的光线底下，许如星的眉眼也被衬托的无比温柔，她舔了舔嘴唇，勾起嘴角，淡淡的微笑着，看着顾夜流的眼睛，继续说道：“我怎样想你，只取决于你，我把你曾经对我的好，和对我的不好相互抵消，才得到了现在我对你的看法，所以你不要怪我，我今天的这些话，都是你之前种下的果，我只是原原本本的，还给你罢了。”
你怎样对我，我就怎样对你，你曾经给了我一个巴掌，我不回敬你一轮铁锤，就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仁义，就不要妄想我还会给你一个笑脸了。
许如星娇嫩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声音里却透露着说不出的凉薄。
顾夜流安静的听她说完，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他果然愈发成熟，愈发深不可测，同时愈发的让人无法琢磨，相比之下，许如星的表现即使再可圈可点，依然也比不上以不变应万变的顾夜流的十分之一。
“看来你依然认为，昨晚的事情，是我做的，”顾夜流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充满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哦不，还有今晚，都是我，有预谋的。”
“我不该这样怀疑么？”既然他主动提起，许如星也不用绕来绕去，再陪他兜圈子了。
“你从昨晚就一直在强调，我有多么卑鄙，多么没有底线，似乎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原则和底线的卑鄙小人，”顾夜流深邃的眼睛紧紧的锁住她，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又像是没有温度的冰水，他的手握住茶杯，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所以我就在想，到底要不要真的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卑鄙小人，不然的话，我看你是不会消停的。”
“卑鄙的事情做得多了，所以现在连避讳都不需要了？”听完顾夜流模棱两可的话，许如星似乎更加笃定，昨晚，包括今晚的事情，全都是他一手搞出来的，“这么坦坦荡荡，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发一朵小红花啊？”
“以前我就教过你，一个正常人，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学会分析利弊，评估风险，”顾夜流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来你并没有领悟透彻。”
“标准的利己主义，身为一个良好的商人，这是首先应该学会的，这个不需要你教我也会。”许如星不甘示弱的看着他，却没有注意分析这两者之间的关联。
“但是在我看来，你似乎是，”顾夜流轻轻一笑，“不太理解。”
“有话说话，你再这么阴阳怪气的，当心我……”
“打到我生活不能自理？”许如星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夜流打断了，“你打断我说话一次，我也打断你说话一次，扯平。”
“怎么会有你这么小气的男人！”许如星咬牙切齿地说道，表情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叫严谨。”顾夜流微微挑了挑眉，表情里写满了胜利者的姿态。
“少废话，”许如星没耐心陪他玩文字游戏，把话题重新绕回到之前的话题上来，“你刚才说我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