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许如星梗着脖子，大义凛然的像一个壮士，“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看你真是皮松了——”
“叮咚——”
和顾焰暴躁的警告声一起响起的，是许如星家大门的门铃声。
“这么晚了，我出去看看是谁——”许如星如获大赦，立刻从位置上跳起来，往门口跑去。
“谁啊？”她推开门，冷风夹杂着酒精气味扑面而来，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阴影就从头到脚罩住了她。
她愣在那里，然后肩头一沉，便被人避无可避的靠了上来。
“怎么喝这么多酒？”许如星皱了皱眉，眼疾手快的扶住顾夜流的肩膀，把他往屋里带。
“我害怕了。”顾夜流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在耳边响起。
“什么？”
“萧未说他要和我公平竞争，我害怕了。”
“咚”的一声，许如星的心脏像是被砸了一个窟窿，喷涌而出的，是和青春一样热烈的鲜红血液。
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这种感觉。
紧张，激动，或是悸动。
就像是在春天的夜晚，走在开满了樱花的路上，胸腔沁入暖风的感觉，又像是在充满了蝉鸣的夏夜，被海风吹过的凉爽。
心里的悸动，像是满地乱窜的小鹿，在心上留下了一串串或浅或深的脚印。
夜晚萧瑟的寒风凉的让人心惊胆颤，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荷尔蒙和酒精的气味，以及久违了的初恋的味道。
顾夜流把头靠在许如星的肩膀上，下巴搭在她的肩窝里，双手垂在身侧，双眼紧闭。他喝了很多酒，整个人从里到外，甚至连头发丝都散发着酒精的味道，他的头发轻轻扫过许如星的脸，挠的她痒痒的，连心尖都在发颤。
“你到底喝了多少？”许如星侧了侧头，微微皱眉，伸手抱住他的肩膀，想要把他向后推，“像是在酒精缸里面泡过一样。”
“一点点。”顾夜流转了转头，对她轻轻一笑，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他的脸呈倍数的放大在自己的眼前，灯光从自己的身后洒出来，落在他的脸上，把每一根细小的绒毛都照成了金黄色，他的眼皮轻轻掀动着，眼神因为喝过酒的原因，变得有些迷离，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倒映着许如星的脸。
“都这样了，还说只有一点点？”许如星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
“真的只有一点点。”顾夜流冲她笑了笑，又蹭了蹭她的脖子，低声说道。
许如星被他蹭的有些痒，她侧了侧头，盯着他的脸，他的面部线条十分柔和，轮廓异常清晰，却意外的隐去了锋利，只留下了柔和，她十分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她再一次不可抑制的，心动了。
像是被丘比特的箭击中，她感觉到自己胸腔里的某个地方，正在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无比清晰，并且健壮的跳动着。
认清了这个事实之后，许如星尴尬的侧了侧头，伸手推了推他，“天这么冷，你不会一直都要在这里站着吧？”
顾夜流闭着眼睛，低低沉沉的“嗯”了一声。
他的睫毛又长又软，像是动物的羽毛，此刻正微微的颤动着。
许如星只穿着单薄的家居服，因为靠着顾夜流的关系，才没有感觉到特别冷，她有些惊讶的“嗯？”了一声，抖了抖肩膀，又说：“嗯？！”
“嗯。”他说。
“嗯什么嗯啊你，”许如星翻了个白眼，“现在零下快十度了，一直站在这里是会感冒的。”
“嗯。”顾夜流轻轻点头，说道。
“所以我问你，是要回自己家，还是要进来我家？”许如星耐着性子和他说话，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
顾夜流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两汪清澈的湖水，他眨了眨眼，有些莫名的问道：“你现在，是在冲我发脾气么？”
许如星愣了一下，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顾夜流总是这样，时常会在自己想要放弃的时候出现，给自己一点甜头，好像一直在变，又好像永远不变。
但不管他怎么变，对于许如星来说，他永远都像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永远会给自己带来持续的心动，永不停歇，永无休止的心动。
即使是进入深邃又寂静的宇宙，又或是恒久而又漫长的冰河世纪，这种持续的，让人眩晕的心动都不会停止，永远都像是磁铁的其中一端，毫无缘由的吸引着另外一端的自己。
“我没有在冲你发脾气。”许如星抿了抿嘴唇，放轻了语气，对他说道：“我只是在问你，是要回自己家，还是要进来我家，我们不能总是站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顾夜流固执的看向她，执着的问道。
“因为会感冒。”许如星叹了一口气，对他说：“我很冷，所以你可不可以……”
“那我抱着你，就不会冷了。”听完她的话，顾夜流抬起手，想要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你别这样。”许如星摁住他的手，吸了吸鼻子，低声说道。
“可是你的手一点都不凉，”顾夜流一边说着，一边反手摁住她的手，捏住她的手腕，以一个非常匪夷所思的姿势，靠在她的身上，低声说道：“而且你的心脏跳得好快。”
何止是快，简直都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许如星被顾夜流发现自己的小秘密，眉毛轻轻的动了动，有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要回家，还是要跟我进去。”开口问道：
“我可以跟你进去，”顾夜流的手掌在她的手腕上辗转揉捏，他朝她轻轻一笑，又说：“但你必须得在我身边。”
“我要是说不呢？”许如星“嘁”了一声，“你再这样，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让秦彧把你接走？”
“他还没回来。”顾夜流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还没回来？”许如星有些惊讶，“他是不是不想干了？这是什么假期，居然休了快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