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下一刻,被魔灵圣舟所紧紧绑缚住的高升一道厉声叫鸣之下,竟就猛地睁开双目,长长地舒了口气,拍了拍脑门,亮睁惊恐之目,望去头上的一艘魔灵圣舟,面上不禁闪过一道异色。
神念扫到高升已经幽幽醒来,韩立淡然一笑,招回蟹道人,收起魔灵圣舟,早将太一化清符收诀的他,转眼就疾现青年男子高升面前。
高升飘浮在这片的海平面上,定神看了看韩立,面上闪过一丝异色,不久便开口问道:
“韩道友!是你出手解除粘魂咒的?”
韩立只作笑而不语,背负双臂,将目光转向那边金砂豚上,发现金砂豚已徒剩一具残尸,半点外扬的灵压亦未见现出,至于另外的一名青衫少年亦在随后幽幽醒转,不过其面相尽显疲态,甩了几下脑袋,才悬立到半空当中,对望韩立而来。
那只体型同样庞大的青首螂雕,却是拍了拍它的一对巨翅,呼啸出一道厉声长鸣,竟就直冲天际,随后更连唤两声,竟朝向韩立与高升所在俯冲而来。
“不好!”
青年男子高升不觉失声叫了半句,然而韩立却是气定神闲,斯然自若,轻咳两声,淡然言说道:
“咳咳!高道友!无须慌张!”
随后,韩立扬目投向那只俯扑而至的青首螂雕,浅浅的笑脸挂起,心神一道念想纵闪,那只尖声嘶鸣的青首螂雕竟就亮起连连的哀鸣,霎时间,就在韩立跟前不足两里处,法力竟就瞬间凝滞,完全丧失方向似的,一头冲入下面微微浑浊的海洋当中。
身在韩立一旁的青年男子高升。竟突地双眼圆瞪,完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写在脸上,不过他亦并非那种愚钝之人。只消片刻,便一阵恍然般轻音问道:
“韩道友!你就在粘魂咒期间。施加了神魂禁止?”
话音刚落,青年男子高升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的样子,立即神念扬出察看自己躯体之内,不过却是头疼欲裂,顿现一阵极为痛苦的表情。
韩立见高升这般苦痛之状,只是淡然一笑,微现半分迟缓便出言说道:
“高道友但请放心。韩某虽非什么君子,但亦不会趁势加害于你,你若是妄动神念造成其他损害,韩某可不会担受责任的!”
闻及韩立此言。高升当即就将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放下,并马上收回神念,摸出了数颗滋补神魂的丹药服下,缓缓地调息起来。
而这时候,那边悬站金砂豚上面的青衫少年早将韩立之言全收入脑海。并且忍受剧痛,稍稍催动神念观察,的确被人注入了不止一道的禁止,勉力将那欲裂的锥首之痛压下,便拱手抱拳。朝韩立这边施礼道:
“道友!在下溟译,你方才是否于在下神识海内施加了什么禁止之术?”
韩立听到这里,不免晃过一阵淡淡笑意,微然沉吟,竟就这般说道:
“不得以为之,还请见谅!”
听到韩立之言,不但那位名见溟译的青衫少年大惊失色,就连旁边的青年男子高升亦掠过一阵异变之容,青衫少年溟译好不容易转作一阵凝重之色,再次拱手抱拳道:
“道友!事过境迁,还望道友出手撤去这道禁止!”
韩立自是料到对方有此请求,显然,如此做法的韩立等同于抓住了对方的一个生杀予夺大权,哪会轻易为一个素未谋面之人解除其嵌加入神识海内的禁止,微微思索一阵,便这般说道:
“溟译道友!难道你就不愿意拿出些什么,赎回此道禁止?”
青衫少年溟译闻言惊色一闪而过,显然从未经历过此种境况的他立时眉头深锁,厉容一展,竟就回言质问道:
“道友!你这是在要挟?”
韩立却是轻笑连连,定目眺望那边的青衫少年溟译,一言不发,然而却是不怒而威。
青衫少年溟译对于刚才那只青首螂雕坠落之事仍历历在目,显然对方要想动粗,他是绝无法拦阻分毫的,遂面色亦在稍后趋于缓和,并强颜一笑道:
“道友!需要什么只管开口就是,在下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对于此位青衫少年溟译转向服软之言,韩立闪掠一阵冷笑,思索一阵才说道:
“溟译道友!在下想要的只怕你做不到,你且说说身上有什么可供赎回之物?”
的确,如韩立所言,对方的要求自己亦未必能做到,青衫少年溟译不禁陷入两难境地,好不容易方才调出数把通天灵宝,以及仙元丹等一些虽有价值,但韩立几乎不屑一顾之物。
韩立见状,竟就连声冷笑,逼视那位青衫少年溟译,言说道:
“溟译道友!你的性命原来只值这些杂七乱八之物,既然如此,你请回吧!”
青衫少年溟译惊怒之色交互叠替,但对面之人明显抓住自己攸关性命之事,要真的拂袖而去,他日倘若再遇,恐怕就不是今天这般好商量的了。
想到这里,溟译立时牙关一咬,竟摸出了一张手工绘制的简略地图,扬在跟前,并朝向韩立说道:
“道友!原本在下此行是要前往旧地取宝,未料到会在这里遭受此劫,在下现将此宝藏地相交,未知可否赎回在下一命?”
听到青衫少年溟译终于拿出一件象样的有价值之物,韩立心头微现一丝喜色,毕竟他并不愿因为诛杀这么一位徒手之人而牵连心魔,但只是沉吟片刻,韩立便冷声问道:
“溟译道友!此宝究竟为何物,你应否介绍一番?”
“既然道友有兴趣,那在下姑且介绍一番吧!”青衫少年溟译思索一小会儿便继续说道:
“数百年前,在下于三元海前面一带海域附近,那处怒潮潋洋所在的一个十余万丈海渊,某个暗流涌动之处,发现到了一个布置非常严密的禁制法阵,内里所藏之物,就连金仙亦会趋之若骛的!”
“怒潮潋洋?”韩立未再追问宝物,却是重复这么一个地名。
“对!就是怒潮潋洋!”青衫少年溟译肯定道。
对于怒潮潋洋,韩立并非首次听闻,此前的一位敌修就曾提到过这么一个地方,韩立自然记忆犹新,而旁边的高升明显疲态渐消,闻听两者提到怒潮潋洋,竟马上出言提醒韩立道:
“韩道友!怒潮潋洋可并非什么好去处,不但危险重重,外间更传闻住着一位仙君存在,韩道友需要谨慎三思才好!”
“仙君!浦鼋?”韩立微声嘀咕道。
“对!正是浦鼋仙君!”青年男子高升马上点头道。
得此答复,韩立心头不禁闪过一丝苦涩之意,当年就是自己不知为何得罪了这么一位浦鼋仙君却蒙然不知,现在旧事重提,往事历历在目,韩立只是微然摇了摇头,再次将目光投到了青衫少年溟译身上。
溟译亦十分识趣,低头考量片刻便这般说道:
“道友!这处的宝藏之地,要是在下感应不错的话,应该就是玄武金面兽的内丹!”
“什么?竟是此种海兽内丹?”旁边的青年男子高升竟就失言叫道。
“对!在下的感应,此内丹之阶,恐怕犹在金仙之上,将此内丹加以炼制,即便是金仙中后期的晋阶,亦绝对够用了!”那边的青衫少年溟译闪过一丝兴奋之色,述说道。
对于各种晋阶之物,即便是相对较为遥远的金仙阶段,韩立亦有所涉猎,这玄武金面兽声名在外,韩立更是早早就将其纳入到自己的觅寻对象之内。
现在,那位青衫少年溟译这番述说出来,暗暗施加的禁止又是嵌入到其神识海,韩立自是分辨得出此人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想到这里的韩立,稍稍凝思一阵,便这般说道:
“溟译道友!你有几分把握那里确是玄武金面兽内丹?”
话毕之时,那边的青衫少年溟译赫然竟双臂指掌变幻,其口中更是念念有词,不久,随着他的一道轻哼,背上赫然竟撩起一道十余丈的虚影。
此虚影蛇首龟体,栩栩如生,威压尽现,正正就是玄武兽的一道激发法相。
见此,韩立淡然一笑,望去旁边的青年男子高升,高升则仍现一副微惊之容,再扭首凝望青衫少年溟译,思索再三,就这般说道:
“溟译道友!将这副手绘地图留下,另外还有你准备好的破禁之法及相应材料,立个心魔誓言不再涉足怒潮潋洋,在下自会解去你身上的禁止。”
“一言为定!”青衫少年溟译面色一喜,不加思索道。
随后,溟译便将那张手绘地图收入一个指环内,并飘递过来,还当着两人的面,立下了心魔之誓,韩立检查过那个指环并无异样,收好,便开始掐捏法诀起来。
“韩道友!难道你就不怕他事后翻脸!”旁边的高升马上传音言道。
韩立浅笑斯然,听若不闻,仍旧掐捏着一道道的法诀,直射那边青衫少年溟译敞开的神识海,只闻一道厉声尖鸣过去,溟译赫然就象昏厥般,两眼一翻白,倒卧海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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