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一边策马一边问蒋晚舟
“我说小兄弟，你们这做医师的是不是都要入武境才能在官府任职啊？这要求不低啊！”
“哪里，没有这个要求的。只不过医道一途，没有几十年难有成就，这还只是单单一个方向的研究。练到入武境是为了能活久一点。”
“啊？那你们做医师的天赋都很高啊！”
“张哥说笑了，寻常入武道自是难上加难，我们这种都是靠着药材配合着打磨自身来强行突破的。实力不说几乎不可能进步，实战也弱。单纯就是为了活久一点。”
“原来如此。那这等办法怎么没有推广开来？若是我秦国士兵人人都能到达入武境，岂不是横扫天下？”
“张哥又说笑了，这不说药材是否够用，这种办法是很难成功的。这种办法，需要的药材量是很大的，我们这种都只够自己一个家庭里一个孩子突破的。像我兄弟姊妹四人，仅供出我一个。
若是天赋极差之人，还有多次失败的可能，那要继续准备，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有些人更是注定入不了武道，用了也是白用。”
“这样啊。那确实是难，冒昧问一下，这种办法，方便传授吗？”
“方便的，这种张哥你去任何一个官府的医师堂去说明就可以了。大部分药材医师是很少能拿出来的，都被世家垄断了，到时候还需要张哥自己想办法。”
张明点点头，难怪世家的入武境这么多呢。寻常百姓看都看不到几个。
张明思索了很久，好像确实没有遇见多少个是百姓家里出来的，基本上都有一个世家的标志。
咦，怎么想来李程这小子天赋是真好啊！嘿，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张明问完，没有话可说了，两人埋头赶路，在宵禁之前，刚好赶进城中。
张明默默的记下来这条路，这条小道可节省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呢。就是路不太好走，张明都担心马车翻了。
蒋晚舟没有找地方休息，直接出发到了官府管辖的医馆里，直接就敲门。
张明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想着怎么晚了有人应吗？
蒋晚舟确实着急，丝毫没有客气，大声吼道
“姜老先生在吗？晚辈蒋晚舟，有要事求见，请老先生出面一见！”
蒋晚舟喊了两遍，不多时就有一个老者推开门。
“是晚舟啊，你怎么从伊春来了？”
蒋晚舟见到姜老先生，直接跪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就磕头。一边磕一边说
“老先生，打扰了。求你救救我爹！”
姜老先生把蒋晚舟扶了起来，拍了拍身子
“孩子不急，你慢慢说。你爹怎么了？”
蒋晚舟带着哭腔，眼含热泪的看着老先生
“我爹受了伤，胸口被人打了一掌，又中了歹人的纯灵丹，现在灵毒入体，命悬一线！求老先生救救我爹！”
说完又要跪下，姜老先生立马拉住，出声道
“好了好了，先把你爹抬进来吧。”
蒋晚舟直起身子，点点头，转身去抬马车上的父亲，张明见状搭了把手。
两人把蒋晚舟的父亲抬进了医馆里的一个床上，那个姜医师就已经在把脉了，同时在胸口插了不少银针，摆弄了好一会儿。
张明不懂医术，云里雾里的看了白天，蒋晚舟一脸希冀的看着姜医师。
姜医师把蒋晚舟父亲的手放下，面无表情，看着蒋晚舟
“晚舟啊，你也是专研如何医治灵毒入体的，对吧。”
“是的老先生。”
“你说说，灵毒入体，目前能治的最好办法。”
“一，用炽焰草、冰莲花对半研磨入药，给患者服下，同时配合至少一个灵气相性近的蜕凡境强行转化能量，让人体自然吸收这股灵气。
二，在灵毒入体的穴位上扎银针，同时在入侵部位涂抹散灵液和幻灵草，让患者自己把灵毒压制在入侵位置，把体内的灵气排出。”
“不错，目前已知的办法，仅有这两种，现在医师们的研究，包括我在内，多数都是对药物的配比、替代和扎针手法等下功法，让患者能安全的把灵毒排出或者转化。明白了吗？”
蒋晚舟闭着嘴巴哼着粗气，说都快说不上来，他颤抖着身子
“老先生，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姜老先生沉默了十几秒，仿佛在回忆自己会不会漏了什么，漏了什么还可以救下这个人的办法。
到最后，摇了摇头，看向蒋晚舟。
“晚舟啊，你是我见过研究这方面，年轻一辈里面，最好的了。”
蒋晚舟长长的吐了口气，表情说不上来的无法接受。
姜老先生拍了拍蒋晚舟的背，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轻轻的哎了声，转身离开房间了。
张明不懂医，却明白两人的聊天里知道蒋晚舟的父亲是活不了了，这种时候，就让蒋晚舟好好陪着他父亲吧。
两人走到屋外，张明低声的问姜老先生
“姜医官，冒昧的问一下，什么是灵毒？”
“人入武道，需要吸收天地灵气入自身，这个过程，灵气被吸收是人体会自然而然的转化为自身合适的灵气，这个过程目前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这样，但从古至今，人人如此。
而天地间本来有的灵气，便是最为精纯的灵气，这个灵气是人无法直接吸收的，如果不转化，人吸收进体内，轻则疼痛耐忍，难以呼吸，重则当场身亡，绝无回天之力。这就叫灵毒。”
“哦~！原来如此，那这为何，救不了？”
“唉，晚舟的父亲胸口遭受重击，他体内原本凝练的灵气被打散，器官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若不是其凝练过，寻常人的器官早就停止了。
本来对于入武境来说，慢慢的用灵气温养，加上入武境的恢复力，总能好的。不幸的是这伤势未愈，又被人用纯灵丹击中。能撑到现在，估摸晚舟这孩子应该是下了不少功夫了。
这纯灵丹，寻常打在入武境的人身上，无非就是令其置身于一个灵气极为精纯的环境，使其体内的灵气一时间吸收转化过足，导致动作不畅。
这不算什么大问题，慢慢的也就好了。甚至有些人会在灵气快要枯竭的时候在周边用上一颗，让周遭的灵气大幅提升，可以更快的吸收转化灵气，及早恢复。
唯独这纯灵丹，不能直接用于体内，若是吃了，基本活不下来。
虽然蒋晚舟的父亲是被人硬生生的拍进去的，可他父亲胸口的灵气已经被打散，器官受损，没有办法让这股精纯的灵气抵挡在外部去转化。唉，任何办法，都用不了了。
他父亲无法让一个蜕凡境帮助转化，自身也已经失去了排出的能力。若是其余部位，倒还有一线生机，偏偏是心口。”
姜老先生在哪里摇头叹气，张明听完也明白了情况。
张明看了一眼房间，觉得有些悲哀。
听两人对话，蒋晚舟是研究这个的，他知道如何用药，知道如何扎针，偏偏救不了他的父亲。
人生啊，有时候真是戏剧性。一个孩子，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为此逝去。
有力而不可为，比之无力而为，伤更深一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