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甘泉饮
匈奴属国地。
当年南匈奴归附，汉室在上郡给南匈奴找了块栖息的地方。
百多年来，南匈奴一直听命于汉室，征战南北。
南匈奴与汉室之间存在深厚的关系。
与鲜卑、乌桓相比，南匈奴虽是外族，却是汉室的外藩。
这种关系一直在汉室衰微之时，依旧存在。
当年献帝东归之时，南匈奴的右贤王去卑便率军护送，还与李傕大战一场。
乱世之中，南匈奴有着自己的心思，不断扩张自己的领地，但也没有自立的念头，始终站在帝国内部诸侯一方。
当年袁曹相对，南匈奴单于呼厨泉先是站在袁绍一方，侵略河东，被曹操派人收拾了一顿后，老实了。
曹操统一北方之后，呼厨泉便也瞬势归顺了曹操。
可现在，情况变了，而且变得相当复杂。
曹魏失去了关中。
刘备率军夺得关中之后，马超更是率军北上，夺得关中北部边郡，势力北至长城。
这些边郡，与南匈奴的势力有着相当大的重叠。
南匈奴归附汉室百多年，内部早已经是汉室的模样了，不少高层都改姓了刘，有着慕汉的情结。
本来曹操统一北方之后，南匈奴没有了选择。
即便是曹操要代汉自立，也轮不到南匈奴多事。
可现在，不同了。
刘备来了。
关键是，他也姓刘，代表着汉室。
不久之前，曹操以铁血手段，将汉室迁往了右北平，南匈奴内部就有不少不满的声音。
现在，曹操发来了命令，要南匈奴发兵攻打蜀国，内部的反对声就更大了。
南匈奴单于呼厨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曹操设置的护匈奴校尉已经催促多次，可呼厨泉依旧拿不定主意。
呼厨泉招来了左右贤王在内一众南匈奴高层，询问对策。
内部意见大概分成两派。
以左贤王刘豹为首的一派认为我们南匈奴怎么能和汉室为敌，姓刘的怎么能打姓刘的？
以右贤王去卑为首的一派认为曹操的命令太过离谱，怎么能让他们和鲜卑人一起攻打蜀国？
那可是鲜卑人啊！
那可是茹毛饮血躲在长城之外的蛮夷！
总之，南匈奴内部大部分高层都认为不应该派兵。
可呼厨泉却是犯难了，坐在自己单于宝座上，捂着头。
“你们说的轻松，不派兵，曹操能饶得了我们么？”
“要不，投刘备？”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这么小声说了这么一句，呼厨泉瞪大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意动了。
可终究，他还是冷静了下来。
“可刘备要是打不过曹操，关中又重新被曹操拿了回来，我们怎么办？”
帮也不是，投也不是。
“要不，我们先躲躲，等时局稳定了再回来？”
提这个建议的人刚说完，两派人联合起来反对。
“你难道要我们匈奴人与那些野蛮的鲜卑人混在一起么？”
呼厨泉发现，无论他现在怎么做，似乎都不对。
可一声呼喝，打破了呼厨泉的思绪。
“单于，马超来了！”
“来就来呗，还能怎么样，他又不是没来过。情势那么复杂，要我们归顺，哪有他说的那么容易。”
“可马超率领六千西凉铁骑，斩杀了曹操的校尉，击破了他的部队，现在快要到王庭了。”
呼厨泉本是慵懒的身姿咻一下挺了起来，脸上再也没有犹豫之色，大喝一声。
“开城门，迎接天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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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
两年之前，张飞率军击败张合，占据了河东一郡。
河东作为关中屏障，战略地位相当重要。
两年的时间，刘备也不期望河东郡能有多大的改变。
不过，刘备到的时候，河东郡的情况要比他想象的好许多。
看得出来，张飞还是下了功夫的。
可让刘备有些奇怪的是，张飞知道他要来，却没有来迎接他。
刘备率兵来到了张飞的府邸前，也不见张飞，只见他的妻子夏侯夫人在门外，脸上有些尴尬。
“大王！”
“翼德在哪？”
“夫君在……在……”
夏侯夫人吞吞吐吐的，刘备更加奇怪，直接进入了内院。
张飞正在庭院之中画画，夏侯夫人在旁，提醒了一声。
“夫君，大王来了！”
张飞头也不抬，话也不说。
夏侯夫人没有办法，在刘备耳旁笑声嘀咕了一声。
“大哥，翼德知道你要来后，就生气了。”
刘备一笑，挥了挥手，示意她和一众人先退下。
庭院之中，只剩下刘备与张飞两人。
刘备耐心的等待着张飞画完，末了，赞了一声。
“三弟的画艺真是神乎其技啊！”
“神什么神！”张飞把笔一扔，“兄长就是小瞧人！”
“我怎么小瞧你了？”
“难道不是么，二哥在荆州镇守这么多年，大哥有说不放心要去瞧一眼么？我在河东才两年，大哥就听了那些人的话，非要过来亲自看看，要是不满意，是不是还要把我换了？”
刘备一笑。
“翼德，你毛病不少，士元他们担心也不无道理。大哥我跟你说句心里话，你总是爱喝酒，喝完了还打骂身边的人，打完了还将他们继续放在身边。我劝你多少回了，你就是不听。长此以往，必为大害。”
“兄长还说不是小瞧人，我早就把酒戒了。”
说完，张飞拿起了身边的酒壶，喝了一口。
刘备皱着眉头。
“那你现在喝的是什么？”
张飞大笑。
“咱大侄子送来的。要我说，咱这大侄子可太有良心了。”
刘备接过了张飞手中的酒壶，闻一闻，一股酒味，可喝到嘴里，有着酒水的凛冽口感，身上却一点酒意也没有。
“这是什么？”
“咱大侄子说喝酒伤身，于是给我送来了这甘泉饮。口感比酒好，可喝了一点也不昏沉。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以为我喝得还是酒。有几次我装醉，可听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
刘备喝了一口，发现是比酒好喝。
“这竖子，有这等东西，居然不给我送一瓶！”
张飞嘿嘿一笑。
“要不说是咱大侄子，知道心疼人。”
“还心疼人，这竖子总给我惹事！”
刘备有些埋怨。
张飞一愣，脱口而出。
“咱大侄子让马超去抄南匈奴王庭这事，兄长知道了？”
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