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哥的带领下，我见到了被关在地下室里的几名司机。
他们被绑住了手脚、封住了嘴巴，看起来惶惶不安。
扯开其中一个男人嘴上的胶带，他立马大喊救命。
可山哥瞪了一眼，就立马收声。
“你曾经是四路车的司机？”我俯身望向男人。
男人没有做声，而是怯生生的望向山哥。
“你看我干嘛？问你什么说什么！”山哥焦躁的指着男人的鼻子。
“我……我是！”男人感觉点头，“我们这些都是！”
“那你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被绑架吗？”
男人愣了一下，使劲的摇头。
“周田死了！”我盯住男人的眼睛，“刘保也失踪了！”
此言一出，男人大惊失色。
“告诉我真相！”
“我……我不知道什么真相啊！”男人哭丧着脸。
“死到临头你还这么嘴硬？”我一把揪住男人的衣服，“刘保和你们都是四路车的司机，你们和周田一起辞职后一夜间暴富，难道只是偶然吗？恕我直言！有人将你们绑来就是想要你们的命！你们或许死有余辜，可你们家人怎么办？”
“我……我真的不知道！”
男人说到这，整个人软了下来。
我正欲动粗，旁边的男人盯着我不断的呜咽，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于是，我扯开胶带。
“可能跟玉秀有关！”
“玉秀是谁？”
“玉秀是四路车的另外一个司机！”男人赶紧道，“她是队里唯一的一个女司机，长得跟仙女一样。那时候来我们车队，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她似乎很需要钱，经常主动加班。还选了别人不想开的四路，因为偏远每个月都会多一百块。”
女司机？
那诡异的三场车祸中，目击证人看到的都是女司机。
难道就是玉秀？
“所以，四路车一共有八个司机？”
“是！”男人连忙点头，“我还追过她，但是她看不上我！后来的某一天，她突然没来上班！当时我还特意问了车长周田，他说玉秀老家有急事辞职了。说他们老家封建，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所以她当司机这件事，不能跟别人说。”
说到这，男人垮下了脸。
“我们之所以跟着周田一起辞职，是因为他给我们一大笔‘安家费’！”
“你知道玉秀老家在哪吗？”
“不知道！”男人摇头，“但我追她的时候跟踪过她！你别误会，我不说想耍流氓，而就是想要悄悄的看看她！”
“说重点！”
“她平时除了上班、回出租屋之外，会经常去一家郊区的养老院！”
……
面前的养老院，环境很差。
围墙和楼房都极其的陈旧，而院子里的老人不是行动不便就是面容呆滞。
一个身材肥胖的女护工正掐着腰，正对着那些老人吆五喝六。
咒骂间，甚至还上脚去踹他们的轮椅。
老人不敢反抗，眼神布满惊恐。
“你好！”
走到院门口，我拍了拍门。
女护工转过头，不悦的上下打量我。
“你是干嘛的？”
“是王玉秀让我来的！”
此言一出，女护工突然来劲了。
“她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妈了吗？”女护工气势汹汹道，“把这五年来欠养老院的费用给结清一下！否则我们只能将老太太丢出去了！”
王玉秀的母亲住在这？
“多少钱？”
说到这，我扫视周围的老人。
他们的领子下面，有伤痕若隐若现。
“五年，一共十万块！加上中途生病的治疗费，你就给十五万吧！”
为了让这女人闭嘴，我即时转账二十万。
看到账户余额的之后，女护工立马眉开眼笑。
“我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你别介意！老人放在我们这里，哪里真的能丢呢！实在是因为王玉秀几年没有音讯，所以我替她妈感到愤慨！”
“别说那么多，她人在哪？”
“这里，跟我来！”
跟着女护工，我进入了老人宿舍楼。
女护工打开其中一扇门后，瞬间一股怪味扑面而来，是粪便混合腐臭的味道。
“最近天气不好，屋子里面潮湿！”女护工赶紧过去开窗，“不过我们经常带她下去晒太阳！”
我没有做声，而是走向小床。
走近的瞬间，一张蜡黄且干巴的脸赫然入目。
恶臭，更是呛得我一阵作呕。
老人睁着眼，双眼上布着一层白膜。
张着嘴，腮部更显凹陷。
若不是看到被子微微的起伏，我甚至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她怎么了？”我问。
“她是老年痴呆加白内障，两个眼睛一点也看不见。”女护工叹息，“王玉秀带她来的时候，她精气神还挺好的！但自从王玉秀不来了，她整天就躺床上不动。”
“你没打电话联系王玉秀吗？”
“根本联系不上！”
“王玉秀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大概五年前的六月份吧？”女护工想了想道，“当时是半夜！她哐哐敲门，我去开门看到她披头散发的！她给我塞了一笔钱，就来看她妈了！不知道在这待了多久，反正等我睡醒之后没看到她。”
刚想接着问些什么，一只干枯的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捏的不紧，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在我的皮肤上蠕动。
扯开的瞬间，几条蛆从老人的手中掉落。
我心头一紧，一把掀开被子。
只见几十条蛆虫，在床单上拼命的蠕动着。
将老人翻个身，一个溃烂到流脓的褥疮赫然入目。
而烂肉上，有蛆虫在不断的进进出出。
顿时，我怒从心生。
冲到捏着鼻子正站在窗口的女护工面前，一把薅住她的头发。
不顾她的尖叫，将她按向褥疮。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惹你麻放开我！”女护工叫骂着，并且试图抓挠我的。
我反手将她的胳膊扭到背后，将她的脸重重的按向小床。
蠕动的蛆虫，瞬间爆浆。
“啊！”女护工尖叫，“她都几年没给钱了，能让活着就不错了！”
“这就是你玩忽职守的理由？”
“她女儿都不孝顺，凭什么让我对她好？”女护工挣扎，“这个老东西又瞎又呆，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污染环境！”
“你也有老的时候！”
“我老了要是变成这样，就死了一了百了才不会拖累别人！”
“你……”
正准备发火，却惊见老人流下一行浊泪。
并且再度将手，颤抖着伸向我。
此刻我才意识到，老人虽然表面上痴呆，可意识却是清醒的。
想到这，我薅住女护工的头发将她狠狠掼倒在地。
没等女护工起身，我拿出两张符咒。
绽开双手夹在指间，用力的往中间一拉。
地上的女护工和床上的老人，瞬间同时起身。
她们控制不住一般，朝我靠近。
最后，两个人面对面紧紧的贴在一起。
我抛起符咒，双手结印。
符咒在空中高速旋转后，调换位置。
与此同时，老人重重的瘫倒在床上。
‘女护工’往后一个踉跄的时候，被我一把扶住。
她张着嘴，缓缓将双手伸到眼前轻轻的摇晃了几下。
而后颤抖着，老泪纵横。
“啊！”
床上的‘老人’一声惨叫，挣扎着试图坐起。
“我怎么看不见了？为什么我看不见？救命！救命啊！”
我没有做声，而是静静看着面前的表演。
除了我和当事人，怕是永远没人知道我将她们的灵魂调换了。
那个嚣张跋扈、虐待老弱的女护工将会代替玉秀的母亲，躺在这张脏兮兮的床上，被蛆虫啃食到死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