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巴坦尼亚人还在漫山遍野地搜刮战利品。路易钦骑着马赶到烂泥滩,此时埃隆等酋长正围着堆叠成山的物资放声大笑。
埃隆对赶来的路易钦喊道:“路易钦!快过来。”
“看看这里,看看这些崭新的武器,斧头、刀剑、长矛、弓和箭矢还有铠甲,老天真是太丰富了。”
埃隆再指了指远处几匹被巴坦尼亚士兵拉出来的斯特吉亚战马说道:“还有那些,骡马、驮马和那些战马,这些斯特吉亚人几乎把我们所需要的一切都给送来了。”
路易钦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物资心里的激动也是难以掩盖,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
埃隆笑着喊道:“奥列克,老子可真是爱死你了,哈哈哈哈!”
被捆绑好的奥列克波耶等人听到埃隆回荡在山林喊叫声,所有人都低头沉默不语,哪怕是再不甘心,他们也无法阻止这些巴坦尼亚人搜刮和羞辱任何斯特吉亚人。
而另一边的古德则是带着两个重要俘虏在森林外找了一块空地安营扎寨,几天的埋伏加上一天一夜的战斗让所有人都很是疲惫,在森林外搭设好帐篷后古德就直接倒下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路易钦的炉卫赶来将古德叫醒。
古德艰难地走出帐篷来,揉了揉醉醺醺的眼睛问道:“有什么事?”
炉卫说道:“路易钦酋长正在集结部队进攻弗林托格堡,烂泥滩还残留着数量不少的军需物资,路易钦酋长让你直接接收掉。”
白送?古德立马来了精神,这个路易钦对自己真是太好了啊!
古德连忙回道:“好的没问题,替我转达一下对路易钦大人的感谢。”
待那个炉卫回去之后,古德立刻召集部队集合,众人一起兴致勃勃地朝烂泥滩前进。
然而此时的烂泥滩已经不复之前那样的安宁,当古德走在山路的时候,随处可见的是被扒得精光的斯特吉亚士兵的躯体。他们被随意地丢弃在道路两旁,任由树林里的野狗、飞鸟分食。
在树梢上,战死的斯特吉亚人被砍下头颅然后悬挂在树梢上,当风吹动树枝的时候,这些头颅也随之来回摇荡。
这段路走得让古德和手下的部队非常不适,古德很庆幸自己将戈敦父女和伤员留在了森林外围的营地,要是让他们看到这么残酷的画面,天知道他们会有多恨参与这场战斗的古德。
等走到烂泥滩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惨状,烂泥滩的泥地里,斯特吉亚士兵的尸体横七八竖地躺在那里,巴坦尼亚人完全没打算料理这些尸体,任由这边土地将他们消化掉。
一支巴坦尼亚小队还留在这里等待古德前来接收物资,顺便对一些斯特吉亚俘虏进行残酷的杀戮。
古德看着他们将几十个斯特吉亚士兵吊起来,然后对他们施展“血鹰”之刑,这种斯特吉亚人最擅长并用来恐吓敌人的刑法现在被巴坦尼亚人用来对付他们自己,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当古德看着那些俘虏痛苦地哀嚎着被巴坦尼亚士兵从后背拉出还在动的肺部时,古德真的很想直接掉头离开这里。
这是一场巴坦尼亚士兵的狂欢,等过了一会才有人注意到一旁的古德。
一名巴坦尼亚步兵刚刚实施完刑罚浑身染血朝古德走来,他笑着问古德:“是古德先生吗?”
古德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年轻士兵,脸上还带着疯狂的笑容,古德刹那间失神脑海里闪过自己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见古德没有回应,那个巴坦尼亚士兵又问了下:“先生?先生?”
一旁的海顿戳了戳古德的大腿,古德这才回过神来说道:“额,我以为你是瓦兰迪亚士兵呢。”
那士兵愣了一下,随即看了一下自己浑身血迹的衣服才明白古德的意思。
“哈哈哈哈~,先生说笑了。”
他回过头对同伴喊道:“嘿!纳孟,你看我瓦兰迪亚士兵了!”
说着他展示了一下自己染血的红衣,引得正在行刑的同伴哈哈大笑。
随后回过头来对古德问道:“先生,要来一起吗?我们能分几个给你。”
古德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回道:“不了,我还是对路易钦酋长送我的礼物比较感兴趣,我听说它们在这里。”
“那好吧,后面那堆就是了。”
士兵指了指堆在烂泥滩另一边的一堆东西,随后就兴冲冲的跑回自己的同伴身边继续他们的游戏。
古德带人绕过那些疯狂的人来到自己的物资堆放处,上面还放着一张清单,古德看了看清单的内容。
各式斯特吉亚单手短斧500支,双手长斧320支,步兵长矛400支。圆盾400个,大圆盾200个,短弓280幅,普通箭矢700壶,带刺箭矢280壶。战剑700支,各式标枪300袋,各式皮甲420件,铁甲270件,此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和装载物资用的牲畜。
对古德来说这算是一份豪礼,但古德也知道。不怕你需要什么领导都不愿意给你,就怕你需要什么领导就给你什么,领导能给你拿多少好处从来是看他需要你付出多少而定的。
古德既然拿了巴坦尼亚王国这么多好处,未来就要为巴坦尼亚王国分担多大的压力。
古德清点好物资后呼唤手下部队开始将东西搬离这个地方,那些实施完刑罚的巴坦尼亚士兵也跟着古德一起离开,而随着古德等人的离去,这片森林也彻底失去了人气。
死亡充斥着森林,随风摇晃的头颅仿佛不甘的灵魂几欲挣扎脱离,飞鸟走兽四处撕咬着随处可见的尸体,从此人在他们眼里成了大餐的代言词。当风吹过阴森的山里林间发出呜呜的悲鸣,好似受难者的哭诉和哀嚎,让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阴森恐怖。
吟游诗人们纷纷来此取材,当他们带着恐惧离去时。“哀嚎之森”之名在很短的时间里被传遍七大王国,在带给人们震惊和恐惧的同时也让那些王国对巴坦尼亚人更为警惕。
古德带着部队来到外围和留守营地的部队会合,随后朝弗林托格堡前进。
当经过弗林托格堡周围的村庄时古德又看见了另一番景象,原本生机勃勃的村庄已经化为废墟,农田化为焦土。
“这座村庄已经被劫掠,你路过烧毁的房子旁时,无数冤魂四散开去。”
古德骑着马,看着那些化为废墟的房子默默地朗诵起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以前古德被老师逼着背诵的时候并不懂这首诗的意思,等到懂的时候再念出这首诗,心里是莫名的感慨。
为这些无辜惨死的平民百姓默哀之时古德也知道,这场战争还没到结束的时候,斯特吉亚人不会就此罢手,没有采用古德坚壁清野计策的巴坦尼亚将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而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印证了古德的猜测。
“哀嚎之森”使得斯特吉亚王国伤亡惨重,奥列克波耶一万两千人的军团在此全军覆没,戈敦波耶带领的援军三千多人因为冒进也全部折损在此,除此之外,从斯特吉亚王国内调集起来支援前线军团的军需供给全部落入巴坦尼亚人的手中。
消息传回弗林托格堡,维格洛文军团大为惊慌,有人主张立即退出战斗,顺着陆路北上,经卡格雷夫退往瓦尔切格。但是这样做无异于将拉甘瓦德大公的军团丢在巴坦尼亚境内,任由西归的巴坦尼亚军团将他们围歼。
在军团人心涣散的时候还是戈敦的长子雷克挑起大旗,压下反对的声音坚守弗林托格堡。
由于缺乏补给,在路易钦和埃隆的军团杀到弗林托格之前,雷克将手下的领主全部放出去,四散于周边的巴坦尼亚村镇进行了大规模的烧杀劫掠,将弗林托格的周边地区化为焦土。
起初的时候路易钦和埃隆还气势汹汹打算一举拿下这座城堡,在城墙下留下了上千具尸体后悻悻而归,随后开始围而不攻的策略,坐等城里守军耗尽食物后再攻击。路易钦和埃隆面对留守着六千多斯特吉亚战士的弗林托格堡束手无策,而西面姗姗来迟的卡拉多至高王也没能击溃拉甘瓦德大公的军团,战争就此陷入僵持。
古德归队后只是把军队安置在弗林托格堡外而没有参与到战斗中,在坚持了十几天后古德提出带着自己的部队前往肖农查看木材的准备情况,顺便将已经汇聚到肖农的第一批五百多人的瓦兰迪亚俘虏消化为自己的军队。
路易钦对此没有阻拦,毕竟这些事情确实很重要,而且现在把古德留在弗林托格也没有意义。
古德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戈敦和斯瓦纳着想,因为巨大的伤亡和长时间的围困已经让军团里的许多贵族逐渐失去了耐心,他们已经不止一次提出要将戈敦和斯瓦纳的人头用来对付城里的雷克,好在路易钦等人保持了理智。
如果贵族在非战斗状态下被处死,那将对己方、尤其是自己的名誉损害极大,尤其是各国贵族之间都有不杀贵族的潜规则,一边不是不死不休没人回去杀贵族,一旦规则被打破,那意味着他们这些贵族在将来的战争中将和那些普通人一样,贵族身份不再是免死金牌,他们会被杀,会被处死。
为了以防万一自己未来老婆和岳父被人给砍死,古德只好带着他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路上,古德又是送花又是送好吃的,斯瓦纳和戈敦除了被限制了自由以外,过的生活让海顿等人都无比羡慕。
海顿看着古德将刚刚烤好的烧鸡从烧烤架上拿走,屁颠屁颠地跑去找斯瓦纳心里满是不甘。
“怎么回事啊?这鸡是我烤的啊!到底我是俘虏还是他俩是俘虏?”
面对海顿不满的吐槽,艾夫斯面无表情地说道:“算了吧,我还被叫去给人家鞠躬道歉了,我都没说什么。”
艾夫山看了眼古德远去的背影低声说道:“我跟你们讲,老大绝对是看上那个女的了,发情期的男人都这样,你们别惹他,他现在为了那个女的啥事情都干得出来。”
海顿撇了撇嘴说道:“喜欢就去睡她呀,表白有什么用,追不到起码也不亏嘛,多少也是个爽啊!”
艾夫斯插嘴道:“关键他俩对上,谁强暴谁还不一定。”
艾夫山点了点头说道:“也对,老大打不过她。”
海顿嚷嚷道:“实在不行就下药,多来几次她就认命了,到时候孩子也给怀上,生米煮成熟饭就万事大吉了。”
古德突然出现在海顿身后幽幽地说道:“你们的话很多啊!”
就在三人唧唧歪歪的时候古德突然出现将三人吓了一跳。
海顿赶紧起身给古德挪了个位置说道:“怎么会呢?我们这都是在为您着急呀。”
古德黑着脸坐在海顿的位置上说道:“那你们就给我出出主意,看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这~”
海顿一时语塞,看了眼艾夫斯兄弟,后者连头也不抬,直接低着头啃鸡腿。
“哼!这么关键的时候派不上用场,我要你们何用?”
艾夫斯弱弱地回道:“你当初雇佣我们也没说要我们帮忙弄这个啊。”
“恩?这么说是我无理取闹啦?”
“没有没有”:艾夫斯赶紧说道,随后继续低头啃鸡腿。
艾夫山抬头说道:“老大,要不就跟海顿讲的那样干吧,我们帮你按住她,保证一点事情也没有,随你开心。”
艾夫山有特殊爱好,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还放着光,古德面无表情地看向艾夫山点了点头,随后伸手去拔自己的佩剑。
艾夫山赶紧丢下鸡腿扑上去按住古德说道:“别别别,老大我说笑的,你别当真啊。”
“那你说个不好笑的办法来听听,说不出就....”
古德没说完,艾夫山已经感受到他的意思,随即眼珠子转了几圈,脑海里灵光一闪。
艾夫山赶紧喊道:“有了老大,有办法了。”
古德不信任的小眼神扫了扫艾夫山问道:“真的有?说来听听吧。”
“是这样的,这婚姻的事情有时候不只是看个人意愿嘛!这还得看家族族长同不同意,你看斯瓦纳小姐的父亲,也就是他们家族的族长戈敦波耶就在我们手上,我们可以从他下手嘛。”
古德听完大喜,先讨好未来岳父,那拿下人家的白菜岂不是事半功倍?
古德当即一拍大腿说道:“好啊,这个好,还是你小子有办法。”
古德满脸希冀地问道:“那你赶紧说说,我要怎么样才能说服戈敦波耶同意这门亲事呢?”
艾夫山见讨得老大欢心,心里十分得意。直接拍着胸脯说道:“老大放心,这事情交给我,等我先剁他两根手指,看他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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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被包围的弗林托格堡(左边是围城军队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