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推开卡农的办公室大门。
“老大,我们抓到他了。”
卡农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看向士兵。
“抓住了?那个医生抓住了?”
士兵回道:“是的,那个家伙也染上了瘟疫,在前往色拉科托雷的路上被我们抓到的。”
卡农喜出望外,随即又沉下脸说道:“带路,我们去看看这个家伙。”
昏暗的地牢里,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被绑在椅子上,嘴里被人绑着一条细布条,防止他咬舌自尽和对人吐口水。
卡农带着士兵走进牢门,看着地上的男人,卡农眼中透出一股戾气。
“把他拉起来。”
两名士兵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上前将医生吊了起来。
顺着破烂的衣服,卡农果然看见了那些鼓起的脓疮,不过并没有腐烂流脓,显然是刚刚发病没多久。
卡农拉过椅子走到男人面前坐下,盯着医生问道:“就是你给斯瓦纳夫人进行放血治疗的?”
医生紧紧盯着卡农没有说话,卡农对身边的士兵点了点头,士兵随即拎起一旁的大铁锤对着医生的脚狠狠砸下去。
彭!!!
“呜哇!!”
医生发出一声惨叫,几根脚趾直接被士兵砸断,发出凄厉的哀嚎。
卡农接着问道:“回答我的问题,是,还是不是?”
医生哽咽着说道:“是我,是我治疗的。”
卡农问道:“那个放血疗法把人给治死了,你转身就跑,害得我们一阵好找,说说看吧,你是怎么治疗的。”
医生回道:“就只是正常的治疗方法,不会出事才对,我发誓。”
卡农听完问道:“你确定?没有收什么人的钱吗?”
医生闻言一怔,吃惊地看向卡农。
卡农冷笑着对医生说道:“看来还真有问题。”
“说,是教廷还是拜蛇教。”
医生一言不发地看着卡农,随即缓缓闭上双眼。
卡农嗤笑道:“哼,你以为得了瘟疫我就不敢动你?”
“我告诉你,直到你病发死去之前,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和办法让你开口求饶。”
卡农对身旁的士兵说道:“撬开他的嘴。”
士兵点了点头,随即拿起一把大钳子走到医生身边,将他的指甲一个一个拔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让医生痛苦地哀嚎起来,奈何士兵下手太快 ,拔完十指的指甲也没能让他开口。
紧接着一名士兵拿来一只铁桶,再抓来一只大老鼠放进桶里,在医生惊恐的注视下扯掉他的衣服,把桶口扣在他的胸口上。
士兵将一旁照明用的火盆拉到铁桶下方炙烤铁桶,随着铁桶的温度不断攀升,桶内的老鼠也开始不断地来回跑动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医生尖叫着叫喊着:“啊!!拿开它,快拿开它!”
卡农喊道:“谁让你来的?说不说?”
医生大喊着:“我说,我说,快拿走它!”
卡农点了点头,士兵随即挪开火盆解开绳子,将铁桶丢在地上。
医生的胸口上,一只老鼠的半边身体显露在外,细长的尾巴还在不断的甩动着。
旁边的士兵上前一把揪住老鼠猛地往外一拉,老鼠嘴里叼着一块碎肉被扯了出来,鲜血飞溅而出,随后被狠狠地扔在地上一脚踩死。
卡农拿起旁边的小棍子,伸手捅了捅医生胸口的肉洞问道:“现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医生咬着嘴里的细布条,一边忍着剧痛说道:“我替他们传播瘟疫,教廷和拜蛇教的钱我都收了。”
“是他们逼我的,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我有家人,他们逃不了啊。”
卡农怒道:“你不呆在帝国境内闹,跑到战乱地方来挣钱?是谁让你到于桑克来的?”
医生哭喊道:“是厄隆尼克斯,是他让我来的。”
卡农疑惑道:“厄隆尼克斯,好熟悉的名字,是谁来着?”
医生说道:“是瓦洛斯家族的族长,帝国的人一直都知道教廷在传播瘟疫敛财,他们知道我在做这些事情,他让我把瘟疫传到加盟国来,他叫我来于桑克堡的,求求你,只知道这么多了。”
卡农瞠目结舌地看着医生,他这才想起那个被奈斯折戟法外之地的瓦洛斯家族和那个躲在奥泰西亚的胆小鬼。
法外之地的战斗之后,盛极一时的瓦洛斯家族几乎销声灭迹,任凭古德在奥泰西亚一带烧杀劫掠也不敢出城,没想到厄隆尼克斯居然顺水推舟给了古德一击重击。
士兵见卡农发着呆便问道:“大人,怎么处理他?”
卡农说道:“留着,等古德回来处理。”
士兵说道:“大军回来都得十天吧,还要打仗的话肯定更久,他坚持不了多少天。”
卡农双眉紧蹙着思索着,随后说道:“再多抓几只老鼠过来,让他死得太舒服古德可不会放过我。”
卡农说完便离开了地牢,任凭身后的医生如何哭喊求饶也不做理会。
相比起于桑克堡的惊闻,此时发生在加库兰的事情才是真真正正的惊天动地。
加库兰的领主大厅里,奥布隆、戴瑞肯、弗拉基米尔、维克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此时已经接近中午,按理来说现在图里亚多斯应该来主持日常会议才对,但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过来。
奥布隆看了看众人,随即起身说道:“他可能睡过头了,我去叫叫他。”
众人对此没有异议,便任由奥布隆去找图里亚多斯。
奥布隆爬上楼梯、走过走廊,一阵弯弯绕绕之后抵达图里亚多斯的房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奥布隆对守卫问道:“图里亚多斯大人还未起床吗?”
守卫回道:“是的,到现在还未起床。”
奥布隆点了点头,随即伸手去敲门。
叩叩叩~
没有人回应,奥布隆又接着敲了一会,结果还是没有人回应。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奥布隆接着敲了敲门,身边两个守卫也疑惑地看向房门。
奥布隆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住门把手轻轻往里面一推。
嘎嘎嘎~
房门被打开,房间看起来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奥布隆便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随后就看到瘫倒一旁的图里亚多斯。
奥布隆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身后的守卫也惊恐地看着,一时间没人敢开口说话。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奥布隆赶忙上前跪在图里亚多斯身边呼唤道:“图里亚多斯,听得见我说话吗?”
图里亚多斯没回应,瞪大无神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屋顶,看上去仿佛已经死了一样。
门口的守卫慌乱地说道:“大人,需要我去叫医生吗?”
奥布隆脑子一团乱,呆呆地看着图里亚多斯的尸体。
守卫说道:“我还是先去叫医生吧。”
叫医生?奥布隆突然惊醒,噌的一下起身跑到门口拉住准备离开的护卫喊道:“不能去叫医生,谁都不能走。”
护卫错愕道:“可是...不叫医生的话我们现在要干嘛?”
奥布隆说道:“你们两个给我守住门口谁也不许进来,这事情谁也不能说知道吗?”
守卫只好照着奥布隆的话做,继续像木雕一样呆站在门口。
奥布隆关上房门走回房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图里亚多斯发呆,随即又赶紧起身喊道:“去把我的人叫来,在城堡外面等着的那几个笨蛋,快点。”
片刻之后,几名内务部士兵赶忙跑进房间,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
奥布隆盯着几人说道:“站好了,打起精神来。”
“马上把内务部的部队集合起来,把城堡包围,严禁任何人出入,另外,去把戴瑞肯和弗拉基米尔叫过来。”
“好的大人。”
内务部士兵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奥布隆突然喊道:“等等!”
“先把弗拉基米尔叫来,戴瑞肯...先别叫他。”
领主大厅里,无聊呆坐的三人还在干等着,几名内务部士兵突然走进大厅。
三人纷纷疑惑地看向内务部士兵,即使内务部士兵和亨格罗斯家族士兵是一家人,但是图里亚多斯有什么事情也应该是守卫城堡的亨格罗斯家族士兵来处理才对。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一名内务部士兵走到弗拉基米尔身边低语几句,随即带着一脸懵逼的弗拉基米尔离开了会议大厅,留下戴瑞肯和维克面面相觑。
图里亚多斯的房间里,弗拉基米尔瞪大双眼看着图里亚多斯的尸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呆愣了好一会,弗拉基米尔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图里亚多斯的尸体,不敢相信的问道:“他....他现在是睡着了吗?”
奥布隆徒然发笑道:“呵,是啊,睡死了。”
弗拉基米尔认真的问道:“那他怎么不去床上睡?”
“我靠!”
奥布隆起身走到弗拉基米尔身边说道:“你是白痴吗?他死了啊!他就这么躺在这里,还流着血,他死了啊!”
弗拉基米尔语塞,随即说道:“那我们得....叫个医生,对,得赶紧叫个医生过来。”
奥布隆白了弗拉基米尔一眼说道:“哦豁,是啊,然后呢?”
弗拉基米尔纠结道:“然后,然后就举办葬礼,给他搞艘船烧。”
奥布隆气急败坏的说道:“拜托,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而且他也不是斯特吉亚人,没必要把他放在船里烧。”
奥布隆拉着弗拉基米尔走到椅子旁边让他坐下,接着问道:“我问你,图里亚多斯死了会发生什么事?”
弗拉基米尔问道:“会发生什么事?”
奥布隆说道:“图里亚多斯死了,加盟国的盟主就没了,到时候谁来继承这个位置?”
弗拉基米尔说道:“叙涅修斯?他是图里亚多斯唯一的儿子。”
奥布隆无语地说道:“你好歹是加盟国的军事大臣啊,你怎么连盟主继承权都不清楚,选举,我们是靠选举来推选盟主的,你指望谁会把票投给一个三岁小孩?”
“到了这个时候,最有资格继承盟主位置的人是古德,是古德·奈斯!”
弗拉基米尔惊恐道:“什么!这....这.....”
奥布隆看着弗拉基米尔说道:“怎么样?现在有什么想法?”
弗拉基米尔起身喊道:“绝对不能是古德,该死,他要是统治加盟国非得弄死我不可。”
奥布隆欣喜道:“对呀,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不能让古德登上盟主的位置啊。”
弗拉基米尔这才回过神来,赶忙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
奥布隆按着弗拉基米尔的肩膀说道:“先不要声张,保持冷静,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要把图里亚多斯的消息给透露出去。”
弗拉基米尔说道:“我明白了,我全都听你的。”
奥布隆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现在,你去把戴瑞肯叫过来,不要惊动维克。”
弗拉基米尔点了点头,随后离开房间。
看着弗拉基米尔离去的背影,奥布隆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一股骚臭味传来,奥布隆疑惑地低头看去,图里亚多斯的裤裆处蔓延开一片湿漉漉的痕迹,一滩尿液顺着裤子流在地毯上。
奥布隆一怔,缓缓起身走向图里亚多斯。
领主大厅里,弗拉基米尔慌慌张张地跑进大厅径直走向戴瑞肯,二话不说便拉起戴瑞肯往外拖。
戴瑞肯疑惑道:“怎么回事?图里亚多斯大人呢?”
弗拉基米尔有些心虚地看了眼维克,小声说道:“他在等你,赶紧跟我过去。”
看着被拖走的戴瑞肯,维克也察觉到出了问题,稍微犹豫片刻,维克起身便要离开。
打开大门,门外几名内务部士兵直接伸手拦下了维克。
“抱歉维克先生,请您现在里面等待,暂时不能随意走动。”
维克看着眼前神色不善的内务部士兵,随即缓缓退回大厅里。
维克坐回自己的位置,几名内务部士兵也跟着走进来,站在门口盯着维克看,监视之意昭然若揭。
维克惴惴不安地坐着,目光闪烁着,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图里亚多斯的房间里,戴瑞肯看着地上的图里亚多斯,不知所措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奥布隆,这是怎么回事?”
奥布隆摆手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一进来就看到他这样子了。”
戴瑞肯走到图里亚多斯身边,神色悲痛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都还好好的吗?”
奥布隆说道:“看起来是摔倒的时候撞到桌角了,天意弄人,真是太操蛋了。”
戴瑞肯单膝跪下,一手撑着地毯,随即又赶紧缩回手疑惑道:“这是什么?尿吗?”
弗拉基米尔伸着脖子疑惑地看向图里亚多斯的裤裆,随即小声问道:“怎么回事?你往你侄子身上撒了泡尿?”
奥布隆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弗拉基米尔说道:“死人的尸体会自动大小便,你第一次见死人吗?”
弗拉基米尔悻悻道:“我杀完人也不会坐在那里等他撒尿啊。”
戴瑞肯怒道:“够了,你们就这样看着他躺在这里吗?过来搭把手把他抬到床上去,至少让他看上去体面一点吧。”
奥布隆和弗拉基米尔赶忙上前帮忙,戴瑞肯抬起头部和肩膀,奥布隆抬起脚,弗拉基米尔愣了一下,极不情愿地伸手去托着胯部。
“来来来,小心点,往这走...”
噗噗噗~,一股臭味伴随着屁声袭来,弗拉基米尔脸色刷一下就绿了,扭头看向奥布隆问道:“放屁也是正常的吗?”
还未等奥布隆回话,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众人:……....
奥布隆一脸正色地说道:“信我,拉屎也是正常的。”
弗拉基米尔哀嚎道:“啊!天呐,快把他弄到床上吧,我受够了。”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图里亚多斯顺利躺回自己的床,弗拉基米尔和奥布隆立马撤开。
戴瑞肯黯然地看着自己的老友,心里说不出的悲伤,随即又注意到图里亚多斯口鼻上那尚未消弭的手指痕迹,心里顿时微微一颤。
回过头看向奥布隆,奥布隆也在盯着自己。
奥布隆缓缓走到戴瑞肯身边说道:“戴瑞肯,咱们是老朋友了,我有什么事情也都不会瞒着你,这一次,我们是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戴瑞肯神色如常,看着奥布隆问道:“你想做什么?”
奥布隆说道:“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图里亚多斯死了,加盟国肯定会乱起来,到时候我们所为之奋斗的一切都将失去,我们现在得做的是如何守住我们的财产。”
和弗拉基米尔不一样,戴瑞肯看上去是亨格罗斯家族的坚定盟友,但实际上,他和亨格罗斯家族并非密不可分的,和古德也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这对奥布隆来说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戴瑞肯也不傻,此时心里也明白了奥布隆的意图,随即问道:“你是想要对付古德·奈斯?”
奥布隆说道:“不,是我们,你、我、他。”
戴瑞肯看了眼一旁拿酒洗手的弗拉基米尔,随即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和古德开战?”
“图里亚多斯生前和古德都一直不敢开战,因为亨格罗斯家族和奈斯家族的军队加起来比其他家族全部的军队加起来还多,一旦开战,加盟国必将倾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怎么保护自己的财产?”
奥布隆说道:“对啊,所以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能够顺利化解内战的机会就在眼前。”
奥布隆指了指图里亚多斯的尸体说道:“你看看这个,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戴瑞肯问道:“你想怎么做?”
奥布隆说道:“图里亚多斯生前除了借助战争消耗奈斯家族军队和利用其他家族牵制古德的计划以外,其实他也制定了一套武力对付古德的计划,现在的情形非常合适。”
“以现在的情形,我们先将前线的大军调回,然后将奈斯家族的军队分派到各地,到时候先骗古德回加库兰,然后再集中优势兵力将奈斯家族的军队一一绞杀,这样一来损失就可以降到最小。我们还有一些原属庞克家族的海寇部队,到时候或许可以借用他们拉拢到海顿·庞克的支持。”
“最好把其他家族的头领也叫到加库兰来一起制住,但是人多了的话恐怕古德会起疑心,所以我们把主要的几个家族头领叫去盖伦德,你的地盘,到时候你的人负责说服他们加入我们,那样的话就稳操胜劵了。”
戴瑞肯说道:“就算如此,你确定古德会回来?”
奥布隆说道:“他会的,他以为他面对的是图里亚多斯,但是现在加盟国的盟主是我了。我会让内务部实际掌控加库兰,其他一切不变,佯装一切如常的模样,到时候以临时内阁会议的名义将古德召唤到领主大厅,顺势拿下。”
戴瑞肯看着眼前势如豺狼的奥布隆,再看了眼门缝外面站在的内务部士兵身影,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