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亚拉德,路易钦的叔叔,现在带领巴坦尼亚的军队在北方。
而此时的北方战场,艾夫斯已经被调走,亚伯也被调走,主力军队也奔赴帝国围剿拜蛇教。
然而巴坦尼亚已经发起了战争,巴坦尼亚的军队要想以最快的速度南归,瓦兰迪亚手里的弗林托格堡是必经之地。
双方都明白这一点,这也注定了这次战争必然残酷而又血腥。
城里只有一千三百人,城外有三万两千人,连个零头都比瓦兰迪亚军队多。
一开始菲亚拉德是打算骗开城堡,结果守城的骑士不允,菲亚拉德便干脆不装了,三万两千人不分昼夜的猛攻。
他说,就算是用尸体去堆砌,那也要堆出一条通往城头的路来。
第三日,巴坦尼亚人的抛石机已经搭建好,一颗颗巨石裹挟着罡风呼啸而来。
原本以为获得了短暂喘息的机会,海姆斯和其他士兵累得瘫坐在墙角下。
但随着抛石机的攻击,巨石不断飞入城内,楼房轰然倒塌,城墙也发出悲鸣。
屋里休息的士兵直接惨死,余下的人急忙四处躲闪。
海姆斯找到守城的军官,问道:“大人,援军还有多久到?”
守城官看了眼城里狼藉的战场,说道:“会到的,等着吧。”
海姆斯微微皱眉,上前拉住守城官,说道:“大人,你不能让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等死。”
“我们的援军到底在哪里?”
守城官看了眼海姆斯身上的奈斯家族徽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告诉了他实情。
“斯特吉亚境内的军队都分散在据点,他们顾不了我们。外出征伐的军队都在帝国境内,回来至少要十天。”
“国内没有那么多的常备军队,临时征召后赶到这里至少要七天。”
“七天之内,我们除了死守这堵墙,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一颗巨石击打在城墙上,巨大的响声和摇晃的城墙让两人都大吃一惊。
身旁的墙壁甚至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
海姆斯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怕这里坚持不了七天,可能再有两天就结束了。”
“要不,我们逃吧?”
守城官猛的看向海姆斯,说道:“你说什么?你这个懦夫。”
海姆斯说道:“这样下去城一定会破,我们全都会死在这里,这有什么意义?”
守城官说道:“如果要走,当初巴坦尼亚人一来我就走了,反正也没人让我守城。”
海姆斯愣住,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没有命令?那你带着我们在这里送死?”
海姆斯激动地揪住守城官的铠甲,不敢相信自己和战友这些天来拼死拼活,居然是为了一道不存在的命令。
守城官也怒了,一把扯下海姆斯胸口的奈斯家族徽记,骂道:“放开我,你这个懦夫,你简直侮辱了这枚徽记。”
挣开束缚,守城官整理了一下铠甲,说道:“我虽然没收到命令,但是我知道陛下一定希望我死守这里。”
“这里有粮食和武器,还扼守着巴坦尼亚军队南归的要道,我们绝不能让他们过去。”
“我成为骑士的时候曾发誓效忠陛下,为陛下的荣誉而战。那不是一时快语,是我等需要一生实践的承诺。”
“你是奈斯家族的人,你更应该守住这里。”
海姆斯嘴角越发苦涩,说道:“可我们都会死。”
守城官说道:“军人要有担当,从你背负国家之名踏上战场开始,生与死已经不在于你。”
“对于故乡和家人,我们只能说抱歉了。”
海姆斯沉默了,守城官拾起丢在地上的奈斯家族徽记,重新给海姆斯戴上,说道:“孩子,我很抱歉。”
“你带上那些年轻的孩子去仓库吧,如果城堡沦陷,你们就把里面的东西全部烧掉。”
“之后....能逃便逃吧。”
从黑夜到黎明,从白天到黑夜。城堡上空,呼啸的巨石拖拽着火尾飞向城堡。
在黑夜中,这座年久失修的城堡再也经受不住重击,城墙轰然倒塌。
早已虎视眈眈的巴坦尼亚武士冲进缺口,用最野蛮的方式冲撞,像一道洪流一样卷入城内,弗林托格最终还是沦陷了。
仓库燃起大火,里面的铠甲、武器、粮食全都付之一炬。
活下来的人成了俘虏,成排成排地押在路边。
一旁还有一个巴坦尼亚人像个复读机一样叫喊着。
“瓦兰迪亚人、瓦兰迪亚贵族、奈斯家族的人,全部出列。”
俘虏的人群里,大家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他在喊什么?贵族会有优待吗?”
“想什么呢?守城官就是贵族。喏,吊城头那呢。”
“那他是想怎么样?”
“笨,当然是受罚了。”
“瓦兰迪亚人抓起来当奴隶、贵族处死、奈斯家族的....可能死得惨一些。”
“那可惨了,刚才有个年轻人居然直接站出来承认自己是瓦兰迪亚贵族,而且是奈斯家族的人。”
“我靠,脑子有病吧?”
“我不清楚,我听说,他一直想向某人证明自己是奈斯家族的人。”
“这...有这必要吗?是不是奈斯家族的人,有那么重要吗?”
“也许有些事情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吧。”
帕萨内欧,古德和亨利、伯伦希尔看着桌上的地图讨论着。
古德问道:“已经这么些天了,确定他们不会绕路去乌瑟莱姆堡吗?”
伯伦希尔说道:“乌瑟莱姆的城防完善,驻军四千五百人,此时绕路去那里费时费力,而且可能不如死磕弗林托格。”
“另外,巴坦尼亚国内既然要发展军队,各种物资必然紧张。刚好最近一批物资全都运进弗林托格,准备中转去斯特吉亚战场。”
“菲亚拉德着急赶回去,辎重必然不多,攻下弗林托格也是为了军队补给问题。”
此时赶来一名士兵送上信,伯伦希尔打开一看,顿时愣住。
古德问道:“怎么了?”
伯伦希尔说道:“是赫卡德大人送来的战报,关于弗林托格的。”
“三天前他紧急召集令八千人赶到弗林托格,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弗林托格已经沦陷了。”
“赫卡德大人命令部下隐蔽起来,等到城里的敌军出城的时候发起突然袭击,敌人军队被打乱,士兵为了逃回城里竞相践踏,导致军队溃败,死伤惨重。”
“赫卡德大人本打算顺势攻下城堡,奈何兵力差距悬殊,最后被逼退了回来。”
“根据抓获的俘虏交待,弗林托格沦陷的时候绝大部分物资都被焚毁了,所以赫卡德大人猜测敌人的军队接下来会去肖农,那里有足够的粮食供给他们。”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有个叫海姆斯的少年殉国了,以奈斯家族家臣的名义。”
“赫卡德大人询问是否需要将他的遗体送回国内安葬?”
说完,伯伦希尔和亨利都安静地看着古德。
古德沉思许久,说道:“赫卡德拦不住菲亚拉德,让他直接撤回奥曼法德堡,等卡农聚拢好国内的军队,由他统一调度进攻巴坦尼亚。”
“传令宗祀和哈克尔去奥曼法德堡,嘱咐他们多学多看。”
“让艾夫斯也去吧,先让他们来帕萨内欧,领走一万人加入战斗。”
亨利有些担忧,问道:“帕萨内欧的情况,我不建议调走这里的军队。”
伯伦希尔也说道:“是啊,维彭还有查森的两路军团都在城外,我觉得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
古德说道:“事情都碰一块了也没办法,总不能对巴坦尼亚的战事不管不顾吧。”
“围剿拜蛇教的事情就由雷默德全权接管了,另外再给他增添三千士兵。”
“让卡农尽快招募新兵,反正法外之地会有足够的兵器铠甲,我们只差人。”
“派使者去找乌万家族,梅里迪尔已经死了,但乌万家族的意向还不明确,要尽量劝说他们加入我们。”
“暂且就这样吧,去处理吧。”
伯伦希尔说道:“遵命。”
亨利两人随即准备离开,但古德叫住了伯伦希尔。
“那孩子.....海姆斯,送他回萨哥特安葬,他的父母都在那里。”
伯伦希尔问道:“要全都安葬在一起吗?我是说,海顿....”
古德思索着揉了揉手,说道:“都安葬在一起吧。”